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若波看一眼坐在沙发上吃零嘴儿的赖尔一眼，凑过去，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问：“今年多大？”
赖尔眨眨眼睛看他，“六岁。”
邓若波点点头，“跟方行直关系很好？”
赖尔笑，“直直很好的！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邓若波意外地挑眉，“直直？”
赖尔看了他一会儿，塞了块手里的零嘴儿到他嘴里，“波波，你到底想问什么？”
邓若波差点叫噎住，干咳一声，“波波？怎么知道我名字？”
“火火说的呀！”赖尔笑了下，又赶紧捂住嘴，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看邓若波。
邓若波失笑，“就叫波波吧，听起来～也不错！”
赖尔眯着眼睛笑，往他身边凑了凑，心说这人也不是火火说的那样么！
“叮！”电梯响，门一开，刑警队众人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眼望到邓若波坐在沙发上和赖尔说话，都愣了一下。
张前揉眼睛，“那慈祥的半大老头儿，是邓局？”
司空推推眼镜，笑，“右肩胛骨微斜，是曾经受过枪伤留下的伤，左边胯骨凹陷，是执行任务的时候留下的特殊印记——是他没错！”
众人都头皮发麻看司空——这家伙是透视着去看人的么！
庞火火歪头，见方行晴从另外一头的洗手间里头走出来。
方行晴也看到他们了，紧走几步，笑，“赖尔吵着要找你和行直，我就带他来了。”说着将庞火火上下打量一眼，拉过去走到一边低声咬耳朵。
方行直心里头有些轻飘飘，方行晴那句“赖尔吵着要找你和行直”——听起来很受用～
众人抬脚走进去，远远就听到赖尔还未脱奶气的声音向邓若波道：“唔，波波，你要按时吃饭呀！太瘦了很容易被风吹一吹就跑掉了。”
方行直嘴角不自然地咧了一下，司空闷头往法医室跑，赵毅个大马哈一个憋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见众人看他，马上一捂嘴，跑开了。
邓若波抬头，脸色居然有些微红，看众人，眯着眼睛，轻轻咳了一声，“听说有阻击手出现？”
方行直点头，张前已经手里头拎着那把从柯克的尸体跟前捡回来的阻击枪放到桌子上，皱眉看大家，“这枪是组装的。”
方行直和邓若波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大条，张前的父亲以前曾任职军方机械师，张前在这一方面的知识受他影响，也算得上是一个专业人员。
张放诧异地看张前，“你确定你没有弄错？话可不能乱说！”
张前一巴掌拍到他头上，瞪：“早叫你好好学！”
张放捂着脑袋看刘全，“他是那个意思吧？”
刘全耸耸肩膀，“打架我行，这个我真不行！”
赵毅托着下巴，手指头在桌子上敲啊敲的，“一般的手枪还好，有些大致的了解，花点心思基本上是人都能组装出来。这个阻击枪么，”他看方行直，“好像目前为止，只有那个大盗图成郁组装成功过不少。有一回盐田港口严查整整两个月，不就是怀疑他走私军火？”
张放张大了嘴巴，“可是图成郁明明已经被炸的连渣儿都不剩下，他上哪儿组装去？”
方行直抬手拿起那把阻击枪在手里翻看了一下，“红外热成像瞄准器、7.62口径、枪身退制器都做的非常专业。”他看张前，“似乎少了点什么。”
张前想了想，“消声器？”
方行直笑，点头，“既然他是偷袭，而且还准备的这么充分，地点、时间全都掐算好了，为什么还要露个这么大的破绽给我们？不装消声器，枪响后就会有人马上发现他的位置——这有点说不通。”
赵毅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队长是说，他是故意留破绽给我们？”
刘全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皱着眉毛想了半天，说：“而且，我觉得这事情未必就跟孙昭有关系，就像他口供上说的，他根本没这个必要去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柯克的子弹早一点或者晚一点，他都有可能没命——而且，他也算不准队长一定会过去救他。”
张放挠挠头，“白玉婷就有点奇怪了，那宴会厅的大门口和安全出口的录像我都仔细检察过，从事发到刑警队的人到场，根本没有任何人走掉。”
张前看他，“宴会厅里头的录像看了吗？有没有可疑？”
张放耸肩：“里头灯光太暗，枪响的那一瞬就黑灯瞎火的——”他愣了下，突然一拍桌子，“啊！”众人都看他，“枪响就黑灯！这是不是说，宴会厅里头有人接应？”
方行直想想，摇头，“不可能，柯克既然阻击枪上没有装消声器，就说明他或者是指使他的人完全不担心他被发现，甚至是希望被暴露。”
赵毅张张嘴，“那就是说，有可能是巧合？宴会厅里有另外一个人在策划什么行动！”
邓若波皱眉，“这案子疑点太多，但是既然已经牵扯到了人命和军火，我们就必需在一定时间内破案，否则造成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众人深吸一口气，心里头都默默地道：限你们半个月内一定破案！不然，都给我去扫厕所！
邓若波环视众人一眼，张张嘴，突然感觉有人拽自己的衣裳，他低头，就见赖尔笑眯眯看着他。邓若波轻咳一声，有些生硬地道：“这案子半个月之内必需侦破，不然，后果你们看着办！”说罢，原地僵了一下，同赖尔道：“我走了啊！”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啊！所以说，果真是每个老年人心里头都住着个温和的小天使么？
赵毅见邓若波故作神色自若地走了进电梯，冲众人道：“我押一个苹果打赌，邓局心里头那个小天使绝对是个别扭的女娃娃！”
众人都无奈地笑着摇头。
赖尔扯扯方行直的手指头，“直直，你现在有空了么？”
方行直抱起他，“怎么突然间要来这里找我们？”
赖尔笑眯眯地搂着方行直脖子，“姑姑今天给我看了间学校，我想来跟你们商量商量么。”
方行直挑眉，“这么快找好了？”
赖尔点头，“直直，开学的时候你送我去学校，好不好？”
方行直笑，冲众人摆摆手，抱着赖尔走出去，拉了把靠在一起咬耳朵的庞火火和方行晴，走进电梯。
众人都看刚从法医室出来的司空，司空瞪眼，“都瞅着我做什么？没见队长冲你们摆手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着一脸阴郁跑去茶水间灌了满满一大杯水，一头又扎进法医室。
张前打了个哈欠看看张放，叹气，“你还是回家睡觉吧，我要留下来把以前图成郁的档案再翻一遍。”说着就要往档案室走。
刘全叫住他，“那些档案还在队长办公室放着，不用下去找了。”
张前愣了下，“这么说，队长打从一开始就对图成郁的死有怀疑啊？”
刘全笑，“抓贼的当然得比贼还要精一些！”
赵毅不赞同地摇头，“一个个心眼都太多了，可能么！那么大的明火爆炸！”
刘全无奈地看他一眼，嘀咕：“你怎么不说你有点愣啊！”赵毅挑眉瞪他，他赶紧摆摆手，“我去打电话叫大宏和李力，把这些可疑人物的资料都调出来。”
方行直把一直靠在一起咬耳朵的两个女人推上车，和赖尔对视一眼，都叹气，女人喏！上个厕所都爱拉队的物种，实在难以理解！
庞火火抬头看了俩人一眼，见这一大一小神情相似，失笑。
方行晴盯着庞火火看了下，挑起嘴角也笑，拍拍方行直的肩膀，“乂，孙昭可不简单，能不惹他你尽量不要去惹他。”
方行直挑眉，“难不成他也是黑手党？”
方行晴撇嘴，“你当黑手党是便利店，是个人都进的去！”
方行直笑着从后视镜看她，“你倒挺了解。”
方行晴叹气，“行了，别套我话了！尤烈知道不？”
庞火火打了个哈欠，“英国杀手组织Leopard的头儿，之前本身就是个顶尖杀手，后来背叛他之前的ZX组织，自己出来单干，直到目前为止，ZX已经被他吞的差不多了。”
方行直姐弟俩都看庞火火，“你居然知道他？”
赖尔含着颗糖，嘴巴一鼓一鼓地，“我前爸经常会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我们听。”
方行直想了想，“该不会他还训练你的体能吧？当初从图成郁车上跳下来那一下，没底子摔不死也摔残废。”
庞火火笑，“所以，以后不要欺负我！我可是女侠呀！”
赖尔手指抵着额头叹气，“又犯二了。。。。。”
庞火火看方行晴，“据说，那个尤烈喜欢男人的，他不会看上孙昭了吧？”
方行晴笑着点点头，“孙昭的身世其实挺惨的，他爸妈在他中学的时候车祸过世，他当初负伤退伍的时候部队上虽然补贴了一些钱，但他一分没要，直接就出国了。出国后很快就在当地和一些做黑生意的人认识并且走到一起。当地人说黑生意，一般都是指走私。孙昭和尤烈就是他刚国的第二年认识的，所以，孙昭的生意这么多年来做的顺风顺水，没什么太大的麻烦。”
庞火火疑惑地道：“既然这样，他怎么这时候突然又回来了？看样子还像是打算扎根不走了。”
方行晴耸耸肩膀，“闹别扭了呗！”
“啊！”赖尔突然道：“这两个叔叔怎么这么幼稚啊！闹点别扭就跑出国，想和好也不容易喏！”
方行直意有所指看了庞火火一眼，庞火火脸色一正，“庞赖尔！捂上你的耳朵！小孩子不许听这些！”
赖尔回头，幽怨地看庞火火，“这有什么！前——”
“还说！”庞火火虎着脸瞪他。
赖尔撇撇嘴转回身，良久向方行直憋出来一句：“直直，我要是去上学了，你每天都来接我好不好？我就跟同学们讲你是我爸爸，我妈妈是个坏女人！”
方行直挑眉，哈哈大笑。
庞火火挫败地垂头——这赖尔，仗着有方行直在，愈来愈胳膊肘儿往外拐了！
方行晴摸着下巴摇头，庞火火在这个家里可完全是个受气的主儿，被这一大一小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