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董鄂氏开口,鸿煊这边却是腻到了董鄂氏的身上,“额娘说煊儿厉害不,煊儿当时躲起来,额娘都找不到呢。”说完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额娘,摸样像极了等着父母夸奖的孩子。
感觉到自己儿子软软的身体挤到了自己身边,董鄂氏不禁好笑,原本训斥的话也换成了母亲的关心:“不管怎么着,你都得带着小礼子,自己一个人,御花园又那么多水,你这孩子。”说完刮了刮鸿煊的鼻子,鸿煊听到额娘提到了小礼子,不禁满脸黑线,小礼子,那根木头,得好好调教调教,这个小礼子,是顺治看鸿煊实在调皮,便找了一个老实木讷的小礼子作为他的随身太监。只是顺治想不到,这个小礼子在鸿煊以后得道路中,起到了多么大的作用。
在董鄂氏的身边腻了一会儿,鸿煊突然像昨天出门的正事还没有做,想到自己还是难逃去去读书的厄运,小脸不禁刷的一下垮了下了,这一下吓得董鄂氏倒是不清,以为鸿煊昨日着了风寒,今天有严重呢,便急急的问:“煊儿是哪里不舒服?”鸿煊也不忍看她为自己那么着急,便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不好意思的说道:“儿子不想那么早就去读书,儿子想多玩玩。”董鄂氏看到鸿煊的表情,也是猜到了一部分,“那额娘就求求你皇阿玛,等天气凉爽些,在让你过去。省的熬坏了身子。”鸿煊听到这句话,感觉一晚上的病痛全都立马消失了,知道只要自己的额娘开口,这事就是成了。
当晚顺治来了承乾宫,用了晚膳,董鄂氏寻了个机会说了那事,于是,鸿煊上学的事情,就这样推迟了。用过晚膳,顺治也没多留,冲冲赶回了乾清宫。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鸿煊也不是每日出门了,整天里窝在承乾宫里,寻觅着几乎不可见的漂亮宫女。一天中午,鸿煊躺着凉榻上,迷迷糊糊地正要睡着,自己的乳娘可能以为鸿煊已经睡着了,便小声地对身边的宫女说:“现如今听说宫外的很多人都得了天花,也不知道我那孩儿怎么样了。”声音悲悲戚戚的,鸿煊也没有了睡觉的兴致,关于乳娘鸿煊也是知道一些的,乳娘马氏,是正白旗的包衣的老婆,因为家世清白,并且生养的多,便被选进了宫做了自己的乳娘,她家应该是住了京郊的,只是没想到原本在后世已经灭绝了的天花,随着天气的变热,也肆虐了起来。
鸿煊突然想起来的今年是顺治十七年,记得历史上董鄂氏便是在今年的八月去世的,记得好像就是得的天花,鸿煊不禁重视了起来,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到来和这几年的细心调养,董鄂氏的身子虽然不是说特别硬朗,至少也是可以过得去的。只是这天花在这个时候基本上就是绝症,在这个时期,根本没有防治的方法,对付它,虽然可以种痘,但是这还是要等自己长大了,要不即使自己现在提出来,也没人会信。鸿煊在想该怎么帮助自己这一世的娘亲度过这一关,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条件爱自己的人。
“要是现在圆明园和颐和园建好了就好了。就可以过去避避,然后还可以避避暑什么的。只是没建好啊。”鸿煊很悲愤的想着自己可以想到的办法。因为中午的事,鸿煊却是没有兴致继续睡了。“圆明园,圆明园,…”鸿煊念叨了几句,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南苑”当时顺治和康熙得天花的时候好像就是被送到了南苑。
想到着鸿煊便顾不得什么,跳下了床,准备去磨叽磨叽自己的便宜老爹,去南苑休息一下。
鸿煊几乎是一路疾走过来的,到了乾清宫门口,也是累的气喘吁吁了,正在门口吴良辅看到一身汗湿的鸿煊过来,急忙迎了过去,“哎呦,我的小祖宗来,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您看热的您唉。”鸿煊也是顾不上和他废话,扯了扯吴良辅的衣服问:“皇阿玛在吗?我有要事见皇阿玛。”吴良辅看着火急火燎的鸿煊也没了主意:“万岁爷正在和几位大人商量事情了,让奴才们不要打扰。要不您先随奴才去那边凉快凉快,等过会,奴才再给你通传,”鸿煊想想也是,便随着几个小太监去了偏殿。
鸿煊等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不见有人叫自己,便等不了,偷偷溜了出来,沿着墙根开始往外走。不久便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侧着耳朵听起来里面的谈话。“朕几日未上朝,朝中的倒是如何了。”鸿煊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倒是偷懒好几天没上朝了。
“皇上,朝中倒是一切都好,只是这城中患天花是不见减少。”一个大臣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那为何不早报?”顺治言辞间冷冽的很多。鸿煊想看来史书说的没错了,为躲避天花的传染,顺治甚至不惜打乱正常的朝议制度,躲在深宫不敢上朝。顺治执政时期,竟然连续6年没有接见千里迢迢前往的蒙古王公,原因就是害怕传染上正在蒙古流行的天花。想到这里鸿煊也不禁感觉有些害怕,毕竟自己也还没有出过痘呢,虽然是死过一次的人,但是鸿煊还是很怕死,毕竟天花的流行,已影响到八旗人丁的数量与质量。皇室族谱《玉牒》对此的记载令人触目惊心:顺治生有8名阿哥,其中4名早亡,6位格格竟只剩一个;康熙共有35位皇子,其中15位早亡,25位公主则死了13位。其他皇室成员的子女死的则更多。自己毕竟也是皇室血统。想想便很害怕。看来还是得找汤若望这个老胡子,商量一下种痘的事情去了。
“传朕旨意无论何地,一旦疫情发生,必须立即将疫区封锁,已经出痘的人严禁出走,立即迁出城外40里进行隔离,那些在疫区内没出过痘的人,一律迁往偏远地区隔离;对那些不及时报告疫情或者擅自掩埋天花死亡者的人,追究责任,违令者斩,还有各级官府要控制做好,否则革职查办。”顺治毫不犹豫的下旨。
鸿煊听着顺治的一番话,不禁感觉真残忍,那些被赶出城的贫苦百姓,无食物无居所,恐怕又得把年幼的孩子抛弃在路旁。可是自己却无力改变什么。
“小祖宗您怎么在这儿,被皇上看的,老奴得挨骂了。”吴良辅看到鸿煊在这儿,不禁小声的劝着他离开。
“谁在外面?”顺治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更是恼怒。
“皇阿玛,是我,我有事找您。”鸿煊也是不怕。
顺治听到,便让鸿煊进来,让他在旁边等着。
“皇上宫中人来人外已经是不安全,再者,虽然皇上可以停朝,但是毕竟还是国事要紧,望皇上早做决断。”鸿煊看着底下跪着的老臣,也知道了这次的瘟疫很严重,看来真的得去避避了。
看着上位上自己父亲苍白的脸,就觉得他对天花的恐惧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了。顺治八年冬,京城天花大爆发,顺治带着太后和皇后以打猎名义到遵化一带的山野之中。身为一代天子,竟为天花所迫,不得不在天寒地冻的时候数月躲避在荒郊野外。可是也不能现在也这样做啊。
顺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看到下面安静等着的儿子,便挥了挥手让那些大臣退了下去,“煊儿这么着急找朕是为了什么啊?”
“儿子是想天气热了,不想在宫里待着了,儿子又听说南苑那边现在很凉快,还可以打猎,儿子想请皇阿玛带着大家一起去南苑住一段时间。”鸿煊这时候也是知道顺治的心情不好,也是很恭顺的回答。
“可是煊儿,外边这时候正有大瘟疫,不安全,这事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顺治虽然也很想过去,但是想想安全还是拒绝了。
鸿煊看着上位的顺治满脸的不乐意,“那宫里每天进进出出的那么多人也不安全啊。”顺治本身就认为宫里不安全,听到儿子的话就有了更深的感觉。“那煊儿认为南苑就安全了?”顺治倒是很想听听自己儿子的看法,这个儿子一向古灵精怪。
“儿子认为可以少带着人去南苑,然后禁止从疫区过来的人,然后日常用品也是从没有瘟疫的地方引入,最好是南院附近的,这样就可以避免疫情的发生,再者,南苑的比较凉爽,人员较少,空气通畅,不利于疫情的传播。”鸿煊也是有板有眼的分析了起来,但是也不敢太过张扬。
顺治想了片刻,走下了龙椅,抱起了鸿煊:“煊儿这是又重了,阿玛答应煊儿,不过阿玛这边还有事情,煊儿先回去收拾你的玩具什么啊,后天我们就出发。”
鸿煊没想到顺治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过目的达成,便屁颠屁颠的回去了。
顺治立即传了个旨意,另内务府做好准备,并且也将鸿煊的意见稍加完善,实施了起来。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赶往了位于永定门外的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