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造就了这块紧临大都市西安,但无都市污染的一块净土。目前白鹿原区域无大型工厂,完全是农耕区域。建设白鹿原文化城,按照现代生态平衡要求,山、水、田、林路综合治理,农、林、牧、副、渔文化旅游全面发展,建设一个以文化产业为核心的文化城。设计规划建设容易,条件优越。而最重要的是在历史文化名城几千年发展中,西安已成为一个综合性大都市,纷繁复杂,人口密集,强大的都市压力使西安成为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巨人。在西安城区面积的白鹿原上下功夫,给西安抽脂减肥,以文化建设为核心,从生态平衡角度出发,山、水、田、林、路综合考虑,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的全国典型凸现文化产业城。白鹿原文化城的全面规划建设,具有西安历史文化名城延伸的典型意义,它的文化内涵将提升西安的地位,文化产业的收人将是西安经济收人的一大板块。众所周知,西安已经成功地创建了曲江文化产业区,在曲江这一文脉之地承载着中华文化的精华,曲江流觞、雁塔题名以及今天刚刚修建的大唐芙蓉园,这些无不体现的是古典文化带给西安这座城市的繁荣,而今开发“白鹿原文化城”应是当代文化下的产物,展示的是西安城市文化中另一种风景。
是的,文学想象可以帮助我们进人城市,甚至可以不断激活城市沉睡已久的记忆,白鹿原就是这样被文学激活的。不言而喻,把人的主观情感以及想象力带人城市研究,这个时候,城市才有了喜怒哀乐,才可能既古老又新鲜。另一方面,当我们努力用文字、用图像、用文化记忆来表现或阐释这座城市的前世与今生时,这座城市的精灵,便得以生生不息地延续下去。
三贾平凹与古都文化
尽管以贾平凹个人的影响并没有产生一个类似于柳青的文化广场;以其个人的着述并没有诞生一个类似于陈忠实的白鹿原文化城,然而,贾平凹在二十世纪西安作家中对西安古城文化发展所作出的贡献却是最大的。在三十多年与新时期文学共呼吸、同命运的文学创作生涯中,贾氏有关西安这个城市的创作最多,影响也最为深远,仅其专门为西安而写的长篇小说就有四部。从最早的《废都》到后来的《白夜》、{土门》、《高兴》几部作品无不展现西安特有的文化特色。另外,散文《老西安》直接以西安为题,将近现代以来西安人事变迁、历史名人如数家珍一一道来,可以说,贾氏的灵魂安妥在西安这座城市。散文《西安这座城》里他不无感慨地写道我庆幸这座城在中国的西部,在苍茫的关中平原上,其实只能在中国西部的关中平原上才会有这样的城,我忍不住就唱起关于这个地方的一段民遥:八百里秦川黄土飞扬,三千万人民吼叫秦腔,调一碗黏面喜气洋洋,没有辣子嘟嘟嚷嚷。这样的民谣,描绘的或许缺乏现代气息,但落后并不等于愚昧;它所透发的一种气势,没有矫情和虚浮,是冷的幽默,是对旧的生存状态的自审。我唱着它的时候,唱不出声的却常常是想到了夸父逐日渴死在去海的路上的悲壮。正是这样,数年前南方的几个城市来人,以优越异常的生活待遇招募我去,我谢绝了,我不去,我爱陕西,我爱西安这座城。我生不在此,死却必定在此,当百年之后躯体焚烧于火葬场,我的灵魂随同黑烟爬出了高高的烟囱,我也会变成一朵云游荡在这座城的上空的。”这是生前死后对西安这座城市的热爱,是发自心灵深处、渗透到血液中的痴情和厚爱,它不仅是爱城,更重要的是痴迷于这座城与生俱来的文化,概括贾平凹的西安文化意识,即贾氏为西安城市文化所作出的贡献,在我看来有以下几点,列举如下:
一是古典传统文化。贾平凹的西安是记忆久远的古城,散文中一个“老”意味着西安这座城就有了历史的沧桑,似乎和今天的西安是不搭界的。“如果说,在西方传统里,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意义和真实上,那么,在中国传统中,与他们大致相等的,是往事所起的作用和拥有的力量。因为,人们无法进人‘时间隧道’,去修补不尽如人意的历史,但回忆往事的诱惑,却实实在在地存在。”但是,贾平凹清醒地意识到:“该怎样来叙说西安这座城呢?是的,没必要夸耀曾经是13个王朝国都的历史,也不自得八水环绕的地理风水,承认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已不在了这里,对于显赫的汉唐,它只能称为‘废都’。但可爱的是,时至今曰,气派不倒的,风范犹存的,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最具古城魅力的,也只有西安了。它的城墙赫然完整,独身站定在护城河上的吊板桥上,仰观那城楼、角楼、女墙垛口,再怯弱的人也要豪情长晡了。大街小巷方正对称,排列有序的四合院和四合院砖雕门楼下已经黝黑如铁的花石门墩,让你可以立即坠人了古昔里高头大马驾驶了木制的大车开过来的境界里去。如果有机会收集一下全城的数千个街巷名称:贡院门、书院门、竹笆市、琉璃市、教场门、端履门、炭市街、麦苋街、车巷、油巷……你突然感到历史并不遥远,以至眼前飞过一只并不卫生的苍蝇,也忍不住怀疑这苍蝇的身上有着汉时的模样或是有唐时的标记。”从上述引文中清楚地可以看出:作家不屑于夸耀西安旧日的荣耀,但是却事实地坠人到历史的辉煌中,不仅那些古建筑上存留着历史的烙印,而今就连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生物身上也凝结着岁月的厚重。所以作者说我不知疲劳地,一定要带领了客人朋友爬土城墙,指点那城南的大雁塔和曲江池,说,看见那大雁塔吗?那就是一枚印石;看见那曲江池吧,那就是一盒印泥。记住,历史当然翻开了新的一页,现代的西安当然不仅仅是个保留着过去的城,它有着其他城市所具有的最现代的东西。但是,它区别于别的城市,是无言的上帝把中国文化的大印放置在西安,西安永远是中国文化魂魄的所在地了。”显而易见,贾氏凸现的是西安的古韵文化,更耐人寻味的是,他的古城文化又流露出颓废意识,尽管这种颓废意识为古城的发展带来负效应,但是贾氏以《废都》小说为我们营造了一个以西安为象征意味的世界。西安作为赫赫有名的古都和废都,在整个二十世纪少有写它而又与它相衬的“大作”出来,这应该被视为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直到贾平凹的“西京三部曲”问世,这种状况才被改变。一个作家以其作品让当代中国人再次勾连起一连串的有关西安这座历史名城的记忆,这该对西安城市的发展、城市文化的繁荣有多大潜在推动力?
二是民间鬼巫文化。同样是写西安这座城市,《白夜》展示的是民间鬼文化。众所周知,鬼巫文化在中国颇为兴盛,这是民间粗俗、神秘、原始的文化,同时也是最为文学化、艺术化的,最有生命力的文化。鬼神巫术究其产生根源而言,来自人对自然、神秘力量的恐惧,然而,在人类文化的任一领域中,“卑躬屈膝的态度”都不可能被设想为真正的和决定性的活力。在这一点上,甚至巫术、鬼神意识也应该被看成是人类意识发展中的一个重要步骤。对巫术的信仰是人的觉醒中的自我信赖的最早鲜明的表现之一。在这里他不再感到自己是听凭自然力量或超自然力量的摆布了。他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开始成为自然场景中的一个活动者。不仅如此,鬼神世界的描摹是人类体现自我力量的象征,文学中的鬼神世界就是艺术思维世界。韦伯认为,科学的进步是理智化过程的一部分,理智化和理性化并不意味着人对生存条件的一般知识也随之增加。但这里含有另一层意义,即这样的知识和信念:只要人们想知道,他任何时候都能够知道;从原则上说,再也没有什么神秘莫测、无法计算的力量在起作用,人们可以通过计算掌握一切,而这就意味着为世界袪魅。而贾平凹恰恰相反,在他的西京类小说中,尤其是《白夜》中就连救母鬼戏”的引入,夜郎亦人亦鬼的生存状态,无不是一种返魅的艺术手法,体现的是一种最为人文化的思维。所以,从这个层面上讲,贾平凹所展示的西京文化不仅是中国传统的,而且也是最具有艺术气质的文化。这是贾平凹对西安这座带有浓郁乡土气息的城市文化的特有贡献,也是贾平凹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贡献,长期以来,贾平凹的价值一直得不到肯定就是忽略了这种独有的文化内涵。
三是城市文化中的现代反思性。贾氏描写的西安一系列小说中有极强的城市现代化意识。贾氏是反对人异化的,渴望回归自然,希望彰显充盈活力的自然状态,从《废都》到《白夜》、(土门》以及《高兴》他都在讲西安的现代化进程,思考的是现代化进程中中国农民的命运、乡村的命运。从《废都》里弥漫的颓废气息到《白夜》里进退两难的尴尬状态,再到《土门》无家可归的悲哀,最后到《高兴》里农民渴望城市生活的期待,贾平凹用它的“西京”系列小说昭示了西安城市现代化过程出现的种种弊病,这也许是作家用其文学之笔表达了对西安未来发展的忧患,尽管作家并没有开出一剂良方,但是以牺牲农业为代价、牺牲生态为代价、牺牲生命本真为代价这是作家不愿意看到的。贾氏渴望有一种合理、健全的西安城市现代化发展的方案。“正像古代游牧民族在地中海盆地的永久定居标志着西方文明的开端一样,大都市的发展是独特的现代西方文明开始的标志。在城市生活的独特环境中,人类首次远离有机自然。现代人生活方式的鲜明特征是:中心城市集聚着大量人口,而次级城市围绕在它们周围。”也许等有一天,西安城不再像传统的城,而像是花园式的、乡土式的城市,更加生态化、更加合理化这才是西安人最佳的去处。
从柳青到陈忠实再到贾平凹,他们或是以自我的人格魅力、人文精神促进西安文化发展;或是以文学作品致使一座城市生态风景区诞生;或是以带动城市经济发展;或是城市文化繁荣,甚至还可能会带来一定的负面效应,像《废都》发表之后成为建国后第一部也是唯一部遭禁的书,名人效应确实为西安城市发展带来深远的影响。当然一座城市的发展这并不是唯一,但是它却是不可或缺的。
文人以文化知识称着,文化古城的发展以文化繁荣为底蕴。通过文学家、通过文学文本,通过文学想象城市会有物质方面的发展,也会有精神领域的兴盛。城市和文学文本有着不可分割的历史,因此阅读城市文本以了解城市,希望通过西安名人促进西安城市文化繁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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