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是日本独特的传统艺术之一。适当截取树木花草的枝、叶、花朵,艺术性地插入花器中的方法和技术,就是花道,又称“华道”或者“生花”,仅仅名字就勾勒出一幅人与自然巧妙契合、妙手生花的画面。
日本是一个在细节处讲究到极致的国家。地处温带,气候宜人,每月总会有几种代表性的花卉绽放,钟灵毓秀,渐渐地便孕育出了观者那一颗温润的心。心灵手自巧,一枝一叶,一草一花,到了他们手中就被把玩出了恬淡优雅的意味,将鲜花的素材结构与天地人的形态相结合,创造出曼妙的花形。琢磨得多了,便不再是简单的装饰、单纯的自然态的展现,而是朦胧的表达出一份心境、一种人生观,此时的插花就成了技艺,升华为“道”。
花道的由来不仅仅是出于观赏的需要,还与宗教的发展息息相关。日本花道起源于中国唐朝的佛堂供花,随着佛教流入日本。平安时代就已有在室内摆放樱花的记载,那时候插花人并不讲求花形的华丽,风格自然简朴,一只淡雅的白梅、一束灿烂的向日葵,都能营造出简单的古朴之风。花枝都要向着天空摆放,以示信与诚。14世纪有了关于花会的记载,公卿贵族和僧侣分两派将插花作品摆出,根据花形及花器来评定优劣,这便是今日日本花道展览会的前身。
随着时代推移,插花技巧与思想境界都在不断进步。插花的样式日益繁多,直到今天仍保持着旺盛生命力的包括立花、生花、盛花、自由花。有的追求雄伟端庄,有的追求返璞归真,有的则侧重于大胆创新,各有千秋,各具特色,鲜花比原始的形态多了生动的灵气,在自然美的基础上又超越了自然,是人为自然描上的点睛之笔。
在江户时代,花道从池坊流的一枝独秀,渐渐发展成为诸多流派百家争鸣,至今已有3000多种流派,虽然各流派的特色和规模都不尽相同,但花道的精神却是统一的,那就是天、地、人三位一体的和谐统一。插花技艺的基本造型、色彩、意境和神韵都是在为这种精神服务,它贯穿了花道的仁义、礼仪和言行。之所以成为“道”,就是因为花道的最终意义并非在于植物本身,而是通过对植物人为的塑造来表达情感,用个性的线条、形态、颜色的搭配来追求“端、雅、美”的意境。好的插花就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既供人观赏,又陶冶情操,悦目赏心两相宜。
如今的日本,花道几乎成为妇女的必修课,每年都有几百万女性报名各种学校和培训班去学习花道艺术,用来美化居室,修身养性,追求人与自然的合二为一。随着科学园艺技术的发达,以及人们审美情趣的蜕变,花道正在维系传统与适应时代的道路上一天天进步。
拈花在手,会心微笑,我也想,做那个月影下散发着花香的优雅女子,月光如水,人淡如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