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信德沙漠里,黄沙漫天。放眼望去,四野一片荒芜,满目凄凉。这个被当地人称为“死人之丘”的地下却埋藏着人类早期一段辉煌的文明。
1922年,印度考古学家拉·杰·班纳吉等人偶然来到这里,在沙漠废弃的佛塔废墟里,找到了几块刻着动物图形和令人费解的文字的石制印章。围绕着这一地段的考古发掘工作由此展开,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几个考古工作队相继来到这里进行了发掘和整理,终于发现这里是一座重要的古代城市——摩亨佐·达罗的废墟。这一考古发现,向世人证明了印度河文明与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一样古老而灿烂。
摩亨佐·达罗是公元前3000~前1750年青铜器时代的一座世界名城。这个城市的居民叫“达罗毗荼人”,是世界上最早种植棉花并用棉花织布的民族之一。他们创造了结构独特的文字,还发明了相当精密的度量衡方法,建立了高度发达的城市经济,而且广泛地和其他各文明民族进行着贸易往来。
从遗址发掘来看,摩亨佐·达罗大约占地8平方千米,在当时是一个非常繁荣的大都市。摩亨佐·达罗城具有相当明确的建设规划,整体布局科学、合理,而且已经具备现代城市的某些特征。
摩亨佐·达罗城有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街道,居民有数万人。城里的街道整齐通畅,房屋排列得井井有条。城市分为西面的上城和东面的下城。上城居住着宗教祭司人员和城市首领,四周有城墙和壕沟,城墙上筑有许多望楼,上城内建有高塔,带走廊的庭院,有柱子的厅以及举世闻名的摩亨佐·达罗大浴池。浴池长约40米,宽约20米,浴池底部和四周的砖块都用石膏灰浆砌合,外面涂上一层沥青,然后再砌一层砖块,以防漏水。浴池北面还有一连串小浴室。每个浴室里有一个放置水罐的高平台,看来是做热水浴用的。和上城相比,下城设置比较简陋,房檐低矮,布局也不规整,可能是市民、手工业者、商人以及其他劳动群众的居住之地。凡是多房间的住宅,都有几间面向中央庭院,另有一扇侧门通向小巷,临街的墙壁不设窗户,房门隐蔽,通往窄巷,浴室和厕所的排水系统进一步使私人空间得到保障。在这些住房中,最突出的是一幢包括许多间大厅和一个储存库的建筑物。它可能就是当时摩亨佐·达罗城的国王或首领居住的地方。但目前出土的建筑中并未见到豪华的寺庙与宫殿。
最让人惊绝的是摩亨佐·达罗的城市公共系统工程。古城里的大多数住宅都有水井和整洁的浴室,而且有一条修得很好的排水沟,把废水引入公共排水渠中。摩亨佐·达罗大浴池的供水和排水系统设计巧妙,南北两端有阶梯,有一条一人高的排水沟可以随时把废水排出浴池。澡堂和一个房间里有一口椭圆形水井,是给浴池供水的。摩亨佐·达罗人高度重视城市的清洁卫生工作,大小住宅多半都在外墙里面装有专用的垃圾滑运道。住户无须出门就能通过孔道自里往外抛掷垃圾,构思与现今都市垃圾处理系统如出一辙。废物被倒进滑运道后,滑到屋外街边小沟。小沟又连接下水道系统。这样复杂的污物和污水处理系统,不仅在上古时代是无与伦比的,就是当今世界上的许多城镇也望尘莫及。
考古学家从遗址中还发掘出大量精美的陶器、青铜像以及各种印章、铜板等,发现了2000多件有文字的遗物,包括500多种符号。在这些印章上刻有牛、鱼和树木的图形文字,很像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和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遗憾的是,这些“天书”至今还没有被人们解读。古城里发现过一些带有很多装饰品的小型裸体人像。据推测,这也许就是一种吉祥的象征物。其中有一尊小冻石雕较为精致,男子身穿袒露单肩的绣花袍子,唇髭剃得干干净净,络腮胡子梳理得井井有条,前额和手臂上箍着饰有圆环的链子,修长的眼睛微垂着,显得深不可测。
对于摩亨佐·达罗城来说,科学家最为感兴趣的是这座4000年前文明如此发达的都市为何在某一刻全部被毁灭。这就是被科学家列为世界上难解的三大自然之谜之一的“死丘事件”。一座文明城市在顷刻之间毁于一旦,让科学家们困惑了80年,至今也未能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在古城发掘中,人们发现了许多人体骨架,从其摆放姿势来看,有人正沿街散步,有人正在家休息。这说明城市灾难是突然降临的,应该说是几乎在同一时刻,全城四五万人就全部死于来历不明的横祸,城市也随即化为瓦砾和灰烬。科学家莫衷一是、众说纷纭的解释更为这座城市增添了神秘色彩,要揭开这个谜团可能要等着那些发掘出的“天书”破译以及考古工作的进一步展开。可是,由于岁月的消磨,洪水的冲刷和盐碱的腐蚀,揭开这些历史悬案的希望就像眼前的摩亨佐·达罗遗址日见颓败一样,变得越来越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