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回头,走近小瑞,指头一点,替她解了穴道:“我带你逃离天朝,那边你已经回不去了。段丞相府不错,在哪里你不会被人欺负,天亮之后,你就回去吧……我走了……”
乞颜烈拽住赵雪的手,两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瑞依在门口,呢喃地呼唤着:“小姐……”
她不知道,这个人会怎样待她。
她一定要尽快回到丞相府,告诉夫人,小姐被人劫走了。
天亮了,柴火燃烧,火堆的树枝上架着一兔子。
赵雪依在树下,睡得正香。
乞颜烈定定地看着她的脸,手腕上那片粉红还在,他疯狂地想得到,却不能要,因为那将是一场致命的游戏。
“我们去哪儿?”
“去苗疆。”
“找蓝神医给我解毒?”
赵雪莞尔一笑,似乎并没有拿此当一回事儿。
“等你身上的圣女散一解,我便带你回大远国。”
“你很自信,就那么肯定我会嫁给杀了风大哥的凶手?”
乞颜烈脸上一沉:她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亦或是,她在怀疑是自己是买凶杀了疾风。
“以前我并没有想过是你杀了风大哥,可是昨天你说:你还爱着疾风。江湖中没人知道,风大哥就是流星阁的疾风。依在下看来,你不光是大远国二太子那么简单,似乎这江湖中事,你也知道得不少。”
“你那么想知道,那你自己来解开谜团。”
当初他就是这样一步步好奇,直至无可自拔地爱上她,如果她对他产生了好奇,这并不是坏事,或许她也会身陷其间。
“上次,你说会找蓝神医替我解毒。这么快便回苗疆了?”这不是赵雪关心的问题,她最关心的是乞颜烈有没有见过蓝神医,又是否认识蓝神医。
“去了便知!”
他说这话时,把握不大,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蓝神医不在苗疆,那就是说,他还在天朝中原。
乞颜烈撕了条兔腿,递与赵雪:她拭尽上面的尘灰,然后张大嘴就咬了一口,没撕动,复又放开,用手撕扯。这便是让他着迷的地方,她总是不会做作,能咬的时候绝不一点点的撕。少了大家闺秀的扭昵作态,多了江湖女子的豪迈。当初她从他身边逃走,还学会大碗喝酒,至今回想起来,就让他为之敬佩。一个小女子居然能喝过他这个堂堂男儿。
清幽的山野,秋天的风吹拂着山林,如一首天然的歌曲,小鸟儿在林中欢唱,林涛阵阵。秋风拂过秋草,像一片起伏的草浪,吹拂她的秀发,在空中随意飞舞,衣袂飘扬,她站在山峰,静静的凝视着脚下的风景。
“赵雪舞!”
山谷回应着一个声音,赵雪张望四周:漫漫山林,人如同一粒细小的尘埃,乞颜烈找到她了,这不过是五日的功夫,她要逃,逃出乞颜烈的视野,不要让人找到。与他在一起,她感觉自己与狼共舞,转身快速地往草丛奔去。
没走多远,眼前出现一双大脚,然后是一袭青衣长袍。不由细想,她调头就跑,迎上对方炽烈的吻,疯了,他就是个疯子,每次相逢,他都这样待她。任由她的拳头飞舞,不撒手,贪婪的强吻。
“为什么不肯解毒,为什么不肯成为我的女人?”
乞颜烈将她拥入怀中,她的呼吸困难,只听到他狂乱的心跳:还问为什么?她才不要像那些女人般被他欺骗、蹂躏,到头来,还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如果让她这么没有尊严的活着,她宁可真的中了圣女毒。
“当年我已经还了你五万两黄金,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我不再欠你,为什么要抓我?”
五万两黄金,就可以让他撒手吗?如果是这样,宁愿她欠了他,如果这五万两黄金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束缚在自己的身边,他愿意这么做,真的愿意。
“五万两金票,爷现在就给你!”
不,她才不要因为五万黄金就失去自由,可以被他掌控,成为被他买下的女人。她的自由只有自己可以支配。
“我不要!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意:“无论你收与不收,记住了,你只能是我的,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简直不可理喻,从来不问她的感受,非得把他的情感、欲望强加到她的身上。
“乞颜烈,你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也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他勾起她的下巴,疯狂的吻,不再如先前那般粗鲁,变得温柔,滑向颈上:“没人可以抗拒爷,你也不能。”
他的吻很热情,也很温柔,滑向耳边,身子里仿佛有小虫子在不停的挣扎,而他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开始用双手力度恰好地捏着她的双峰。
不可以,不可以因为他的挑逗,她就失去理性,在她的眼里,乞颜烈就是一个禽兽。她怎么可以被禽兽,不,她不会沉醉其间,一定要证明自己与那些女人不同,至少她还有一份情感,一份属于自己的理性。感情不在乞颜烈的身上,而理性却始终属于自己。
“啪啪”趁其不备,她狠狠的甩了两耳光:“王八蛋,你闹够没有?”
乞颜烈捧着生疼的脸颊,有些看不懂:她没有臣服,还打了他。
“自恋狂!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会爱上你,你当我们是什么?真的连衣服都不如么?”“你是大远国二太子也好还是流星阁的什么人也好?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撇去你权势的身份,再抛开你长得还算英俊的皮囊,你还剩下些什么?乞颜烈,我可怜你。可怜你,这些年来把自己当成禽兽,与并不爱的女人做那种事情;可怜你,活了几十年不懂爱情;在你眼里所谓的爱,便是那些床第之欢……”
“少拿这种语气与我说话,你又能比我懂多少?”
“我当然比你懂。我懂得,如果是真爱,就应该尊重她,想她所想,乐她所乐……爱他,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会明白她的心事,一个笑容会为之心动一生,那种爱,充满着无限的温馨,只要有他,我便不会再看旁人一眼,在我的心里,只需要一个人就填满了心扉,幸福着、满足着,也静静地坚守着……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乞颜烈为她的话震惊了,原来真爱是这样吗?唯她一人,心里的,肉体的、灵魂的,除了她不再会去看任何一个人。
“这种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真爱,这种只装下一个人的真爱,你不会明白,因为从来,你都不把自己当人而是当成禽兽……”
“你敢骂我?”
她竟然用最狠毒的话骂他?
“不,一直以来你便是这样做的。你想想看,你怎么可以一晚上和数个女人缠绵?其实不是真正的情感,如果是真爱你就不会骗他,如果是真爱你也不会委屈的心与她们上床、欢爱……你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心,究竟要的是什么?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这与禽兽又有什么分别。当你一再欺骗别人的时候,你也在欺骗自己;当你把别人视为玩物,你自己也成为玩物;当你发泄,你就变成了种猪……”
“啪”她竟然是这么看他的,可曾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那么,她离开的晚上,一定是亲眼目睹了自己与冷雪、娇、媚二人之间的缠绵:“我只是想让你更销魂?”他只是在她解毒之前,努力的练习,想要做得更好,想要彻底地征服她。
赵雪愤愤的瞪视着他:这是她这么大听到最好笑的藉口。“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爱你,他不会在乎你是否拥有权势、富贵,你是否在床第之间能让她销魂,她更在乎的是你这个人,不会因为你懂得床第之欢的多少而决定是否要付出感情……乞颜烈,如果连你都不懂得如何去真正爱一个人,又怎能要求别人真爱你。”
他真的不懂爱吗?
他对她的爱真的是侮辱吗?
这些年来,他只是把自己当成禽兽一般的发泄,从未懂得真情吗?
雪舞的话字字扎在他的心上,是他多年来从不曾听到过的实话,难道床第的销魂是错吗?可他的确用这种方式征服了太多的女人,雪舞是他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失败者。正因为得不到,无法得到,更激起他无限的欲望与渴求。
“要怎样,你才肯爱我?”
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却是他心底最想知道的答案。
四年来,他从未忘记过她,看着被她丢弃在草丛中的金票:“收下它,我以后再也不会逼你。只希望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没有爱上我,没有嫁给我,我是不会碰你……”
“我不要。”
如果五万两金票就让她失去自由,她不会要的。
“这本就是你的,你是自由的。”
“往后,你当真不会再逼我,也不会再那样吻我?”
“除非是你自己愿意,我不会再碰你。”
雪舞困惑地接过金票:当然知道,依他两阁主人的身份,不会真拿五万两黄金给花妈妈,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就可以获得自由。
“我并不是因为玫瑰山庄而接近你,真的是因为……算了,现在说这些,恐怕你也不会信。将来你一定会知道我的心意。”如果她要的是另一种爱的方式,尊重、呵护,他会用喜欢她的方式去得到。
当他努力想要征服她时,而她却先征服了他的心。
他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在风华楼里跳的那支《凌波舞》,见过许多风月阁女子跳此舞,唯独她跳出了别样的风情,她的遗世之质,她的翩翩舞姿,曾深深吸引他的目光,然后又打动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