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一直想跟爸爸去打猎,爸爸终于答应他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爸爸整理好行囊,兴高采烈带着强强上路了。
猎场在很远的郊区,是一片用围墙围起来的树林。林子又密又深,好像埋伏无数的凶禽猛兽的。第一次跨进猎场,第一次扛起猎枪的强强,心跳不免有些加快。
爸爸看出强强有些紧张,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说:“看把你吓的,这不过是个娱乐性猎场,里面没有豺狼虎豹,想打的动物要自己花钱买了放进去……”
正说着,服务员把一只剪了翅膀的鸽子抛进林子中。
那只鸽子费力地“扑棱”着翅膀,飞落在他们面前二三十米外的草地上。
“我们打它?”强强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打猎,猎物竟是一只可爱的小白鸽。
“嘘——”爸爸示意他不要出声。
只见那只洁白的鸽子,睁着圆圆的眼睛,东张张,西望望,一会儿看看高高的树顶,一会儿看看密密的草丛,还不时“咕咕”、“咕咕”地叫上两声,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身后正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紧紧对着自已的脑壳。
这时,一束耀眼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在白鸽身上。强强眨眨眼:“啊,多像舞剧《天鹅湖》里的白天鹅啊,它也是这么洁白,也是这么恬静,也是这么悠然自得地舞着翅膀……”
树林里静悄悄的,静得强强连自已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么美丽的白鸽,我们竟要打死它?”强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他扭头看看爸爸,爸爸正端着猎枪,歪着头,紧闭着一只眼,聚精会神地瞄着白鸽,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绷得紧紧的……
“不!爸爸你别……”强强脱口喊道,生怕爸爸的食指勾下去。
“嘭!”强强一下紧闭上了眼睛,好像看见毫无戒备的白鸽,像电影里放慢的镜头那样,慢慢被抛起,又重重落下,溅起一片血花,染红了整个树林。
强强的心僵住了,时间也僵住了,和那只不再动弹的白鸽一样。
“这么近,都打不着,真笨!”强强听见爸爸在自责。
强强喜出望着外地睁开眼睛:“啊,白鸽没伤着……”只见那只惊慌的白鸽正往灌木丛里钻呢。他把手里的枪一丢,一把抓住爸爸的枪管说:“爸爸,求你了,别打死它……”
爸爸不高兴地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这是打猎,不是做游戏,不开枪过过瘾,来这干吗?别扫我的兴,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你来了。”爸爸一把甩开强强的手,重新装起了子弹。
强强看了看躲在树丛里的白鸽,它浑身颤抖着,一副无依无靠、可怜巴巴的模样。强强心里很不好受,他横跨一步,张开两手挡在了爸爸面前,用哀求的口气说:“爸爸,求求您了,别打死它?”强强那样子和小鸽子一样可怜。
爸爸无可奈何,用鼻子哼了一声,扫兴地放下枪。强强立刻转过身向白鸽跑去。
那白鸽惊得“咕咕”大叫,扑腾着伤残的翅膀,拼命地逃啊逃啊……
强强一边小心地追着白鸽,一边小声地说:“小白鸽,小白鸽,我不会伤害你的,真的,过来,过来吧……”
白鸽跑累了,强强终于把它揽在了怀里。
爸爸摇摇头,苦笑着说:“这也叫打猎?真是从来也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