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暮起先是觉得男女有别,觉得不应该和她如此亲近,但自己是他的二夫,背下她又何妨,此时被她这一说,不由红了红脸,呐呐道:“不是。”
“不是你就赶紧啊,怎么像个娘们一样。”见众人都纷纷往台上冲,季夙洛挑眉大叱,眸子里全是写着秋二夫,本少很为你的智商捉急啊,你确定你真的是状元出身?粗枝大叶的季夙洛眼中压根就不存在男女有别这词。
被她这一恐喝,秋白暮再也顾及不了男女之别了,一把将斜歪在椅子上的季夙洛撂在背上,在人山人海中往反方向冲出去。
而被秋二夫像麻袋一般对待的季夙洛,此时裂牙道:“秋二夫,你犯得着这么打击报复么,不就说了句你像娘们了,哎呀呀,还真别说,瞧瞧你的耳根子都红了,秋二夫,作为一个男子,怎可别女子还…咳咳,你想颠死我啊。”
“人太多,不好走,还望公主暂时闭闭嘴,以免秋某一时分心将公主给撞到某个欲得那十万两黄金的歹人身上。”
“哎呀呀,秋二夫,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都说得出口,纯洁的秋二夫怎么越来越坏了啊,唉哟,不看路的啊,撞死本少了。”
“公主,刚秋某以和你说过,人多,少说话。”秋二夫笑的有点得逞。
“……”季夙洛瞪着他后脑勺,秋二夫,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而在二楼的一个精致房间内,宁子川轻悠的扣着琴弦。
“回禀主公,那人早已破窗而逃。”
“查清他是什么身份了吗?”
“属下失职,并无看清他的脸,他戴着面具。”
宁子川唇角扬了扬,眸内冷意一闪而过“一群废物。”
“还有一事,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说吧。”宁子川轻轻的将窗户打开,眼里带着俯视天下的傲然向下看去,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眼神,但当看见某一处时,他眼神微滞。
“属下在冲进那间房子的时候,看见了女娲国的女皇。”
“她来干什么?”宁子川皱眉,眼神焦距依旧在下面。
“属下担心她对王妃不利,主公,要不要派人保护王妃。”
“嗯?”看着逆流中那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宁子川神情复杂,眼里的冷意越来越深,室内只听啪嗒一声,琴弦断了,宁子川看都不看这琴一样,漠然站起,看着方才季夙洛坐过的椅子,轻轻一挥袖子,室内所有的桌椅全部砸碎了。
“府内的琐事找丞相,近日我不会回府。”宁子川撂下这话后便神色不是很好的走了。
而被留下的那个人此时疑惑不解了,刚才主公还没说到底要不要加派人手保护王妃,看着满室狼藉,那汇报之人默默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宁子川走出妓院门的时候见左筱筱站在树下,看样子像是等他,不由轻笑道:“王妃,你可是在这等我?”
月上眉梢,室内依旧吵闹喧哗,但室外却很安静,两者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月光下,宁子川一如既往的白衣此时看上去更令人觉得销魂,那眼里的淡漠此时在月色朦胧的照耀下似乎比常日浅了少许,望着被月光踱着一层金色的宁子川,与平日的惊为天人不同,左筱筱只觉得心跳动的有些不规律,他今日的那些举动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承认自己这个王妃?
见左筱筱只是木讷的望着自己却并不说话,宁子川好脾气道:“王妃,可是见今日月色不错,故想和我一起欣赏月色。”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果真的看向月亮,做出赏月的模样。
“还真别说,距离上次赏月还真有些时日了。”像是想起什么往事般,宁子川微微勾唇笑。
“那个,宁子川,我有事跟你说。”
“嗯?”宁子川此时微微靠在一棵树上,偏头看向左筱筱,那事该是什么开心的笑,因为他这次笑的时候连眸子里都带着浅浅的笑意,本就是琉璃般的眼眸,此时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顿时左筱筱只觉得口干舌燥,鬼使神差的说道:“宁子川,我喜欢你,你欢喜我吗。”说完后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原话自己是想说,宁子川,今天你对着众人说的那些话是因为她是左筱筱还是因为她是他王妃这个头衔。
宁子川听完这话后的表情很诡异,准确来说是没表情,他低低应了句,一个单音节。
“哦。”左筱筱绝对不是第一个和宁子川大胆表白的人,更浪更出格的表白宁子川都见识过,和她们不同的是,这次表白的人是自己的王妃。
“额,你啥意思,到底喜不喜欢给句话啊?”左筱筱急了。
只见他微微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不解道:“什么是喜欢?”
一只乌鸦,两只乌鸦,左筱筱只觉得一群乌鸦从自己头顶上飞过,整日风花雪月的人居然不清楚什么事喜欢,太不可思议了,但宁子川的表情告诉她,他是真的不清楚。
“在我眼里没什么喜欢和不喜欢,也没什么讨厌和不讨厌,我喜欢的永远只有自己,所以王妃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难得的宁子川推心置腹的和左筱筱如是说。
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宁子川是什么意思,他不喜欢自己,本以为左筱筱会和以往自己拒绝的那些女子一样哭着离开,但左筱筱却笑了,还是笑的特别灿烂的那种。
“宁子川,我不是因为你是二皇子而喜欢你,而是因为你是宁子川而喜欢你,还有,宁子川,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左筱筱都喜欢你,从今日起,我左筱筱决定追你了,你不是不清楚什么叫喜欢吗,我会让你清楚的。”彼时的左筱筱意气风发信心十足的看着宁子川宣布。
像是被左筱筱那纯粹的微笑感动了,宁子川也笑,笑的深不见底,捉摸不透,见他还有话要说,左筱筱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话,不由立即打断:“你没权利拒绝我喜欢你,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不喜欢我,就是你的事了。”撂下狠话后左筱筱便挥挥袖子抬头挺胸的离去。
左筱筱走后,宁子川依旧站在树上,此时他双手抱胸,微微抬了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树杆:“怎么,好戏也看完了,还不准备下来。”
树杆上,季夙洛坐在上面,单手捂着胸口,脸上那一贯的漫不经心的表情此时被满脸痛苦取代,听见宁子川的说话声,她笑:“看来二殿下的桃花运开的实在是旺。”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她的力气。
“你怎么了?”见她说话声虚弱,宁子川皱了皱眉。
“如你的意,离死不远了,噗嗤。”一口血吐了出来,见瞒不过他,季夙洛索性说了实话,刚被秋白暮背出来的时候,毒发作,秋白暮那文人背自己走的脚程实在是慢,所以便遣他先去找人来,没想到躲在树上图个安静都能碰上这事,不得不说,实在是造孽,碰见谁不好,非得看见这厮。
“下来。”宁子川厉声道,眉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厉。
“哎呀呀,二皇子的眼神是不好使还是干嘛,咳咳,我下得去不会自己下,咳咳咳。”季夙洛咳嗽了两声,继续打趣道,只是那脸色看上去实在是吓人,就算是在晚上也能看出她脸上毫无血色,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勾魂夺目。
宁子川抿着唇,不语,就那样漠然的看着季夙洛在树上咳的撕心裂肺,最后季夙洛脚一软,身子一歪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月光此时被乌云遮住,宁子川看着自己怀中的季夙洛,眸中神色复杂,此时季夙洛早已昏死过去,脸色如薄纸般,甚至是感觉不到她的体温,如死人一般,宁子川鬼使神差,伸手在季夙洛鼻边探了探,虽然呼吸薄弱,但依旧可以感觉到,松了口气的同时,宁子川又疑惑了,不明白自己刚才在害怕什么。
宁子川是属于有什么酒必须弄清楚的人,对于季夙洛,他分不清什么感觉,明明有很多次致她于死地的机会,但他就是下不去手,手轻轻抚上她纤细的脖子,就像此刻,只要自己手一动,她就会丧命,可为何就是下不去手,从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和她注定为敌,身为敌人,对她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手攀上了她的脖子,又慢慢放下,抚上了又放下,如此反复多次,季夙洛眉间皱的越来越紧,最终,宁子川微微叹了叹气:罢了,罢了,既然自己下不去杀手,那就让别人杀了她。
而当秋白暮再次还回这里的时候,树上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地上那若隐若现的血迹,顿时,他脸色晦明。
“找,每个角落的找,就算将京城翻过来也要将公主找到,对外宣称公主病了,拒绝见客。”在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后,秋白暮如是说,而他那一贯平和近人的眸子此时却像嗜血般带着冷漠之色,谁都知道,如果公主有了什么好歹,整个公主府的人都得陪葬!
“夏草,公主本是长居府中,为何会在近日突然出府。”秋白暮忽然责难。
夏草闻言,一哆嗦,跪在地上,吓的差点哭了出来:“回禀秋二爷,是夏草提议公主出来散散心的,夏草见公主整日闷在府中闷闷不乐,秋二爷,夏草可是纯粹的一片好心呐。”
秋白暮冷笑连连,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夏草冷漠道:“来人啊,将夏草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关禁闭一个月,如若公主这次出了差池,将其首个陪葬。”
这哪是那个对人和善的秋二夫,明明是地狱来的使者,夏草顿时向他站的位置爬过去,抱着他的腿哭喊着饶命,可秋白暮依旧不为所动,而是将众人环顾了一圈,冷声道:“在有玩忽职守者,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作者的话:一点多了依旧在苦逼的码字,奴家容易嘛?挥着小手帕,求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