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白日,季夙洛依旧深居简出,公主府上下只知公主大病痊愈,晚上宴请府中各位男宠以及泽善将军,甚至是朝中大臣,但却无人见过她。
时间飞逝,晚上一眨眼便到了,此次晚宴盛大,但长公主今日宠幸二夫秋白暮,所以府内不论大事还是小事,皆由他一手操办,这次宴会也是一样。
“启禀秋公子,有沽名钓誉之辈听闻公孙策也在府中,故想和他一较琴艺之高下。”
秋白暮此时正在查账,闻言微微一笑:“此事还需公主定夺。”
而季夙洛听闻此事的时候,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懒洋洋道:“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呐。”
隔着幕帘,仆人秉着呼吸道:“七王爷家的小郡主。”
“我府中的人岂是他挑战就挑战的,你去回了她。”本以为这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但没想到的是,那小郡主居然会亲自登门造访,冬虫这么向季夙洛禀告的时候,季夙洛揉揉眉心:“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她心仪策公子,还望公主成全他们。”冬虫期期艾艾的仔细观察了主子的神色,发现没什么不对劲,这才说完。
“哦?”季夙洛听后微微扬了扬眉,凤眸转了转:“那就叫那小郡主晚上来参加本公主府的宴会吧!”
“那和唐公子比美的那位?”
“只要想进来的皆让他们进来,但要收门票,每位一百两银子。”秋白暮站在门口脸上带笑,眼里闪过商人的精明,静静道。
冬虫顿时满脸钦佩的看着秋二夫,季夙洛也赞赏的看了眼秋白暮,摸着下巴笑眯眯道:“唔,看来让二夫当家,此乃明智之举呐!”
“既然公主也赞成秋某的做法,那,要想和府中之人切磋者,一千两银子。”秋白暮追加一句。
“…”
“无论比试什么,府内之人皆要迎战,公主在内。”
“…”怎么自己会觉得秋白暮是厚道之人???
此言一出,冬虫顿时觉得二夫乃财神爷出身,高,实在是高,居然把公主都算计进去了。
而对上季夙洛那似笑非笑的眼时,秋白暮笑的极其坦然:“公主,府内近来经济拮据,作为当家的,您应带头不是。”言下之意是,府内几百人的粮食就靠你了!
“难道公主府内没有俸禄?”
“公主府中人丁兴旺,开销大。”
“唔,如此看来,应开源节流,裁员了。”
“公主英明。”
听着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冬虫顿时伸手抹了抹额头,为什么自己觉得秋公子神情这么像狐狸,他说这么多话的原因分明就是要公主将府中人减少!!!
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不可貌相说的便是秋白暮这种人,但不知这两狐狸到底哪一个更厉害。
从公主那出来的时候,秋白暮便又往每个院子中走了一趟,和他们沟通的主旨无非是晚上皆要露面,而当他看见公孙策时,不由多说了句。
“她最多活不过五年。”
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你什么意思?”竹林中弹奏的公孙策半响后方才有反应。
秋白暮驻足向唐初衣的方向望去,笑的冷漠:“这你应该问他。”
而此时唐初衣正在作画,公孙策冷着脸走到唐初衣面前:“他那话什么意思。”
唐初衣作画的手未停顿,脸上笑的极其柔美:“哦,就是五年后她就会死的意思,怎么,你不是知道吗,那毒药还是你和我一起配制的,所以才能有这效果。”
公孙策一把拉过唐初衣的衣服:“你把那药给换了。”
“是啊,把你为她准备的解药换成了毒药,怎么,别告诉老子我你不想他死。”
公孙策顿时一拳向唐初衣那娇滴滴的脸挥了过去。
“解药呢。”
唐初衣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血,笑的极其明媚:“没有。”
公孙策又是一拳,直接将唐初衣打牌在地上,此时公孙策两眼赤红:“你怎么下的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毒药的厉害,那药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唐初衣闻言还了公孙策一拳:“你别在这装了,从你接近她的那一刻起,你的目的便是想她死,怎么,现在在这装起好人了,宁子墨,别真把自己当成公孙策了,你永远只能是宁子墨,而不是她的公孙策,醒醒吧,今日不是她死便是你亡。”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可以下手,唐初衣,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谁喜欢她了,她是我家的仇人,我家满门都是她杀的。”
“要是我说不是她呢。”
“你别在为她狡辩,她自己都承认了。”
“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唐家,你怎么不明白。”公孙策嘲讽的看着唐初衣,然后慢慢向外走去,神色寂寥,自言自语:是不是她的心从来就没在这个国上面,她从来就没想到将这个国家毁灭呢?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对她做的这一切又是?此时,公孙策不敢想,也不能想,他怕在想下去,以后连见她的理由都没有,手掌大权的将军是她的丈夫,当朝状元是她的二夫,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皆给了她,皇上此举意义很明确,她不应该不明白,要是她真有心的话,这皇朝都可以死她的。
也许是皇上迷惑他人罢了,公孙策如此安慰自己,可,只有五年的时间,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那么又能见她多少次呢,原来,现在连见她都成了奢侈!
秋白暮亲自见了各个院子内的男宠,除去桃昀院的那位,去的时候只有管家的在,她说他家公子去湖边画画去了,作画时不喜人打扰,这才作罢,在出桃昀院时,秋白暮微微好奇,这院中究竟住着何人,毕竟长公主曾经在这呆的日数不少,但府中见过他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不得不说,这七夫是最安静,也是最神秘的一位,但看着他院子花草树木以及屋内书画的布置,不难猜出,此人是位雅人,还是位有着洁癖的雅人,因为他室内干净整齐甚至不染尘埃。
带着心中的疑惑,秋白暮旁敲侧击询问季夙洛的时候,只见她也微微纳闷道:“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也未见到这位七夫。”
本是一次简单的宴会,但经过宣传及门票制度,顿时对长公主以及她男宠好奇之人纷纷买票来一睹长公主之面,而最重要的当然是来看她的男宠,传言她男宠个个都是人间极品。
而此次举办的地点也不是在公主府内,而是在前些日子便已经买下来的一座庄园。
别院先入目的是大堂,大堂布置很古雅,先是一副对联。
修文郎忽归天上;广陵散长在人间。
像是和这对联前后呼应般,厅中响起听筒作响的清脆声音,那拍着弹奏的便是广陵散,此乐器既不是琴弦也不是胡琴甚至不是任何一种乐器,那是由几个杯子敲出来的声音。
而越过大厅,进入的便是一座茶园,清幽的茶香味在远处便闻见,走进了便瞧见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在泡茶,他泡茶的动作很优雅,甚至可以说很有美感。
他微微转头对众人笑的时候,眼尖的人立即认出了他:“秋兄,别来无恙。”说这话的是榜眼。
秋白暮微笑的对他点头:“张兄,李兄,陈兄,那日一别,已是多日不见。”和朝中的榜眼,探花纷纷打过招呼,秋白暮便和这些昔日同窗吟诗作对。
见秋白暮在此种环境下依旧活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众人皆是神色复杂,不知是该替他欢喜还是替他忧。
“秋兄,近日可好。”张榜眼以往和秋白暮最为熟络,此时见他一身才华无处可施展,不由为他惋惜。
秋白暮展颜:“秋某很好,公主待秋某并不薄。”
“可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却成了一个沉迷于美色女子的玩物,这如何会好!”一男子替秋白暮愤愤不平。
秋白暮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这位公子怕是喝醉了才胡言乱语吧,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此人怕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自己掌嘴认错,要知道,听说这长公主不仅沉迷男色,还杀人不眨眼,要是让她听见有人背后说她的不是,那还要命在。
但不怕死的还真大有人在在,只见此时一剑客模样的男子背着一把剑,神情冷漠的走到秋白暮面前,冷声冷气道:“府中武功最厉害的是哪位,我要和他切磋切磋。”
面对这位浑身散发着杀气的男子,秋白暮依旧神情自如,想了想,这才说道:“阁下从这出去往左走然后再往右拐便是。”如若自己没记错的话,府内的十夫每每都会堵在路上拿着一把刀说要将公主这个女魔头给杀了,这样看来,府中这位十夫应该武功高强之人吧!
这样的话,解决来公主府挑战的任务可是义不容辞了,毕竟,公主府不养吃干饭的。
看着那黑衣男子远去的背影,秋白暮闪过一丝算计。
夜色越来越浓,府中的宾客已纷纷到齐,而府内的男宠们也到的差不多了,这样一样望去,那些男宠可是个个都容光焕发,美如冠玉,国色天香,靡颜腻理,风情各异啊!
可看来看去,像是少了些什么,半响,终于醒悟,原来是今天的主角还没到。
秋白暮看了看那主位,对着身后的侍卫道:“你去看看,公主怎么还没来。”
这话才刚说完,便听见一人高呼:“长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