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丘比丘——“古老的山巅”,像个不醒的巨人,清冷地栖息在安第斯山脉两座山峦间的马鞍形的山脊上,对它原始的名字,世人已无法得知,附近的一座山脉的名字便成为这座山城的名称,中文译为“马丘比丘”大概是因为后面两字与宗教有关,佛教中的僧人叫做“比丘”,而尼姑叫做“比丘尼”,所以这个中文名称暗示了这座空中城市的宗教功能。
自库斯科汹涌而来的乌鲁班巴河强烈的冲击力,造成了垂直600米高的悬崖绝壁,在这个峭壁的花岗岩台地上,常年笼罩在云雾之中的马丘比丘几乎无路可上,很难被人发现。因此,全城只有自然侵蚀的痕迹,幸运地未曾受到人为的破坏。
城内所有建筑都以石头砌成,墙基直接凿嵌在岩层上,各种不同形状的巨大的花岗岩石块在不使用砂浆的情况下,被巧妙而又精确地相互拼合起来,使人很容易忽略石块间的接缝,而以为整个石墙就是一大块完整的石头,如此超凡精熟的技巧,实在令人惊叹。许多建筑的石料是从30千米外的采石场运来的,如果完全靠人力拉上山,无疑是一项异常艰巨的工程。建造者娴熟而科学的设计施工使几百栋房屋保存比较完整,如果给这些房屋加上屋顶,就是一座壮观的石城。
古城的建造者——印加人巧妙地使建筑随地形起伏,3000多级石阶由城脚通到城顶。其中有太阳神庙、祭坛、贵族庭院、官衙、平民或者是奴隶的住房、作坊、广场、浴池、堡垒等等。多数房屋比较狭小,呈长方形,窗户为长方形或三角形,石壁上凿有壁龛,看起来这里曾有的陈设不会十分华丽。平整的条石台阶连接着各建筑群、街区、广场、房屋,有的台阶多达1000多级。
为了养活马丘比丘城的居民,印加人在山脊斜坡和后山开辟了百余层梯田,层层梯田都有石头垒砌的护坡,这些护坡高约3米,长有100米左右,一道道直垒到山巅。人们在这些梯田里种植玉米、土豆和其他蔬菜。而彼此贯通的石壕沟,引来安第斯山脉的建筑地位保存完好的前哥伦布时期的印加遗迹,南美洲最重要的考古发掘中心。1983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这个看起来像个城市的地方,也被认为是一个隐秘的太阳神祭祀活动的神圣场所。对它的建筑时间,人们莫衷一是,一种比较典型的正统说法是,它可能建于15世纪末印加帝国向外扩张势力的鼎盛时期。另一些敢于质疑的学者认为,古城最迟出现于公元前4000年,这两种不同的看法将引出完全不同的结论,比如,它牵涉到古城是否为印加人所建的问题。但无论古城是否为印加人所建,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这里居住过,因为,至少在这里留下了他们对太阳神信仰的痕迹。
马丘比丘古城的祭台上,有一长方形石头,表面打磨得非常平滑,棱角齐整,面向东方,原来这是印加文化中著名的“拴日石”。这块拴日石是一部特殊的天文装置。印加人通过拴日石的日影变化来确定季节,编制日历,印加人的新年从6月21日冬至算起,一年分12个月,每月30天,每年另加5天,每4年再加2天。新年的冬至和12月21日的夏至,是印加帝国最重要的、祭拜太阳神的盛大祭奠日。拴日石的名字源自祈祷太阳永在的仪式,印加人认为世间万物都拜太阳所赐。他们担心太阳会在某个时间离他们而去,“拴住”太阳的意识便自然而生。印加人在马丘比丘修建了拴日台,竖起一块刻记着符码的拴日石,用绳索固定于山岩上。据说,在新年的冬至节,拴日石可以抓住太阳的光线,于是,太阳便象征性地被“拴住”了。平常的日子,人们也会俯伏叩拜在拴日石面前,祈求阳光永远照亮世界。
当耶鲁大学的考古学家海勒姆·宾汉发现这一地处偏僻、占地13平方千米的古迹时,他即刻被出现在眼前的世界上最完美的、庞大而秩序的石方工程惊呆了,宾汉确信自己找到了维尔卡班巴——印加人最后的避难所。自从西班牙征服者从其首都库斯科赶走了印加帝王之后,印加人在这最后的避难所中幸存了36年。但是宾汉的考证引起了不同的意见,人们认为,这座空中城市并不是印加人的维尔卡班巴,而是一座侍奉太阳的圣女们居住的城市。
印加人崇拜太阳,为了表达对太阳神的敬奉,印加帝国从全国挑选美貌而虔诚的少女到这里从事祭拜太阳神的活动,这些少女属于太阳神所有,必须终身保持贞洁。被太阳神选中的人,会作为重大祭日仪式的牺牲祭品。为了维持她们的生活,一些失去自由的男性奴隶在这里耕作,这就是城中男性的数目远远少于女性的原因。对这种推测,比较切实的佐证是,在马丘比丘山顶的一个地方,发现有地下墓室,出土的173具木乃伊中有150具为女性。马丘比丘秘密地藏于深山野谷,不但外族无从知悉,即使印加帝国的绝大多数臣民也不知马丘比丘的存在,这也许可以解释马丘比丘何以从任何典籍都找不到记载而隐没无闻。
如果马丘比丘确实是印加帝国祭祀太阳神的圣女之城,那么古城被废弃可能与西班牙殖民军进入库斯科有关。马丘比丘是一个“消费型”的女人城市,稍遇天灾人祸便无招架之力。集中精力对付西班牙入侵的帝国政府,根本无力援救马丘比丘,衣食不继的人们,就只能是四散逃亡,自谋生路了。但是那些“贞女”流散于何方?为什么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她们的去向的蛛丝马迹?
将近100年前,马丘比丘古城就已经掀开了枯藤野蔓的笼罩,但神秘依旧留在高高的悬崖上。湍急的乌鲁班巴河奔流在它的脚下,那河水的浪花中,是否能够翻卷出太阳圣女的诚意的祷诵或者悲伤的吟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