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学子们为了那三斗米,低眉顺眼,忍受着招聘人员的百般挑剔,哈腰鞠躬,斯文扫地。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一纸文凭,却敲不开那扇并不高大的门。我投送完手中的简历,长喘一口气,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去等候通知。谁知道这些投出去的简历就像背着丈夫跟人私奔了的女人一样,杳无音讯。
这种结果是我始料未级的,渐渐地让我不免有些烦躁不安。
玉林给我出注意说,在跟招聘人员面谈的时候要使劲地鼓吹自己,千方百计地使他们相信自己完全能胜任这个工作,还跟我举例她自己就是这样应聘成功的。
后来我又按玉林说的方法去做,却发现这一招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灵,因为我生性脸皮较薄,只要跟别人一吹牛就会脸红,接着就会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遇到客气的别人还会很客气地叫我回家等电话,如果遇到不客气的不等我把话说完对我挥手,说我不尊重彼此的时间。搞得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郁闷地想,KAO,还头一次听说不尊重时间的,人都******没有尊严了,哪还顾得了时间?
屡遭碰壁后,我开始怀疑我当初的抉择是否正确,开始变得有些沮丧、有些颓废。有时候把自己关在屋几天不出门。成天就是吃饱了就看电视,电视看累了睡觉,睡醒了又吃。总之就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
“干!”几个玻璃碰在一起,发出“咣咣”地脆响,桌子中央的火锅里,被煮沸的红汤“咕噜咕噜”地直冒泡,各种七荤八索、乱七八糟的菜肴随着气泡上下欢腾。
我一仰脖子,一口吞下杯中被称着“山城啤酒”的黄色液体,啤酒在口腔的压力之下,一齐挤进我的喉咙,胀得我的喉管一阵生痛。
有时候,我感到烦闷之极了,就会邀几个朋友一起在外面吃吃喝喝,讲讲段子解解闷。坐在椅子上放眼望去,满桌皆是喝酒吃肉的朋友。“群居终日,言不及义”。
按惯例,每次喝到最高潮的时候,按顺时针的方向,每人讲一个段子或是笑话,讲不出的就自罚三杯啤酒。轮到我了,我醉眼迷蒙地扫视了大家一眼,说:“我有一个同事,有一次一个女孩子叫他帮着起一个网名,他想都没想就说,就叫当午吧,那女孩又问,你的是网名叫什么?我同事回答说,叫锄禾。那女孩听了操着一口港台娘娘腔说哎呀好好听喔,好有诗意喔。”
“你******这也叫笑话?”说话的是一个被叫作“黄三”的家伙。这家伙今晚不知道灌了多少猫尿下肚,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像猪肝一样紫红。本来脸上就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皮,再加上酒精的刺激,让人看了不由把这张脸跟某种动物的屁股联系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嘴角带着嘲笑,想着那个叫做朱小毛的同事。另一个叫杜波的人笑骂道:“你******还有没有一点文化?锄禾日当午这句诗没念过?”
黄三一拍脑袋,翻着两只猴眼说:“KAO,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讲段子都带着诗意。”大家像是看了一场猴戏,都哄堂大笑,除了我之外。
杜波是开出租车的,他见我成天无所事事,酒酣耳热之际就很好心地跟我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帮忙介绍我去开出租车。
只是这项工作目前还没有在我的考虑范围之类,这离我期望的目标相差甚远,我自愧不如华子,他居然能去摆地摊,而我不能,我想在我没有面包吃的时候也许还是会的。
我不好直接回绝人家的一翻好意,只好撒了一个谎,端起酒杯跟他道了声谢,说我取得驾驶执照还不到两年,现在还没有资格开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