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夙洛见唐初衣陷入了深深回忆,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慢慢的闭上眼,往踏上一歪,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就这样睡去了,如若自己在看着唐初衣这个混蛋,可不保准自己会不会有要将他那双水雾雾的眼睛毒瞎,那张妩媚的小脸打肿的冲动,这个大少爷,咋打小就和自己过不去,公孙九抑郁了,半响,忽然感觉一只手往自己脖子上掐来,杀气十足,季夙洛依旧不睁眼,心底里却是在倒数数,三,二,一点五。
果然,数到零点一的时候,
唐初衣的手停在了季夙洛一厘米处,良久,唐初衣微微叹息,收回手:“你不是她。”他不可能让自己处于危险中,一贯宗旨是危险尽早消灭的好。然后脚尖一点,便不见人影了。
待唐初衣走后,季夙洛方才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哪里有丝毫睡意,袖子一甩,桌上的一粒花生往绿轴的穴位上撞去,不偏不倚,刚好解了绿轴的穴位。
“多谢小姐。”绿轴穴道被季夙洛解开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是坐在凳子上揉着自己站麻的腿。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守候在这的暗卫此刻不在,在唐初衣离开的时候便也随之离开,季夙洛单手支着下巴,闲闲的看了眼一脸欲言又止的绿轴。
绿轴一脸崇拜的看着季夙洛:“姑娘,你这面具打哪来的,怎么和小姐的脸一模一样啊,连我都分不出你到底是不是小姐,还有,姑娘,你是啥时候将这面具戴上去的啊,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都没发现。”边说边有往季夙洛脸上摸上一把以验真实的欲望,啧啧,像,太像了,和真人一般。
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瞅着绿轴,眼里满是不怀好意:“这皮可就是你家小姐的皮,要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惟妙惟肖呢,哎,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么,绿轴,本少允许你来摸一把。”边说边有着一把抓住绿轴的手往自己脸上摸去的趋势。
绿轴吓的脸色惨白,她,她既然用死人的皮做面具,一个哆嗦,立马尽可能离她远点。
季夙洛见绿轴这么不经吓,不由耸了耸肩,甚觉无趣:“本少我可是一直都戴这个面具的,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平常的面纱,那些胭脂水粉哪有这面具实在,是不。”
绿轴摇摇头,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人皮面具是真的人皮制作的,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姑娘,姑爷是不是见过你真面目。”毕竟两人坦诚相对了一晚。
季夙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不满的瞪着绿轴:“他看见的也是真正季夙洛这幅相貌,不是我公孙九,你以为本少是傻子吗,既然他想辨别真伪,那么我何不将计就计,就让他瞧瞧你以前小姐的面貌又如何,啧,就那迷香能对本少有啥效果,本少可是从小被毒药喂大的人。”说到此,季夙洛眼里甚是不屑,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从踏上搬到床上,事实上,那时自己全是清醒着的,而揭下面纱也是故意的,哼,宁子川看见自己面貌时的那诧异之色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怕他也不知道原来他一直推测的假季夙洛竟然有着和真季夙洛的相貌吧,咳咳,只是皮是一样,而自己脸上的这面具平常摸上去是摸不出来的,除了遇水,所以那晚他在自己脸上没摸出什么。
而那个绿轴认为自己和宁子川有什么的那一天早上,自己出门时便顺手将面纱戴上,所以,连绿轴也没看清自己的真实面貌。
而洗澡的时候,自己是趁绿轴背过去的时候将面具摘下来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懒得和这丫头解释。
绿轴忽然顿悟的点头:“那么今天姑娘是不是也是故意让唐初衣揭开你面纱的?”
只见她赞赏的看了绿轴一眼。
绿轴忽然一笑:“姑娘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起先唐初衣和小姐有婚约,虽然此时小姐已经抢了个姑爷,但多多有驳唐家的面子,依照唐初衣那高傲的性子,只怕是只能由他抛弃别人,由不得别人抛弃他,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跑上一趟城主府,所以姑娘怕是从那时起便琢磨着该有个面具,一来,唐初衣看见一个相貌一般,举止粗俗的小姐便会心生厌恶,那么,姑娘你就自由了,终于摆脱了唐初衣,二来,堂堂城主府戒备森严,而唐公子在你房间呆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这并不是唐公子的武功有多么高强,而是因为有心人故意放水,因为,他们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时不时真正的季夙洛或者是其他什么人,而姑娘借唐公子之手,很好的让幕后之人知晓了你想要他们知晓的答案。”
而当绿轴洋洋洒洒说完这些话时,季夙洛这会是真的睡着了,绿轴甚觉无语的看了眼季夙洛,觉得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此人了。
子夜,星子如稀疏的雨点,点缀于漆黑的天幕,一轮冰月当空悬挂。
一个黑衣人在空中如燕子般飞翔,转眼间便没入夜色,待他到达江边时,看见的便是对面沙滩上那个人间的修罗场。
那个沙滩上到处是尸体,断肢、内脏、碎肉,散落满地。
血流如溪,将江岸的沙石染成悚目的暗赭色,江水洇起一团团绯色的云,迅速漫延开来……
不知餍足地屠戮,如影随形地绞杀,一切都无可逃避。
这个时刻,那些黑衣蒙面的人仿佛成为天地间的主宰,肆意地收割着弱者的生命。
一个黑衣人用鞭刺进一人的心窝,另一个黑衣人雪亮的长刀当空斩下,一颗须眉皆竖的头颅迎刃飞起,迅速地坠入江水,一切随波逐流,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中一个黑衣人漫不经心地收刀,一串血珠沿刀刃滴落,他抬腿踢倒那具无头的尸身,向着人头跌落处望去,待望见对岸那个负身而立戴面具的黑衣人时,收微微一抖,武器滑落在地上。
在他一米处的对手见此,眼睛一亮,机不可失,翻身刺出了一刀,可那刀还未到黑衣人跟前,自己便被暗器击中,而自己拼着最后一口气看致命的暗器时,血吐的更厉害,因为,那暗器只是一片树叶。
“参见主上。”刚才还是修罗的黑衣人此时齐齐参拜,个个头低的很低,仔细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他们个个都微微颤抖着。
面具男并无动作,身形也没见他动,而离他最近的黑衣人的鼻端突然闻到一股血腥气,仿佛如临身漫天花雨中,惊现一瀑雪色的光芒。
然后,脸上便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那犹带着暖意的血。
他还来不及去追究这血气从何而来,便觉得咽喉微微一凉,低头望去,一截如银似雪的剑尖,正缓缓抽离,刃上有血珠滚下。
“为什么……”
黑衣人喉咙深处,挤出最后的两个字,然后,他不情不愿,又心甘情愿地倒了下去。
面具男低头凝视着黑衣人的尸体,眼里不悲不喜:“弱者,死。”然后足尖一点,跃过清溪,黑衫轻振,转瞬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