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宁静的山路传来轻微不齐的脚步声。
上回,李远独自踏上梁山黑店的路途,为的是去梁山盖房子,甭提心有多苦。这次,有美女作伴,心里却显得无奈与不爽。他,是被逼的。
就这样带去朱贵的酒店,万万不行。如果她们能做点活计,李远还能稍微搪塞一下,可惜她们除了系统设定的指令,其他无非比较养眼一点。而且,梁山是什么地方?强盗窝,这么一群女人现身,还不把他们乐的口水直流?
旁的不说,守卫第一层关隘的王胖子就比李远这个处男要淫邪的无数倍。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这些女人不是常人,一天到晚不要用膳就寝;要是受到凌辱,必定反抗,一旦反抗,那不止是她们死,李远也跟着完蛋。倘若他们再出现什么异象,比如突然白光一闪,就消失了之类的,那李远就会被当作妖人,要么捆绑在柴堆上火烧致死,要么浸猪笼。
太可怕了!
李远打了个寒颤,他现在面临的抉择是:要不要回朱贵的酒店?
他突然有些后悔离开石碣村,假如自己不回梁山,就在村里等候晁盖他们,然后一起投奔?
这是一条可行之计,问题是他无法确定村里的那群王八蛋会搞出什么事情来!要是上报到县里,县里再派人查你底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等着被捕入狱吧。
总之,最大的难题就是这群女人是游戏里的人物!
“头疼死我了!”
李远从来没感到这么为难过。
梁山泊一带常有强人出没,基本上没人赶夜路,所以一路上都不曾遇到其他路人。也许,哪段途中就埋伏着几个强盗,但见李远有十多个人,又无货物携带,一般不敢轻易出来劫掠。
从石碣村出发,已经走了一半路程。李远突然停下脚步,左前方十几米远的一座黑沉沉的屋宇吸引了他的目光。
“破庙?”
那是一间破败的庙宇,李远经过这条路时,就曾见过,但一直没放在心上。可现在瞧见,李远急忙领众女直蹦过去。
借着暗淡昏黄的月光,摸着门柱,小心地走了进去。大门破损的只剩半边,里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等视线渐渐适应了幽暗的环境后,才模模糊糊地看见殿前供着一尊雕像,不知是佛是神。
“着火啦,着火啦!”
李远突然破锣似的喊道。破庙里头,经常会有一些乞丐、流浪汉,或者是赶路来不及投宿的行客在此过夜;但无人响应,肯定没人。
李远放心地回到大门,然后坐在槛上,靠着门梁歇息。里面漆黑一片不知情况,他自然不会冒然进去。
漫漫长夜,虽然身心很是疲惫,李远却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微亮,已经能稍微看清庙内物体时,他撑起身子骨,进去查探破庙的具体布局。
不得不说,这座庙实在是破败不堪,那尊供奉的山神已经断了头颅,到处布满了蜘蛛网。在前殿右侧偏隅处有一扇门,推门而入,是一间内室。往内室一探,空气刺鼻,有十多个平方大,却是空空如也。
李远又去外面转了一圈,庙后是个弧度平缓的山坡,坡上郁郁葱葱,林木密集。看到这一切,一个想法渐渐在李远脑海成形,当即把女农民和女步兵统统叫到内室里,然后关上房门。稍微做些掩饰后,独自走出了破庙。
虽不知为何空着成为破庙,但现在开始就为己所用。既然和梁山搭上关系,日后还有重用,他不想就此舍弃。
此处距梁山酒店不算很远,以李远轻快的脚力,半个多时辰就望见那面随风飘扬的“酒”字旌旗了。
酒店前堂里,一些没甚盘缠的客人正在用餐,朱贵在柜前清算账务,小四和其他几个酒保则在各自忙活。
见李远进来,众人都望向他去。朱贵和小四等人如同不认识他一样,脸上全无一点过多的表情。
“客官,要吃点什么?”小四过来招呼道。
李远也不客气,说道:“给我一碗粥,三个大馒头。”
“好哩!”
……
喝完稀粥,李远打个饱嗝,感觉舒服多了。他以住店为由,随小四来到酒店后的水亭子里。水亭搭建在湖面之上,凭栏迎风,美好风光尽收眼底。
李远走到朱贵面前,抱拳叫道:“朱头领!”
朱贵坐在圆桌旁,双目闭合,两只手按着椅子的扶手,轻轻地抬起眼皮子道:“回来啦?”
这不废话吗,没回来怎么会站在这。李远点了点头:“嗯,幸不辱命,和张麻子碰到头了。”
“信呢?”
“呃……”李远两眼一瞪,“什么信?”
朱贵皱眉道:“张麻子没把信退还与你?”
我了个去!李远险些蹦跳起来,这才想起昨天张麻子把信退还给了朱贵,还在怀里捂着呢。可是,连自己都忘了这封退信,朱贵是怎么未卜先知的?想着,忙取出退信交给朱贵道:“有有有,我差点忘了……可是朱头领,您是怎么知道张麻子把信退回来的?”
朱贵接过信,把信封里的信纸摊开铺在桌子上,李远一见,又是大吃一惊:“白的,什么也没有!”
妈的,老子是不是被耍了!大老远从梁山到郓城,竟然只是去送一封没有内容的信件,李远心里恚怒,却不敢言,为了将来,他必须要和朱贵打点好关系。
不料,朱贵忽然脸皮一松,笑道:“你过关了!”
“过关?”李远一滞,终于察觉到自己被设计,却一直蒙在鼓里。
果不其然,朱贵微微一笑道:“不错,信使关乎我们绝密消息的传递,自然不可轻易托付于人。所以,无论是谁,担任信使之职前,必须要通过考验方可上任。”
李远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朱贵道:“张麻子之所以把信件撕开,却退还回来,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次考验,考验你究竟有没有把信件送到他手里。当然,至于他为何知道这是考验,其中细节不便透露给你,你也不必去理会。”
李远凝眉一想,似是想到了什么,展眉道:“不止这么简单吧?”
朱贵笑道:“不错,你与张麻子碰头时,看见张麻子只是撕了信封,却未翻阅内容而感疑惑吧?也因此,你并不知道里面是空的。我方才摊开纸张给你看时,证明了你事后并未私自翻阅。要知道,身为信使,决不可私自拆封、翻阅山寨往来消息,这点尤为重要!希望你日后务必恪守!”
李远凛然一惊,没想到一个送信任务竟然牵扯到这么多的考验。不过话说回来,张麻子把信退回来时,他确实想打开看看写些什么,后来实在是事务繁多,忘记了。
“朱头领放心,小的必将谨记于心。不过,我要是不小心看了信的内容怎么办?”李远对这种事最是好奇。
“嘿嘿……”朱贵摸了摸嘴角旁地黄须,贱笑道,“略施惩罚,跺了一双手而已。”
靠,这还叫略施惩罚,李远不由鄙视朱贵,还好自己真忘记了。
“咳嗯!”朱贵恢复了常态,正色道,“先别急着庆幸!”
“还有什么事?”
朱贵哼道:“你之前号称‘飞毛腿’,说是无人能及,我也委你重任。可去郓城送信,最晚前天也该回来了,你如何今天早上才到?”
为什么?李远笑了,丝毫不感到紧张,即使朱贵不问,他也要想法设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