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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荷兰围海长堤——垦海的神话

这个在欧洲版图北部面海而居的国家,并不只单单地让我们想到在和风里匀速转动的风车,和怀着爱意悄然盛开的片片郁金香,或者还有那些动用大量土石的围海大堤。“上帝造世界,荷兰人造荷兰”一语并非空口无凭的大话,堤防是牵动这个国家命脉的工事,在荷兰,最小的孩子都会知道在自己的国度上如果没有了那些将大海和潮汐强行拦住的大堤,生活将是什么样子。

荷兰人围海造陆的历史可谓长远了。这个又名“尼德兰”的低洼之国,在现有的4万多平方千米的国土里,有27%的土地是低于海平面的,在这种情形下,建筑和维护堤坝就凸显出压倒一切的重要性来。史上1282年的那次决堤给荷兰人民带来的痛苦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远去而被淡忘,从那个时候开始形成的须德海至今已经吞没了近60万公顷的土地,而且都是荷兰最富饶的地方。

从20世纪20年代末,在须德海和北海之间筑堤斩断海水的工程规划就被提上了荷兰经济建设的日程。1927年这项前无古人的工程开始动工,历时5年,一座长32千米、宽90米、高出海平面7米的大堤就赫然横亘在世人的眼前了。然而对于荷兰人而言,这才是向着须德海大举进攻的第一步,接下来要把大堤里面的海水转移到外面去,露出陆地以后再填以土石。用了近50年的时间,硬是在原须德海的海底开辟出了22万公顷可耕可种的良田,至此,荷兰的版图里多了一个新生的省份——马可瓦得省。对此,荷兰人的骄傲是巨大的,围海长堤成了他们向世界和自然夸胜的全部而充分的理由。

漫步于今日的长堤之上,所目见的风景人群莫不安逸祥和。北海天气的天穹里照例飘着漫漫的雨云,潮湿的风从海上吹来温润着这个国度的每一寸泥土和草木。一切清新得像被仔细地拭洗过。

或者,这只是一个人类垦海的神话,并不代表人类就此胜过了自然。在改造世界的道路上,人类的脑力劳动比他们将要付出的体力劳动更其任重而道远,并往往会因为一种集体决策的短见表现出更大的反复性来。如今在荷兰,人们正在积极去做的是同过去截然相反的事情:还原湿地,保护湿地,原因是荷兰人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建成的圩田在耕种过一段时期后就出现了严重的盐化现象,而许许多多的动植物正因为圩田的开发而流离失所,生态系统一再恶化。

“道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也许像荷兰这样的一个水乡,如果要谋求发展之道的话,也只有与水共存了,而那围海的长堤,则将永远地象征着这个国家的奋斗精神,或者如其国徽上的文字“坚持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