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二辑——西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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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狮驼国行者伏三魔(2)

那魔自以为吞了行者,万事大吉,回到洞中。二魔问:“哥哥可拿住了孙悟空?”老魔说:“拿来了,在我肚里哩。”三魔大惊说:“大哥,我忘了吩咐你,孙行者不中吃哩!”大圣在肚里说:“中吃!中吃!吃了再不饿了!”慌得小妖们说:“大王,不好了!孙行者在你肚里说话哩!”老魔想把行者呕出来,就吃了半盆盐汤,着实一呕,直呕得头昏眼花,大圣在肚中如同生根一般,一动不动。老魔说:“孙行者,你出来吧。你不出来,我就不吃饭,看会不会饿死你!”行者说:“你不吃饭,我就把这里边的肝、肚、肺慢慢地吃掉。”老魔又弄些药酒吃下去,想药死行者,哪知行者喝了反倒在里面折腾起来,乱抓乱踢,直把那个老妖痛得死去活来,口里只乱喊:“大慈大悲齐天大圣菩萨!”行者听见了说:“儿子,省几个字吧,别浪费工夫,只叫孙外公吧。”那怪顾命要紧,真就叫:“外公外公,是我的不是了!望外公慈悲,饶了我性命,愿送你师父过山去。”大圣说:“你既求饶,我就饶了你。只是你怎么送我师父过山?”老魔说:“我也无金银相送,我兄弟三人,抬一乘轿儿把你师父送过此山。”行者笑着说:“既然如此,你张开口,让我出来。”那魔头果真就张开口。那三魔悄悄说:“大哥,等他出来时,一口把他咬死,祸患就除了。”

行者耳朵很灵,在里面听到了,便先不出去,而把金箍棒伸出来试。那怪以为行者出来,就往下一口,把门牙都咬碎了。行者抽回棒说:“好妖怪!我饶你性命,你反倒咬我,要害我性命!我不出来,只活活的弄死你!”老魔抱怨三魔不迭。三魔头又使个激将法,叫着说:“孙行者,听说你有名气,原来是个专在人肚里做勾当的小辈。若是好汉,且出来斗!”行者禁不住别人激他,正想要出来。转而一想,有了主意,从身上拔了根毫毛,变作一根几十丈长的细绳,一头系住老魔的心肝,一头拿在手里,笑着说:“这一出去,他送我师父便罢,如果不送我师父,我也没工夫与他打。只需要将此绳一拉,保证让他听我的话。”好个精猴子,也不从口里出来,却从鼻孔里爬出来。那老魔鼻子发痒,一个喷嚏把行者喷出两丈远。

三个魔头在洞外早摆好了阵势,只等行者出来。见他出来,老魔就使刀,二魔使枪,三魔使戟,没头没脑的乱打。行者也不跟他打,直跳入云端,落在一个空阔山头上,把那细绳一扯,那老魔心疼,往上一挣,行者又一扯,老魔又往上一挣。众小妖远远看见,不知内情,齐声高喊:“大王,莫惹他,放他去罢。这猴儿不看季节,清明未到,他却放起风筝来了。”大圣听了,猛力一拉,那老魔就啪喇喇跌落下来。

慌得那二怪、三怪一齐跪倒在山坡上,哀求说:“大圣,饶我大哥性命罢,愿送你师父过山。”行者说:“你们可是说实话么?”老魔说:“只要解了绳子就送,决不敢说谎。”行者就收了毫毛,那怪心也不疼了。三个妖魔谢道:“大圣请回,上复唐僧,收拾好行李,我们立即抬轿来送。”

大圣回到唐僧这里,看见唐僧在地上打滚痛哭。八戒与沙僧在分行李。行者一看便知是八戒对师父说他被妖怪吃了。行者按下云头,叫道:“师父!”三藏听到悟空在叫他,一骨碌爬起来,对行者弯着腰说:“徒弟啊,累死你了!”八戒说:“我分明见他被妖精一口吞了,想必是那猴子来显魂哩!”行者到跟前,一个巴掌把八戒打了个踉跄,说:“夯货!哪像你这个不中用的脓包!他吃了我,我就抓他的肠肺,又用绳穿了他的心,扯得他疼痛难忍,一个个地哀求。我才饶了他性命,如今就要抬轿来送我师父过山。”又对唐僧说:“呆子还未长大,师父莫恼,那怪就来送你。”

三个魔头讲的其实不是真话,只埋怨大魔头不该吞行者。二魔头点起三千妖兵,到大路上排开,教一个小妖去下战书。八戒笑行者被妖精骗了。行者说:“那老魔已被我降伏,只是那二魔不服,因此来叫战。八戒去降那二魔吧。”八戒怕被那妖精拿去,就说:“哥哥,你把绳子拴在我腰上,若是败时,你好拉我回来。”行者便依着八戒,用根绳子缚了他的腰,叫他去战那二魔。

八戒有恃无恐,举着钯跑上山崖,叫着说:“妖精,出来,与你猪祖宗打斗!”二魔头闻报,出营来战八戒。两个在山坡前搭上手,斗不上七八回合,八戒手软,急回头叫:“师兄,不好了!快拉救命索!”行者在这边听得,反而将绳子抛去。那呆子败阵,回头就跑,却被绳子绊了一跤,被妖精赶上,拿绳捆了,得胜而回。

三藏在山坡上看见,责备行者不顾兄弟死活,叫他去救八戒。行者不敢违命,就变个小飞虫赶上去,钉在八戒耳朵根上,同那妖精到了洞里。

老魔看见捉了八戒来,说:“这厮没用。”三魔头说:“虽是没用,也是唐僧的徒弟,先拖到后边去浸泡,等会再破开肚子,用盐腌了晒干,阴天好下酒。”八戒暗暗叫苦。众小妖来抬了八戒到后边池塘里把他泡上。小妖一走,行者就现了本相,解开了八戒的绳子,两个从前门打了出来。二魔头得知行者进来救了八戒出去,忙出洞来追赶。行者回头便和妖怪杀了起来。那妖精见行者棒重,而且使得全无破绽,就用枪架住行者的铁棒,甩开鼻子,把行者拦腰卷住,行者动弹不得。八戒见了,叫道:“哥哥,且用铁棒捅他鼻子。”一句话提醒了行者,他把棒变小,就往妖怪鼻子里捅。那妖精害怕,连忙放了行者。行者手快,一把抓住鼻子,如同牵牛一般。八戒上前来,用钯柄打那妖怪。

见行者牵了个妖精回来,三藏说:“善哉!这么大个妖精!这么长的鼻子!沙僧,你先去问他,他若欢欢喜喜地送我们过山,就饶了他,莫伤他性命。”那怪听了,忙答应不迭,行者便放了他。那怪磕头而去。

那二魔头战战兢兢地回到洞里,和老魔商议要送唐僧师徒过山。三魔头说:“两个哥哥怕是被孙行者打怕了,才有如此行为。只是那唐僧肉不吃,就是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我有一计在此,可拿唐僧。”两个魔头忙问:“贤弟,是何妙计?”三魔头说:“我们暂且假意送他。先安排些好饭好菜待他,使他不起疑心。再选十六个精壮伶俐的小妖,八个抬轿,八个开路。此去四百余里就是我的城池。那里有我的人马接应,到了城边,只须如此如此,叫他师徒首尾不能相顾。要捉唐僧,在此一举。”两个魔头听了,拍手称好。

妖怪准备停当,就过去请唐僧上轿。行者在前开路,小妖抬着唐僧,三个妖魔扶轿,八戒牵马,沙僧挑担,向西而来。唐僧和行者等不知是计,一路欢欢喜喜地走。老妖叫三十里一斋,五十里又斋,对师徒四人款待得十分周到。

行了四百余里,忽见前面有座城池。行者睁开火眼金睛,见城中有许多妖气,不禁大吃一惊。大圣正在吃惊怀疑,只听见耳后风响,急回头看,原来是三魔举一柄画戟打来。大圣急翻身,使金箍棒来迎。大魔头战住八戒,二魔头战住沙僧。三个魔头与三个和尚,一个对一个,舍命苦战。那十六个小妖各遵号令,将唐僧、白马和行李都抢入城去。有个小头目传令:“大王说了,不许吓着唐僧,一吓肉酸就不中吃了。”众小妖好好款待唐僧。

三个魔头齐心协力,与大圣三兄弟拚力争斗。三魔敌住行者,战了多时,不分胜负。看看天色将晚,八戒手软,正要逃命,被老魔追上拿住。沙僧见事不妙,回头就走,被二魔长鼻卷倒,令小妖捆了。行者见两个兄弟遭擒,独力难挡,抽身纵跟斗云走了。

三魔头见行者驾跟斗云,就现了本相,张开翅膀,扇了两扇,赶上大圣。你说他怎么赶得上?原来这妖精一扇就有九万里,比大圣的跟斗云快。妖精赶上大圣,一把抓住,丝毫动弹不得。妖精飞回城内,叫手下把行者和八戒、沙僧捆在一起。唐僧见行者也被捆来了,料想这次是走不脱了,于是放声大哭起来。行者连忙安慰他。

三个魔头商议一番,如何把四个和尚蒸吃。老妖叫手下抬了唐僧四人放在蒸器里蒸。行者乘小妖不注意,脱了真身,拔根毫毛变个假身让他们抬了去。三个老妖白天战了许久,都困顿不已,安歇去了,只叫小妖去生火蒸人。行者念个咒语,唤来北海龙王借了条冷龙,唐僧三人在笼内一点不热。捱到半夜,行者将身上的瞌睡虫拿出十个来,放它们爬到烧火的小妖脸上,小妖一个个打起盹来。行者趁机把唐僧三人从笼内放出来,又去寻了行李马匹,乘黑往城门来。

也是唐僧灾难未满。那三个魔头忽然醒来,前来查看,见小妖们都在那里打鼾,灶火都灭了。唐僧师徒不知去向。慌得三个魔头一齐喊:“唐僧走了!快拿唐僧。”众妖惊醒,乱嚷嚷地到各城门来看。见唐僧四人正在后宰门爬墙。众妖一拥而上,唐僧吓得跌下了墙,被老魔拿住。二魔捉了沙僧,三魔打倒八戒,只是让行者逃脱了。三个魔头这次不蒸了,把八戒绑在殿前,沙僧绑在殿后。因怕行者来偷唐僧,就把他藏在皇宫中的一个柜子里。令小妖传出谣言,说唐僧已被生吃了,好让行者不来寻师父。

行者半夜顾不上唐僧,驾云独自走脱。次日早上,变个小妖混入城中打探消息。满城小妖都说:唐僧被大王连夜生吃了。行者听了心焦,又混入殿前,见到八戒,八戒说听到小妖讲唐僧被生吃了。行者再转入殿后,见了沙僧,沙僧说的和八戒一样。行者见他两个说的相同,心如刀绞,泪如泉涌,也不救八戒、沙僧,回到城东山上,放声大哭。行者坐在那里很凄惨,心想着自己当年因大闹天宫,被佛祖如来压在五行山下,师父如何救他,师徒如何同上西天,修身除魔,这次未到西方,却遭此大难,不觉怨恨起来:“这都是如来佛坐在那极乐之境,没有事干,弄出那个三藏之经!若真有心劝善,理当送上东土,那样岂不是省了许多事?他自己舍不得送去,却叫我们来取。哪知道历尽千辛万苦,今日到此却丧了命!罢罢罢!老孙先驾个跟斗云去见如来,把经过说给他听。若肯把经给我们送上东土,一来可传扬善果,二来也了了我们心愿。若不肯给我,叫他把松箍咒儿念念,褪给他这个箍子,老孙还回水帘洞,称王称霸,也好耍去。”

大圣想好了,就翻起跟斗云,径直往天竺国而来。不用一个时辰,就望见灵山了。行者在灵鹫峰上按落云头,求见如来。如来说:“悟空,什么事来找我?”行者两眼滴泪,将唐僧在狮驼城如何逢难,丧了性命之事说了一遍。如来笑着说:“你师父不曾死,我和你救他去。”又命人请来文殊、普贤二位菩萨同往。

如来等四人不久便来到狮驼城。如来说:“悟空,你先下去寻那怪交战,只许败不许胜。引他上来,我来收他。”行者按落云头,到城上叫骂。三个魔头各执兵器赶上城来,见了行者话都不说,举起兵器就刺,斗了七八个回合,行者假装败走,三个妖王一齐赶来。行者跳上半空,将身闪在佛祖背后。只见过去、现在、未来三尊佛像与五百罗汉、三千揭谛把三个妖王围在当中。老魔、二魔惊慌,三魔说:“大哥不要怕,我们一齐上前,杀了如来,夺他的雷音宝刹。”这魔头不知如来厉害,举刀乱砍。文殊、普贤念动真言,喝道:“孽畜还不皈正,更待何时!”老魔、二魔忙丢了兵器,现了本相,原来是青狮、白象。

那第三个魔头不服,丢了方天画戟,展开翅,张开利爪,要叼走猴王。却被如来用手一指,这妖怪的翅膀就扭断了筋,飞不了,只在佛祖顶上转,逃不出去,就现了本相。原来是一只大鹏金翅雕。行者向佛祖叩头说:“佛爷,你现在收了妖精,除了大害,只是我师父没了。”大鹏说:“我几时吃了你那老和尚?他如今在皇宫中的铁柜里收着哩。”行者听了,忙谢了佛祖,转身飞走。佛祖引众人回宝刹去了。

行者按落云头,直入城中,把大小妖精尽都打死,解救了八戒、沙僧,又进宫中找到铁柜,打开来救出唐三藏。三藏见了行者,放声大哭。行者把经过说了一遍,三藏感谢不尽。师徒在宫殿里寻了些米粮,安排茶饭吃了。吃罢,收拾行李出城,又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