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匹马西风之续神雕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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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苗道一道:“此事说来却是因琳丫头的师父而起,因事关尹师妹的名节,小道在此也不好明言。”慕展元笑道:“既然如此,道长不说便是。”泗水渔隐道:“时候不早了,各位今晚就权且在寒舍歇息下罢。”杜可用颔首道:“说的也是。大伙儿好生将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哪。”正说着,忽然远处江面上人声鼎沸,灯火四起,照得汉水上空仿若白昼。

泗水渔隐凑到窗边细瞧,只见许多条大船从汉水上游放将下来,为首大船桅杆上,呼呼扯着一面旗帜,上书“大元征南都元帅伯颜运粮……”字样。苗道一皱眉道:“是鞑子的粮船过来了。我们快走!”杜可用道:“我们连夜赶往半闲庄,与两位庄主会合,商议大事。”泗水渔隐点头赞许:“正应如此。”从床铺下摸出一些碎银子,再卷了两三套换洗衣服,用包袱背了,手中拿着铁桨,随大伙儿取路向南而走。

走了半袋烟的工夫,忽然听见西北方向有女子哭叫和几个元兵肆声大笑的声音。泗水渔隐剑眉一扬,咬牙恨道:“这些丧尽天良的兔崽子!”苗道一道:“我去宰了他们。”杜可用道:“只怕对方人多,一时半会救不了那女子,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使得前功尽弃,误了国家大事。”南宫琳哼道:“你不去就拉倒。我们四人自去。”

众人正犹豫不决,又听那女子凄声哀告道:“兵爷,饶了奴家罢!奴家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那几个元兵哪里肯轻易放手,逮着那女子双手,便往芦苇丛里拖。泗水渔隐横掌如刀,将拦住去路的一丛芦苇秆齐腰砍为两段,怒道:“我们难道就眼睁睁见那女娃儿被鞑子兵欺辱?”苗道一道:“此断非我侠辈中人所为。”

慕展元沉吟半晌,道:“不如这样罢。楚大叔和苗道长去救那女子,余下的人继续前行,按原计划在半闲庄庄外醉仙楼会合。”苗道一拱手道:“好,我们醉仙楼再会。楚大哥,走!”两人夺路而去,消失在随风起伏跌荡、漫若一片汪洋的芦苇丛里。

杜可用道:“我们也走罢!”三人展开轻功,继续望半闲庄方向前行。南宫琳刚奔出一射之地,心中忽然想到一事,不由暗暗叫苦:“那个慕非被我点了穴道,还待在茅屋里哪。”当下转身踅回。杜可用、慕展元二人轻功远胜南宫琳一筹,遥遥领先,是以未曾察觉。

南宫琳正忙着赶路,忽觉身后风声骤紧,一条人影如鬼魅般从旁侧飞掠而过,不由吓了一大跳,定过神来,见那人径直望汉水江畔而去。南宫琳心生好奇,忍不住跟了上去。那人奔到江边,矮身在芦苇丛中伏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元军大船。南宫琳在他身后不远处也蹲了下来。

蓦地,远处忽然传来一名元兵的惨叫声,紧接着又有若干兵刃相交,金铁齐鸣。南宫琳听声辨位,识得兵刃声正是由西北方向传出,忖道:“苗师叔他们与元兵干上了。”粮船上,号角声大作,数百名元兵跳下船来,拖枪曳矛,望那边包抄而去。待元兵过去,芦苇丛中那人忽然跃起,飞身扑上当头大船。一名值夜元兵见有人上船,正要吆喝,早被那人随手点了穴道,扑通放倒在地。

那人夺过火把,就船蓬上点燃,火借风势,早呼啦啦燃开了。这些粮船,因元军不悉水战,而汉水又风疾浪高,便用铁链子系在了一起,以求稳便。一船着火,被这顺江东风一吹,火势登时蔓延开来,江面上火光冲天。元军纷纷从舱里涌了出来,大呼救火。借着火光,南宫琳已认得那人正是慕非,心中大惊:“这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慕非手持火把,飞身跃上舱顶,在大船间来回纵跃,随手点火。元兵在下面高声呐喊,四处奔走,拿他没半点法子。一个百户长挺身而出,喝令弓箭手列阵放箭,登时万箭齐发,向慕非射去。慕非扔掉火把,随接随掷,宛若生了一千只手般,元兵被他射倒了一大片,余者骇声呐喊,弃弓奔走。

蓦地,中军舱里飞身扑出一人,喝道:“小贼如此猖狂,欺我大元无人么?”来人身材瘦长,头上戴着束发铁箍,正是那假冒狗肉头陀的藏僧亦怜真。亦怜真左脚跟进,横掌扫向慕非面门。慕非向右一闪,微屈双腿,右手向左搬压亦怜真右掌,左手五指并拢成掌,由右臂下插戳亦怜真腹下“气海穴”。亦怜真身子后仰,避过慕非这一掌,左手收回护住小腹,右臂自左侧抡出,拍开慕非左掌。

慕非上身腾起,右手横臂向前下切,推开亦怜真右掌。不待招式用老,慕非复向右拧腰,左手成平穿掌,由右臂上向前斜穿,直戳亦怜真面门。亦怜真身子微微左倾,右手收回,左手向右拍出,扫向慕非左掌。慕非向右再闪,左手仍成平穿掌,由右臂上向前斜穿,直戳亦怜真心窝。此招唤做“燕子三抄水”,源于《易经》,乃是连环快招,左手在瞬间连穿三次,攻敌上、中、下盘,招式如燕子在水面觅食,一起一落,快且逍遥,后由八卦门祖师董海川发扬光大,成为镇门绝技。

亦怜真身子向后急退,脚下一个趔趄,失足从舱顶跌了下去,头下脚上,倒栽进甲板上水缸里,半天爬不出来。元兵齐声呐喊,四散而逃。慕非微微一笑,飞身下船,几个起纵,消失在漫漫芦苇丛中。南宫琳见元兵搜上岸来,不敢久留,起身便投南而行。

一路之上,见众多百姓拖儿曳女,逃往沿海一带,哭声不绝于道,境况十分凄惨。南宫琳晓行夜宿,走了几日,渐渐临近松柏镇界首,身上却没了盘缠,肚子饿得呱呱直叫。正饥渴难耐,不远处树林间高高飘起一面酒旗“醉仙楼”。南宫琳大喜过望,疾步奔了过去,进了店门,却不由一愣,只见方天劳师徒五人正霸在靠街的一付桌椅上喝酒吃肉。

南宫琳忖道:“这几个宝贝怎地就逃出来了?”向店主叫了碗排骨面,背对着方天劳五人坐下,只听褚见遂气哼哼地道:“师父,那慕氏双侠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听从他俩的劝告,弃宋降元,他俩却不将我们向伯颜元帅引见,只是一味推脱,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左首那个黄脸病夫冷笑道:“他俩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旁人不知,我‘病韦陀’潘天耕难道也猜不透么?”方天劳奇道:“他俩能有甚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潘天耕道:“今天早上,我无意间听到博尔忽跟他俩的谈话。博尔忽说,伯颜元帅晚上要到半闲庄来提审一众人犯。”身侧那个竹竿身材老者抢道:“慕氏双侠是怕我们抢了他俩的风头?”褚见遂兴冲冲地道:“那我们就去伯颜面前毛遂自荐。”潘天耕道:“我看此事未必如此简单。你们好生想想,慕氏双侠若领着我们去见伯颜,这不是奇功一件么?为何却对我们冷眼相待?”莫见愁道:“师伯言下之意是,慕氏双侠在搞鬼。”褚见遂拍手叫道:“那我们就去当场拆穿他俩的鬼把戏。”

南宫琳正凝神细听,忽然木梯口那边“吱吱哑哑”一阵响,整个楼层都晃动起来,紧接着一人快步抢上酒楼。南宫琳抬头一看,登时喜上心头,那人燕颔虎须,相貌堂堂,右手托着一个磨盘般大小的酒缸,左手插在腰间,脸不红,心不跳,快步走将过来,不是萧靖还能是谁?萧靖亦瞧见了南宫琳,向她微微一笑,径直朝潘天耕等人走去。方天劳五人惊疑不定,举箸在手,却忘记了吃喝说笑。

萧靖霍然一声暴喝,酒缸脱手飞出,挟着风雷之势,砸向方天劳五人。潘天耕等连忙往旁侧一闪,酒缸余势不减,重重地砸在席上,杯盘立碎,水酒流了一地。萧靖拖过一条长凳坐下,叫道:“小二,拿六只大碗来。”方天劳五人面面相觑,不敢动弹。萧靖道:“各位,不必拘礼。请坐!”潘天耕赔笑道:“不了,我们师兄弟还有要事在身,萧大侠你慢坐。”向方天劳等一使眼色,五人抬脚欲溜。

萧靖忽地一声厉喝,宛若晴空霹雳:“怎么?各位不给萧某面子?”潘天耕等只好苦着脸在一旁落座。店小二战战兢兢地摆上一叠碗来。萧靖斜眼瞧了一瞧,道:“这碗太小了,另换大碗。”店小二道:“本店已无更大的碗了。客官若一定要用大碗,小的只好去附近农家借。”萧靖皱眉道:“既然如此,就权且将就一下罢。”当下将五个大碗一字摆开,起身一一斟满美酒。

萧靖双手端起一大碗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向方天劳五人亮了亮碗底,道:“诸位不要客气。请!”说罢,将那酒碗随手扔了出去,酒碗应声跌地而碎。潘天耕推辞道:“老朽不胜酒力,萧大侠请自便。”褚见遂等人亦一起推辞。萧靖道:“诸位既然如此,萧某自好代饮了。”当下将六大碗酒全都吃了,喝一碗酒,扔一个碗,举座皆惊。

萧靖抹了抹唇边的残酒,厉声喝道:“酒,萧某已代诸位喝了,但诸位欠下的命债,难道还要萧某替你们还么?”潘天耕道:“萧大侠有所误会。老朽师兄弟三人虽不才,自出道以来,却未曾错伤过一人。”

萧靖冷笑道:“诸位难道不记得那太湖陆庄的孤儿寡妇么?陆冠英陆庄主侠名远播,忠心为国,与郭大侠一起血溅襄阳。陆庄主尸骨未寒,尔等却为报私仇,血洗陆庄,杀害妇孺老幼三十余口。这也叫做未曾错伤过一人么?”潘天耕神色陡变,讪讪笑道:“此是仇人嫁祸于我师兄弟三人。萧大侠切不可信之!”

萧靖怒道:“此事乃陆庄老总管亲眼所见,如何有假?”方天劳傲然道:“不错,此事的确是我师兄弟所为。你却待要怎地?”萧靖道:“我萧靖为了追查你们行踪,黄沙万里,马不停蹄,从西域一直赶到中原,为的便是,要你们血债血偿。”方天劳哼道:“就凭你一人,也未必是我师兄弟对手。大师兄、三师弟、见愁、见遂,我们一起上!”剑交右手,已然和身扑上,剑风凌厉,直指萧靖胸前要穴,正是达摩剑法第十三式“一苇渡江”。达摩剑法走的是刚猛路子,是以招招迅猛,虎虎生风。黄脸病夫潘天耕四人亦各曳剑子抢上前来,分攻萧靖中、下盘。

萧靖待方天劳剑尖点到,腰身向右微微一拧,那剑早从他左肋下穿了过去。萧靖右手紧跟着向前探出,五指并拢顶指,插戳方天劳鼻下“人中穴”,左臂收回,向内用力一夹,“喀嚓”声响,那剑子应声断为两段。与此同时,萧靖右脚飞起,将身侧长凳踢了出去,径直撞向潘天耕和那竹竿身材老者。潘天耕二人见长凳来势凶猛,各自闪开。那长凳余势不减,撞上了潘天耕跳开后露出的褚见遂和莫见愁。两人“哎呀”一声痛叫,抚着撞伤的大腿,蹲了下去。

方天劳身子后仰,断剑回护前胸,逼退萧靖右掌,左手五指并骈,横削击出,扫向萧靖小腹。萧靖一声断喝,向左拧腰,放方天劳这掌过去,不待他收手回护,右掌疾出,犹如千斤重坠,劈中方天劳左腕,耳听“咯嚓”声响,早扫断了几根骨头。潘天耕和那竹竿身材老者此时堪堪扑到,见同伴受伤,吃了一惊,招势不由为之一缓。萧靖向前抢出一步,双手齐出,拽住两人剑身,使力一夹,两把长剑齐齐折断。潘天耕二人大骇,转身欲逃,却被萧靖快步赶上,抓住两人后颈。两人却待挣扎,怎耐萧靖天生神力,哪里能动弹分毫,被萧靖两臂往中间使力一合,两人脑袋撞在一起,血肉模糊。

南宫琳忽然惊叫道:“大胡子,有人逃了。”萧靖回首去看,只见方天劳捧着断臂,和身从窗口跃下。萧靖赶到窗前,那方天劳早万分狼狈地爬将起来,快速闪进身旁树丛,消失在葱葱林木间。莫见愁二人见萧靖如此神勇,脚下早软了,迈不开步,只是没命地磕头求饶。萧靖喝道:“依我的个性,本待将你们一并宰了,但念及你们尚无大恶,姑且放你们一马。若你们仍旧为非作歹,萧某不辞千里,定然要取尔等人头。滚罢!”两人抱着脑袋鼠窜而去。

萧靖走到南宫琳面前,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边走边谈!”当下算还了面钱,双倍赔偿了打坏的桌椅碗盏,出了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