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一直对于“娶个洋太太”这事有诸多遐想。如果向民间征集“洋太太的好处和坏处”,那么好处一栏里肯定罗列着“身体强壮”、“观念开放”、“富有情趣”、“生个混血儿漂亮”的种种美誉;而坏处一栏里则免不了要写着:“中西文化和习俗差异,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蒋经国和芳娜是中国的政治人物中极少见,也最著名的跨国夫妻。再加上芳娜年轻时是个金发碧眼、高个丰满、轮廓深邃、五官标致的大美女,民间对他们的夫妻生活也抱有诸多想象。比如想象他们的相识如《罗马假日》一般罗曼蒂克,想象他们回国的生活仿若《埃及艳后》般骄奢淫逸,想象他们的爱情如《泰坦尼克号》一般情比金坚。但是实际上,他们的爱情既不浪漫,又不“小资”,而是完全的中国化。
蒋经国和芳娜相识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在每日艰苦的劳动中孕育着友谊和爱情,却也默默忍受着不能回国,受到严密监视和控制的政治迫害。两人既无钱,又无势,都如孤儿一般,同病相怜着。回到中国之后,他们的物质条件略有改善,但勤俭朴素的传统没有改变。蒋经国全心扑在工作上,而芳娜则学着做中国菜,练习中文,并且坚持不请佣人,自己做家务。到台湾之后,他们蜗居在一个小小的处所内,忍受着从亚寒带到亚热带的变化。
而蒋经国一生中也数次出轨,迷恋的对象从秘书到戏子,还留下一对双胞胎的私生子。但芳娜却像是一个传统中国女人一样,一直默默忍受,不疑有他。并且终身不肯走到政治舞台的前面,始终躲藏在蒋经国的身后,做个平凡的家庭妇女。除了的确生了一群如明星一般俊美的混血儿孩子之外,蒋经国和芳娜的跨国婚姻和其他中国式结婚没有什么两样:几分糊里糊涂,几分涩涩酸楚,几分热热乎乎,几分说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