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佛罗伦萨人来说,1436年3月25日是一个愉快、幸福的日子。
这一天,新建成的佛罗伦萨大教堂举行了落成典礼仪式,旗帜林立的街道上,浩浩荡荡的行列由教会高级神职人员、外交官、政治家、雕塑家、诗人、音乐家、城市官员和行会首领以及他们的仪仗队组成。教皇欧仁四世头戴三重冕,身着白色长袍,在身穿鲜红外袍的红衣主教和身穿紫色法衣的主教、大主教的陪同下步入教堂。有意味的是,与教皇在一起的人中有些是佛罗伦萨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重要人物,其中有艺术家、学者莱奥内·巴蒂斯塔·阿尔贝蒂,他是《论绘画》、《论建筑》两本著作的作者。
大教堂命名为“圣母玛利亚之花”,是因为佛罗伦萨(Florence)这一词派生于flora,即“花”之意。这一天,佛罗伦萨确实是欢乐的花中之城。3月25日是圣母领报节,在这一天,天使加百利向童贞女玛利亚传达神已选中她作为圣子的母亲。因此,佛罗伦萨人在这一天将大教堂奉献给圣母。庄严大弥撒回荡着对上帝的祈颂,在杜菲的歌词中,大教堂是“最宽敞的神庙”,它的圆顶被看作是“巨大的艺术品”和“艺术的奇迹”。
虽然这座大教堂在1296年就已动工,但建造过程拖延了很长的时间。由于主教堂的中殿和耳室的跨度达43米,在这样巨大的八角形上架上圆屋顶十分困难,40年后的这一天,所有佛罗伦萨人的眼睛和思想都被引向高处的那个巨大圆屋顶,它覆盖了大教堂的十字形部位,从而赋予了城市独特的轮廓。
为了完成这个巨型圆顶的设计和修建工作,建筑学家菲利波·布鲁内莱斯基和雕塑家多纳太罗特意到罗马研究了万神殿和其他古代纪念性建筑。布鲁内莱斯基“在离地54.9米的高度上架起8根巨大的弯梁。弯梁从起支撑作用的八角形的角上向天空伸展,在高出约30.5米之处会聚在一个灯塔的底座上”。为了隔热和壮观,布鲁内莱斯基设计了内外两个圆顶,减轻了外顶的重量。雄伟的圆屋顶流畅的线条和外部轮廓造型肇始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它像一把巨大的伞花盛开在佛罗伦萨的地平线上。
大教堂有一座老式罗马风格的洗礼堂,这个洗礼堂有三道青铜门。北门的制作者吉贝尔蒂所作的第三道镀金青铜门——东门,还在这里保存着。这扇铜门的创作在建筑师米凯洛佐、画家乌切洛等人的帮忙下,耗费了27年的时间才完成。吉贝尔蒂把大门分割成两个门扉,共10个方格,每个方格内都雕饰着《圣经》中的宗教故事情节。雕饰富于精致、细腻、逼真的立体感,人物与景物繁缛富丽但有清楚的层次。因此,它被米开朗基罗称之为“天堂之门”。
大教堂正门的对面是方形的钟楼,又叫乔托塔。它边长13.7米,其84米的高度是那个时候比较罕见的高度,钟楼的设计者据说是与但丁同时代的壁画家乔托。《先知者“左孔”》是多纳太罗于1424年为钟楼作的5个雕像之一。“左孔”的意思是南瓜头,与传统的先知雕像不同,这位先知身披长袍,痉挛着的右腕,绷紧的颈部肌肉,紧张的面部等反映了多纳太罗的卓越的观察力和写实技艺。
佛罗伦萨大教堂标示了新的时代精神的莅临,但这并不意味着文化情绪与中世纪历史的彻底隔绝和分离。佛罗伦萨大教堂依旧延续了哥特式后期的风格余脉,而杜菲圣歌虽然在教堂音乐中融进了更多柔性的世俗情感和柔和、流畅的旋律与声音,从而指向了文艺复兴时期,但敬神的背景在圣歌中依然存在。所以,只要人类继续存在,那么历史就不会在什么地方终结,而且,在它开始新的成长的时候,它不会鄙弃那些旧有的有价值的东西的滋养。
14~16世纪的欧洲,尤其是意大利,在文化和思想领域掀起一股复兴被遗忘的希腊、罗马的古典文化的潮流,它最初表现为人文主义的思想文化运动。人文主义者帮助人们挣脱正统宗教加之于他们的精神枷锁,它提倡以人为本位,反对以神为本位的宗教思想。
这一时期,最突出的成就就在于艺术。佛罗伦萨人文主义者马提奥帕尔米利于1430年写道:“每一个有头脑的人确实都要感谢上帝让他降生在这个新时代,这个时代充满着希望和前途,造就出众多1000年来所没有过的天才巨匠。”这一时期意大利的经济繁荣,天才与财富的结合焕发出无与伦比的艺术创造力。
拉斐尔(1483~1520年),意大利文艺复兴鼎盛期的绘画和建筑大师,在他短短的37岁中创作了近300幅画。其中《西斯廷圣母》中塑造了一个具有崇高牺牲精神的母性形象。圣母面带忧伤,为拯救人类,她把儿子送往人间。画面上还有圣婴、教皇、民女和小天使。拉斐尔的艺术将古代与基督教的思想融为一体,他的圣母像集中了文艺复兴时圣母像的一切优点。
但丁(1265~1321年),意大利最伟大的诗人,西欧文学的巨擘之一,与莎士比亚、歌德并称为西欧文学上的三大天才巨匠,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先驱。他以其不朽的叙事诗《神曲》而享有盛誉。
《神曲》共100章,分为3篇:《地狱篇》、《炼狱篇》、《天国篇》。主要写一个人(一般认为为但丁本人)奇迹般被赋予超越尘世的旅行本领,这使他访问了地狱、炼狱和天国的一些幽灵。他有两名向导:一名是带他通过地狱和炼狱的维吉尔,一名是带他通向天堂的贝雅特里齐。
在诗中他描写了历史上形形色色的罪
人,如高利贷者、阿谀奉承之徒、贪心的教皇和官吏在地狱中受酷刑,他还为当时活着的教皇在地狱中也留了一个位置。而把他崇敬的历史人物,如查理大帝等安置在“天堂”里享受永恒的幸福。但丁通过《神曲》流露出对教会的蔑视和谴责以及对社会现实的批判。
这部作者呕心沥血14年的惊世之作650多年来一直长盛不衰,那富于想象力的构思令一代代读者震惊。
文艺复兴时期的学术之花开放得最灿烂夺目的地方是佛罗伦萨,达·芬奇就诞生在这里的芬奇镇。他是这一时期最杰出的画家,有着无与伦比的广博的才干,同时还是雕塑家、建筑师和工程师,与米开朗基罗、拉斐尔并称“文艺复兴三杰”。
达·芬奇绝妙的技艺使他的肖像杰作《蒙娜丽莎》征服人类达4个多世纪,无数人站在这位美女前,痴迷、陶醉于她那勾魂摄魄的神秘微笑。画中的蒙娜丽莎,仪态安详,眉宇间展露了内心的愉悦,眼睛里充满魅力,流露出一种非尘世的智慧;娇嫩的双手放松地搭在胸前,姿态优雅;袒露的胸部体现了女性的健康和青春气息。蒙娜丽莎融入洒满金光的神奇风景中,在她的身后,宽阔的原野一直延伸到海边,地平线上隐约可见起伏的山峦、柔和的光线和自然的过渡色彩,使女子的逆光轮廓,协调而自然地置于较为明亮的风景中。身处理想境界的女子,给人某种梦幻般的感觉。
米开朗基罗(1475—1564年),文艺复兴时期一位多才多艺的大师,他既是雕塑家、建筑家,又是画家和诗人。他的雕像《大卫》是西方美术史上最值得夸耀的男性裸体雕像之一;尽管“大卫”这一题材已被许多著名的艺术家多次表现过,但米开朗基罗还是赋予了它不同的含义和理解,它表现的是一个正准备投入战斗的英雄形象:体格健壮,全身肌肉紧张而饱满,充满巨大的内在力量,从而体现了一种顽强、坚定和正义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