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一翠衣身影渐晓,帝,冷笑,言:“不如,七皇恰是十岁之余,朕令你为其师,何如?”
他何不知,只恐这一去难归。刚欲抬头,却闻使臣音:“太后驾到。”帝冷颜,直直看向使臣,责之。她一身轻袍,语:“何事?”帝只笑:“母后,只请探花照料欧阳缪。”太后沉色:“下,此人哀家留了。”帝,不语。使臣哆嗦欲离,太后轻言:“不必怕,你死不了。”
回沫熙殿,落楼坐。许久,她言:“宫中险,汝离罢,定能生。”探花喜语:“谢太后。”只闻落楼一声长叹:“太后太后,却不知何途罢耶!”只一声,他却闻尽数日沧桑。他心一急,曰:“琅方愿陪后。”落楼冷笑一声:“算也,这宫中那么多人盼我死盼个几年,汝还当自求多福,乘早去,也是安心。”
琅方拜了一下后,离,落楼看着他的背影,恍惚,才如梦初醒,正。这后亭,皆是寂凉,只有一株腊梅轻轻散着芳香。雪,已落,丝丝冰霜凝在绿叶上,白霜交杂,冷风袭起珠帘,晃着,摇着……
“落楼,快走……”一惊,音,响,影,愈清晰。夜已深,月光皎洁,确实如此寒冷,映在床头,确实如此模糊、惨白,凄凉,漫上心头。快走……胸口起伏,深夜已静,冷,非是风吹而来,而藏于心中。
“后。”白玉快步而来,扶起落楼,“后,无恙?”落楼闭上眼:“无妨,退吧。”淡淡的语气,确实疏离,诧异,聚在脸上。“奴婢告辞。”白玉起身,走出门外,融入黑暗。落楼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却无法静下心来。琅方,他,却是如此像先帝,这个感觉,一模一样,让人不禁回忆,不尽心寒。她,是对不起先帝。若不是他将自己推开,如今,便是自己,倒在血泊中。
哪一场乱战,却是如此伤,如此悲哀!看尽了生死,手上殷红,道道血痕,唯有那次,她似心碎,不是疼能描述的。
先帝!
仰面躺下,眼前是先帝那张脸,他的笑,温暖,眼角却是化不开的冰霜。那个男人,让她朝思暮想的他,已离去,不复回。
人生生死离别,真正相识,才知所疼。她笑了,摸了一下左心脏,太凉了,太静了。
初一大堂盛典,惠妃入宫。她笑了,女子,都是靠外装,那眼波迷魂,那玉肤润泽,一笑,便是百媚生。看向红袍儿子,想起那日,她,红衣庆典,迎着祝福,原以为这边能是一切,却不知,假象,终会梦醒。入宫,则是如刀刺般的疼,太疼,她,忍不住。
忆是往事,泪已流尽。她看着自己,为了一个人,手上鲜血直淋,染红了她的人生。一句离别,抹去春秋,抹去岁月,抹去艰辛。
闭眼,心态疼,却不后悔,爱上这个人,她,何曾悔过?
她,何曾败过?
她,何曾叹过?
在他的葬礼,她的心已死,无法爱人,只有他的身影徘徊脑中。今日,所有全部回来,离去的补来,失去的从来,那红袍,相识,又似她的化身。
爱上一个人,她,不后悔;恨了一个人,她,无惧,
如此,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