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人带来了。”
慕容玄卿淡淡的开口,“带进来吧。”
挨了教训的玉石情绪低落,但还是识趣的帮忙去抬人,却见是一浑身是血的女子,不禁回头看慕容玄卿,“爷”
慕容玄卿微微蹙眉,观察了一下女子,眉头皱的更深,“去叫凝儿过来。”
玉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请不动薛凝那个大神医的,所以很自觉的下车去寻人。
慕容玄卿让人把女子放在软塌之上,把刚刚搭在身上的狐裘给她盖上,微凉的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女子裸露在外的皮肤,烫的惊人。
他不禁用手背试了试女子的额头,果然发热了,可以看出此女子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这样一个近乎半死的人,究竟是怎么收服踏云,让它甘愿一路带着她到了这里呢?
“爷,薛姑娘来了。”
慕容玄卿稍稍退开了些,对着刚刚进来的一位身着绿色长裙的女子颔首,“看一下她怎么回事,”
“王爷,这人是?”
薛凝看着软塌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女子,转向慕容玄卿。
“踏云带回来的。”
薛凝一脸的惊诧,“踏云怎么会让陌生人骑它呢?”
慕容玄卿摇了摇头,“不清楚,也许要等她醒过来才知道。”
薛凝立刻想起王爷找自己来是为了这女子的伤,便赶紧过去,掀开狐裘,看到女子浑身都是献血,倒抽了一口冷气。
回身问慕容玄卿,“这是被人虐打所致啊。”
“嗯”
慕容玄卿坐在车厢的一边,淡淡的应了一声,在刚见到这女子的时候,他就看得出她身上的鞭痕。
“她还有内伤,而且……似乎还是刚刚生产过孩子。”
听薛凝这么一说,慕容玄卿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闪过震惊,不禁把视线又投向软塌上的女子,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竟会搞的如此凄惨。
古映雪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两股大力不断的拉扯着,一股想要把她拉进黑暗的深渊,另一股则是想要把她拉入一个光圈之内,而且这个光圈她认识,在第一次穿来云澜大陆的时候,她就是被拉进了这样一个光圈之中。
如果现在她选择进入这里,是不是说明她很有可能会穿回原来的世界。可是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外公家满门,恨意就仿佛跗骨之蛆一般侵蚀着她的心,那种仿佛心脏被一寸寸刮掉的痛苦,都是魏歆瑶带给她的,她就无法再迈进一步。
如果就这么走了,她如何对得起那么疼爱自己的外公,如何对得起自己刚刚出生,还来不及看过这个世界,就被虐杀的孩儿。
她不能走,她要报仇,她要把魏歆瑶千刀万剐,她要让魏坤一家都去给自己的孩子陪葬。
再次看了一眼,她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黑暗之中,即使这里是万丈深渊,她也义无反顾。
“痛,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痛。”
嘤咛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突然的光亮对于一直处于黑暗中的古映雪来说,有些刺眼,她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
“咦……她醒了。”
玉石的惊呼声惊动了正在看书的慕容玄卿,还有在一边正在捣鼓药草的薛凝。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软塌之上,薛凝起身走了过来。
“姑娘,你感觉如何?”
古映雪看着突然出现在上方的一张清秀的脸颊,眨了眨眼睛,“你是谁?”
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受不了,沙哑的厉害。
玉石自从被慕容玄卿教训过之后,也不敢再对古映雪抱有什么敌意,识趣的赶紧倒了杯水递给薛凝。
薛凝用汤匙一点一点把水喂进古映雪口中,一碗水喝完,问道,“还要吗?”
古映雪轻轻的摇摇头。
“姑娘,你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古映雪并不想说自己的事,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她都不知道,而且如今她还算是逃犯,要是被这些人知晓了,不知道会不会主动把她交出去。那样她就真的必死无疑。
于是她又摇了摇头,做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她的话,薛凝一惊,立刻抓着她的手腕把脉,古映雪现在全身瘫软,连一丝力气都没有,即便想反抗也做不到,所以便任由她那么做。
不过心里也暗暗在想,不管这女子把完脉如何说,自己打死都得咬紧了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反正这地方也没有现代的测谎仪,应该不会被测出来。
“怎会如此呢?你虽然头部受过重创,但是并没有血块於结,为何会失忆呢?”
“我也不知道”
古映雪惨白着脸,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无辜与惊恐。
薛凝终究是女子,一见她这表情,再联想到她的遭遇,不由心软道,“没事,可能是暂时失忆,你不必太担心,我会查下医书,尽快帮你恢复的。”
看着薛凝真诚的眼神,古映雪心里有些愧疚,可以看出,这女子是真心对自己,自己却骗了她。
“玉石,快去煎药。”
被薛大神医指使的玉石刚要准备去煎药,却见古映雪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家王爷,心里暗暗不爽,对她的印象比知道她骑了他们家王爷的踏云还要糟,这女人跟那些见了他家王爷就双目冒绿光的女人毫无区别。
古映雪本是想看看自己所处的地方,分析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却不想刚侧头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面似乎承载着两极,温润淡然,却又不失凌厉霸气。那双眸子里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的人移不开视线。
这还不是她关注的重点,关键是她总觉得这双眸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本想问你,为何会让踏云心甘情愿载着你回来,既然你失忆了,看来我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慕容玄卿声音清冷,但是眼中那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却让古映雪的眼神下意识的躲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就是觉得那人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内心,好像再跟他对视下去,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一定都会被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