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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为自己喝彩

纪广磊和我同村同学同岁,可他从小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苦孩子——在他不到一岁时,他的母亲溘然病逝;在他不到三岁时,他的奶奶就撒手人间;在他刚上初中时,他的父亲又患了严重的腰脊劳损,差点儿瘫了……接二连三的不幸像梦魔的影子一样尾随着他。

从我记事时起,他吃的穿的就明显地不如我们这些有爹有娘的孩子。可他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非常懂事、非常坚强、又非常乐观的孩子,常常是自己给自己鼓劲儿、自己给自己找乐趣。

我清楚地记着,在我们六岁那年的正月十五挑花灯的傍晚,没等天色完全黑下来,我就欢天喜地地挑着母亲为我早已买好的大花灯笼路上大街。

我原以为可以抢个头筹,谁知,磊磊(广磊的乳名)已孤单单、但乐呵呵地站在大街的中央。

不过,他的手中没挑灯笼,而是捧着一个用水萝卜头挖成的小油灯。小油灯里盛的不是蜡烛,而是磊磊在屠宰场捡拾的一些零零碎碎的肥猪肉……

那天晚上,玩得最欢、笑得最甜、回家最晚的不是我,而是磊磊。当时因为都还小,没感觉出什么来,而今想起那一节,我的心里就酸楚楚的,眼里就热辣辣的。

而更令我难忘和感慨的是,在我和广磊一同考入初中(已不在本村,在乡中心校)之后的一次校庆晚会上——那时,几乎全校的同学们都知道了广磊的家庭处境(我的一篇题为《广磊广磊》的作文同时登在校报和黑板报上)。

在晚会进行得炽热化时,一位同班的女同学(广磊现在的妻子)毛遂自荐地路上前台,说要献一首歌——为本班的班长广磊同学献一首歌。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声情并茂地唱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她唱得太投入了,投入得热泪簌簌……我本想阻止她,但已来不及、也不忍心了。

一曲未尽,全校的同学连同在座的老师们几乎都流下心酸的泪水。我赶紧朝广磊那边挤,想去安慰他,为他送个手帕。

谁知,当我终于挤到他面前时,透过我满目的泪水,我意外地发现,广磊紧抿着嘴,一滴眼泪也没有,居然还勉强地朝我笑了笑……

接下来,刚刚十几岁的广磊,就像一个久经磨难而矢志不渝的大英豪,昂首阔步地路上前台,从那位女同学手中接过麦克风,大声独白:“感谢同学们!感谢老师!不过,请你们不要为我难过,更不要为我哭泣……”

他说着说着,就唱起了郑智化的那首《水手》。整个会堂马上变得鸦雀无声。直到他唱到第二段时,音箱里才响起了伴奏的音乐……

可想而知,老师和同学们的泪水就更止不住了。他发现这一情况后,在歌曲的停顿部分,大声独白:“亲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为我欢呼、为我喝彩吧!”

就这样,常年寒衣素食的广磊以特别优异的成绩读完了整个初中。可他没再接着上高中。严酷的现实生活,将他过早地逼上了谋生之路、挣钱之路。

我上高一时,他路上济宁市的建筑工地;我上高三时,他已熬成技术工……待那位曾为他献歌的女同学大学毕业就业无门时,广磊已坐上了一家建筑公司的头把交椅。自然而然地,她成了他的秘书,然后又成了他的贤内助。

几天前,在济南我再次见到来省建工学院短期深造的广磊。他现在不仅拥有好几部高级轿车,还拥有好几个脱产或半脱产的本科或专科的毕业证书——他在功成名就之后,仍孜孜不倦地圆着他那一度半途而废的求学梦。

在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饭局上,他忽然对我说:“广洋哥,你写写我吧……”他见我一愣,马上解释说,“不是让你写报告文学那样的软广告,不是让你写我的公司,而是让你写写我、写我本人,写我的成长故事和人生态度,就像你平常所写的那些励志启智的小短文。”他看我仍沉默不语,又接着说,“如今我俩都是搞建筑的,只不过,我是用砖石,你是用文字……哎,你就从最根基写起,写咱们的童年和梦想。”

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我太敏感了。他话音未落,我已两眼潮湿。他就说:“你看,你又掉什么泪?咱们混得又都不错,想要的都有了,甚至,不想要的也有了。”

我就说我是高兴的。

他说:“高兴就对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应学会为自己高兴、为自己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