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出和公子九探讨了番,只听见车里面响起一阵阵悉数的声音,随即从马车里探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封出看见这个面目全非的人,不得不感慨,易容术之神奇。
“封出,梓师叔就交给你了,青山绿水,后会有期。”说完便一个闪身,马车里毫无一人。
季夙洛看见自己这身装扮,也甚是感慨,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回事吧,从小到大,自己就没怕过什么人,除了梓师叔,试问,一岁你还是奶娃的时候就给你试毒,三岁将你仍蛇堆,五岁自己生病了得自己给自己医治,六岁让你一个人呆乱葬岗,七岁大冬天的让你睡寒冰床,蹲水里闭起经常差点真的断气,九岁让你尝遍百草,十岁要你将所有书都需过目不忘的变态师叔,你会不害怕吗。
季夙洛有何能耐,公孙梓很是清楚,正如公孙梓有多么恐怖的另人发指,季夙洛是多么的心如明镜一样。
对于季夙洛来说,公孙梓是自己的恩师的同时,也是自己的噩梦,为此,为了躲避这个噩梦,季夙洛此番可是颇费一些功夫的,而从这上京城的唯一路径便是东胡村,季夙洛站在东胡客栈内,远远望去,只见城墙上站着一个紫色的人影,瞧见那抹扎眼的紫色,季夙洛便知那是谁了,这世上能把紫色穿的那么风骚的,除去公孙梓,自己还真的想不出还能有谁。
凭借公孙梓了解自己的程度,他一定会知道自己会易容成最不引人注目的乞丐,这不,刚刚进去的那个乞丐就受他的注目礼了。
看来暂时想出城就没望了,季夙洛撑着下巴细细琢磨着,自己易容成什么才能从公孙梓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关呢,越是危险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地方,那么越是容易引人注目的人就越安全了,除了老人,小孩,男人,剩下的便是女人,对了,一个高调的美人。
季夙洛计上心来,顿时从包包里掏出些胭脂水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脸上抹,只所以抹这些,是因为公孙梓的鼻子很灵,只要是药物,只要有风,不管多远他都能闻见,所以,她才不会傻傻的直接送上门,虽然美女很高调,但是一个美女哪来一伙美女高调,毕竟在怎么化妆,眼睛还是变化不了,如此的话,只有在一群人中企图蒙混过去了。
如若要问哪里美人最多的话,恐怕三岁小孩都清楚,妓院。
所以此时季夙洛正扮演着一个单纯无知的良家妇女,企图让老鸨替自己卖身葬父,老鸨上上下下将季夙洛打量了个变,虽然她的脸全是脏东西,但是这玲珑有致的身段,十九不离十是个美女了,于是二话不说的给了她一两银子替她卖了身,然后诱惑她按手印画押卖身。
季夙洛很是配合的办理一系列手续,只不过最后在老鸨将自己的卖身契放进华丽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换了一张白纸。
进青楼很是顺利,剩下的便是如何怂恿她们一伙人出城了,正在季夙洛细细思考是威逼她们配合自己出城效果来的好还是利诱比较真实的时候,得知了一个让她喜出望外的消息,尚书府的尚书大人五十大寿,需要一批艺妓前去表演,而那批被选上的女子此时正在上马车。
所以,当季夙洛鱼目混珠也随着她们一起上马车的时候,也无人知晓,毕竟尚书大人究竟是要了六个人还是要了七个人,这个只有主人知道。
季夙洛瞧瞧上马车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三位女子,她目不斜视的上马车,然后低眉顺耳的的躲在角落里不说话,此时马车里另外三女子见一位满脸胭脂水粉的女子上车时,尽管都是青楼出身,也免不了三人交头接耳,暗自鄙夷季夙洛是何等的俗气,主人选她是何等的没眼光云云。
城墙上,一紫衣男子静静的立在城墙上,他五官柔美,但此时眼神却是很阴郁,仿佛暴风雨的前兆,待看见几辆马车经过时,他挥挥手,守卫立即拦下了马车。
当季夙洛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拉开时,马车内立即响起娇滴滴的叫唤声:“官爷,奴家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何时来咱一翠楼坐坐啊?”
守卫刚想和姑娘们亲热亲热,这时,公孙梓忽然发话道:“让她们全都站在外面来。”
姑娘们先是一个个不肯,但见形势不对,便个个都站到外面出来,待公孙梓从城墙上下来,企图静距离一个个细细打量的时候,季夙洛此时早已趁着她们和侍卫撒娇,一片混乱的时候悄悄的躲在了第一辆马车上。
公孙梓一个一个打量,见都不是他想要找的人时,不由目光移到第一辆马车上,而当他掀开第一辆马车的帘子时,首先看见的便是满马车的衣物和一女子光滑的胳膊以及满车的****,一女子此时正压着一男子,两人黑发正缠在一块,脸对着脸,对于这一幕,公孙梓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冷哼了一声,表示世风日下,便甩着手离开了。
待马车重新启动时,季夙洛,也就是那马车内的女子方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可否从在下身上起来了?”被压着的男子提议的询问道,声音温和,带着一丝笑意。
季夙洛顺势往里面倒去,然后方才将衣服拉好,不过,为何他说话的口气这么耳熟。
“我们是不是见过?”季夙洛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相貌普通,是那种仍在人群中压根不起眼的,五官中就属眼睛好看点,璀璨异常。
男子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方才慢条细理道:“我只认识美貌的姑娘,何来认识你这般。”打住,说完不满的将季夙洛打量了番。
“我怎么?”季夙洛颇为好奇的撑着下巴问道。
“你这般不知礼义廉耻的姑娘,不仅当众脱衣服,甚是轻薄在下。”男子抚了抚衣袖。
轻薄?季夙洛仔细的想了想刚才的情形,自己先是闯进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便一把将他推到,然后顺势坐在他身上,将他衣服和头发弄乱,而他那时好像要说些什么,自己以为他要喊救命,便一时情形用嘴巴抵住了他的嘴,从以上种种迹象看来,好像的确是自己占了人家便宜。
“那么,你是需要我负责吗?”季夙洛三分好笑,三分不怀好意的瞧着眼前这个男子。
男子垂下眼帘,似乎陷入深深的思考中,片刻后方才慢悠悠的抬眸。
季夙洛伸手拿了些葡萄放进嘴里,吃饱喝足思****,这几日因为梓师叔的关系,一直没睡个好觉,于是,此时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季夙洛很是随遇而安的倒头便睡,朦胧中,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帮自己盖被子。
季夙洛醒来时,才发现天色已晚,而此时白天那名少年此时正在看书,见季夙洛醒来,他递上来一杯茶,季夙洛顺手接过,抿了一口,发现是热的,不由问道:“这茶是刚刚烧的吗,温度刚刚好。”
“嗯,我喜欢喝这种温度的茶,刚刚你喝的那杯茶是我的。”
“哦。”季夙洛应了一声便又陷入昏昏欲睡中,压根没注意到这段对话哪里存在诡异性。
待季夙洛再次睡熟后,少年默默的将书本放下,陷入沉思中,而季夙洛的睡相非常不好,本来就不是很大的马车,此时被她从那边翻到了少年这边,少年本已经在最角落。
少年皱着眉看着此时睡觉都抱着自己手臂的女子,好似在纠结一个难题一样,眼神一时间变化莫测,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无耐的再次帮她盖好被子,头也不回的走出马车内。
少年刚出马车外,外面立即跪成一大片,少年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他目光不善的看着马车里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猫捉老鼠,可都是要先玩弄下在捉住吃掉,这样才会更有趣味,不是么。”似在说给别人听,也似乎在说服自己。
“主子所言极是。”黑衣人低头附和。
“少主,五爷派来的那批暗杀我们的人,此时怎么处理,他们就在前面的寨子里。”
少年嘴角噙着一丝笑,踱着优雅的步子向前面走去,脸色一片平静,但越是这种平静却更令人心惊胆战。
季夙洛彻底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清晨,此时马车早已停住,她忽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方才慢条细里的爬下马车,动作虽然懒散但处处透着美感。
此时已是深秋的早上,空气里透着一丝丝凉气,雾气还未全部散去,朦朦胧胧间看见的便是楼里的那六位女子在河边自顾的梳妆打扮,而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有个少年静静的坐在旁边看书,如此风景,看上去颇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但却有人此时大煞风景的打断如此安逸的画面。
季夙洛双手抱胸,跷起脚随意坐在书生的对面,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书呆,大清早的就在看书,你是准备考取功名么。”声音清且魅。
书呆拂了拂衣袖,站起来,笑的温文尔雅:“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有何不可?”脸上平静如常,只有眼眸在看看季夙洛的那张花花绿绿的脸时微微深了深,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盆水过来,季夙洛也不客气,自顾的将脸上的花花绿绿尽数洗去,将脸洗完后,顺手接过书生递过来的一杯水漱口,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动静之间仿佛一幅山水画,看的丫鬟余冬一愣一愣的。
余冬神情复杂的瞧着季夙洛,见她发现自己瞧她,她忽的对自己灿烂一笑,自己顿时像是嗅到了花开的味道,游魂之际,忽的发现自己主子轻轻向自己投来视线时,这才知晓自己看着人家时间太长了,不由赶紧别过视线。
余冬端走盆子时,微微摇头,六公主瞧见自己主子身边有如此绝色时,毕将又要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