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泽善身上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季夙洛突然觉得这冰山脸看着甚是碍眼,不由勾眸笑的极其不怀好意,嬉笑道:“传言大将军好的便是男风,怎么,是突然转性子了还是本少还入不了你的眼,亦或是现在想挽救形象,否认你有断袖之癖?”
一番话如平水投下一粒石子,人们本就猜疑此泽善便是朝中那位手掌大权的泽善将军,原先还有点疑惑的,此刻顿时真相了。
“此人真是手握十万大军的泽善?”
“大将军真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原来泽善将军好的是这口。”
“和长公主的嗜好倒是一样了。”
“这小倌好大的胆子,活腻味了吧。”
窃窃私语泽善也是断袖的同时,也不经为这小倌的狂傲捏了一把汗,谁人不知泽善是有名的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而他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两字来形容此刻他的行为:找死。
众人纷纷不约而同扭头观察泽善的反应,但令人失望的是,他既没发怒也没拿起他腰间那把泛着寒气的刀,而是微微皱眉,语气间有着一丝责难以及难以察觉的关心:“你不该在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要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可以对我说,如若我可助你的话,泽某一定会尽力,还有,我可以将你赎出去。”
对自己师傅都惜字如金的泽善既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字,众人不约而同的暧昧看向季夙洛,想看看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何方神圣,竟然入了大将军的眼,此时,他们似乎是忘记了一个事实,刚刚他们都在为这妖娆邪魅的小公子神魂颠倒。
只是那被泽善将军看上的人似乎并不怎么领情,只见他微微一笑,笑的倾国倾城胜莫愁,语气微微扬了扬甚至带着一丝疑惑:“哦?那你说我该在什么地方?还有,在下和将军无亲无故,将军为何替我赎身,这天下可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呐~”
本是一片好心却被别人当成驴肝肺,泽善气结,眸子里划过一丝冷意,棱角分明的脸此时更是添加了一丝寒气,嘴唇微抿,冷声道:“看来是泽某多管闲事了,告辞。”泽善一甩衣袖,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去。
老头看看季夙洛,在看看被气走的泽善,啧啧称奇道:“穿红衣的娃,你可是第一个令泽善这木头有情绪的人,不错,不错,哎呀,泽善你这个小子,走那么快干嘛,你师傅我还没走呢。”说着老头也追着泽善而去。
看着一小一老就这么离去,左筱筱一撂袖子,眉毛一竖,眼一瞪,双手就这么一叉腰:“喂,喂,你们两个,吃饭不给钱就想走啊,没门,给老娘听好了~”那每个字的音飚的特高,不知是由于她嗓门嚎的比较高的原因还是泽善耳朵比较灵敏的原因,在她话音还没落的时候,在泽善原本坐的那张桌子上,飞来一锭银子,望着那银子,在看了看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的老头,左筱筱有一秒钟的傻眼,而老头却是看着季夙洛,笑的那叫一个老奸巨猾。
泽善将军,长公主!
看着名义上是夫妻的两人却以这种方式见面,左筱筱觉得甚是诡异,而更诡异的好像这位大名鼎鼎的将军还不知晓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人就是给他戴了很多顶绿帽子的人,看着泽善将军那锭银子,左筱筱走过去将其收入怀中,而被银子压着的,还有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众人惊了,左筱筱笑了。
泽善将军就算生气而走还是留下钱给季夙洛赎身,不得不说,好男银啊~长公主啊长公主,为何有这么好的男银你还非得要那么多的男宠?左筱筱眼里闪过些许疑惑,忽又变的了然,有些人大智如愚,有些人大愚若智,而长公主就是前者。
“唔,这戏很精彩。”左筱筱随手找了张凳子一屁股坐下,然后翘着腿欣赏,而坐下的那一瞬间,左筱筱敏锐的察觉到有一股视线追随着自己,不由飞快的抬头,往视线来源看去,而看她的人依旧不闪不避,那是一双很温和仁慈的眸子,眼里映着柔柔的笑意,温润如玉形容的就是他,而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便是一块暖玉,左筱筱瞬间凌乱了,怎么今儿个来自己妓院里面的公子哥一个长的比一个俊俏,莫不是自己捡到宝了,如若可以将这些人都挖到自己楼里来的话……
“十万两!”
本以为下面的嫖客以着民不以官斗的原则不会在有人找死的出来和泽善抢人,但没想到居然还有异类。
这次说话的人连脸都没露一个,但确确实实是有人这般说了,像是察觉到人们心中的疑虑般,那人再次说了声:“十万两黄金。”
全场立即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刷刷的看向二楼那个窗户,可惜那窗户是紧闭的,什么都看不到,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说话之人的声音清冷。
听见这说话声,季夙洛神情颇为古怪,眉间有着一丝罕见的忧虑,而秋白墓见她如此,不由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窗户。
既然有人敢送钱上来,自己怎会将钱推开的道理。
“还有更高价的吗,十万两黄金一次,十万两黄金两次,十万两三次!”下面依旧安静,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这次终于成交了,左筱筱感慨这买卖不容易的同时,不由疑惑道:“这位客官,可否露个面,或者当面交个钱,毕竟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
寂静三秒后,二楼传来一声冷笑:“十万两黄金买你一颗人头,够吗?二王妃。”
如若比在妓院看见泽善将军还不可思议的话,那便是此小倌兼妓院的老鸨式二王妃这事实。
“二王妃,真的还是假的?”
“她就是前阵子风靡一时的那个由乌鸦变成凤凰的二王妃?”
“听说二王子其人俊美如神且是个文武全才,文韬武略的佳公子,当今皇上特别宠爱他,本国未来的储君人选。”
底下顿时响起了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而此时左筱筱的神色却是很平静,既没被发现的慌张也没听见那人说要自己人头的畏惧,为此,季夙洛投以赞赏的眼神。
像是不负众望般,左筱筱笑的极其坦然。
“阁下怕是高估我了,我只是王府一可有可无之人,怎值十万两黄金。”此时,左筱筱想的是,自己带的护卫就在不远处,他在厉害也不能就这么杀了自己,况且以自己多日的观察,宁子川放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高手,而最让自己有恃无恐的是,她等的就是一个结果,这结果哪怕是以身犯险…
“值不值由不得王妃说的算,这话该由二殿下说,二殿下,你可觉得你的王妃值十万两黄金?”此人忽然话锋一转,冷笑的轻问。
此时左筱筱内心是复杂的,自己毫不忌讳的在妓院抛头露面,等的就是宁子川一句话,要不休妻,要不就是他从心底里承认她这个媳妇,但是这么久以来,宁子川分明是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可却是不多加阻扰,甚至还派人跟在自己身边,好随时保护自己,但正因为如此,左筱筱才更觉得悲哀,宁子川他不喜欢自己,可对自己却不差,而更悲哀的是,无论自己怎么看他,都觉得看不清他,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左筱筱觉得有一世纪这么漫长的时候,传来一声轻笑,笑声如三月和风拂面,轻轻润润。
“本王妃的人头岂是银子可以衡量的,阁下这么公然挑衅找死的态度真是令本王钦佩,竟然你有心寻死,我岂有不遵从的道理。”声音带笑,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定的杀伤力,宁子川双手轻轻一拍,立即从四面八方纷纷跳出很多护卫。
从二楼向下眺望,见众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宁子川勾唇笑,眼里不带一丝笑意,却不见眼底,语气清扬悠远,身影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众人听令,抓住公然对王妃大不敬之人,赏银十万两黄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万两黄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媳妇的可以娶十个八个,没房子的可以想要多少便有多少,总而言之,一身的荣华富贵想之不尽。
在宁子川轻飘飘的说这话的时候,秋白暮轻轻皱眉,走上前去,在季夙洛耳边轻声道:“公主,咱们回府吧。”
季夙洛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别有一番风情,她咬牙笑的极其扭曲:“我的二夫,亏本公主以为你是个伶俐之人,难道你没看出本公主现在连走都走不动了吗。”
秋白暮听季夙洛这么一说,这才细细打量她,果不其然,她额角都冒着细细的汗水,嘴唇都被她咬破皮了。
“是秋白暮失职…”
见秋白暮还欲废话,季夙洛不耐道:“废话少说了,背我回府。”见他半天站着那没动静,季夙洛狐疑的看了眼他那清瘦的身子骨,疑惑不解道:“怎么不行动,难道你背不起我?”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是古怪,公主府里的伙食太差了不成,怎么将这么人个个都养的这般弱不禁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