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红,后院凄凄凉凉。
惠妃神中,是怒,为何的怒,她也说不清楚。透过窗儿,看着迟墨,那名男子,靠在落楼身边,将风衣为她披上。迟墨,她的心腹,落楼,他心爱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承受自己的人被夺走吧,还是心甘情愿,离开了主人身边。
可是这怒,又是如何?
她摇了摇头---她是惠妃,她不能因为一个区区小奴而失礼。心里想着,确实不甘心,落楼,那是什么人?太后啊!她也无话好说,对于落楼而言,只有她要的吧。
她嫉妒落楼,却无权享受落楼的幸福。
“主子何事?”迟墨出现在她面前,她竟是有一丝丝的侥幸。怎么说,迟墨还是属于她的,落楼抢不走的杀手罢了。
“我早跟你讲了,不能对她动情。”惠妃说着,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欣喜终究还是被迟墨捕捉到了。他英俊的眉,皱在了一起,却还是显出了不一样的风采:“主子,您说我不该动情,可您自己也莫非是喜欢上了奴婢?”对上他深邃的眸子,那么惹人喜爱。惠妃纠结着。或许,这份感情早就不一样了。她十分想抱住眼前的男人,将他留下来。落楼算什么,朝廷政策算什么,终究,她还是得到了自己喜爱的男子。
可是她不行,世上没有主仆恋的说法,也没有二嫁的女子。
这是规矩。
可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她想到。
‘’主子,你变了。”迟墨望向她,却似乎是透过她,看那更遥远的地方。惠妃笑了:“是的,我变了。我爱上了你,我甚至没有思考后果,就想着跟太后抢男人。”她将太后二字狠狠咬重。迟墨笑了一下,是冷的,是凉的,不带任何一丝温度,就这么笑了一下:
“主子,你不必这么怪落楼。”他说道,“我陪了你,也是有三年了。”
“我看着你,慢慢地长大。你的师父,你的老师,你的亲友说你善妒。我不信,甚至还和他们打了一顿。你入宫,也只是为了权力罢了。我只是看见,曾经那个小女孩,变得那么狠心了。我曾经看见你对着一只麻雀哭,只是因为你家的猫抓花了它的翅膀。你在出嫁的前一天,有一名宫女将你的旧恋翻了出来,那天深夜,我看见你在河畔,而她的尸体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我从来没想过,像你这样的女子,入了宫,竟是大变啊!”迟墨有一双似乎能看透天下一切的眼睛,竟然也是绝代风华。惠妃看着,竟然愣了一会儿,许久,才笑了笑:“是呀,你也这么觉得了,我是变了。”
她将手心往衣袖里塞,仔细地看着迟墨的面庞,细声问道:“我在你眼中,是怎样的?”
迟墨不语,将头别了过去。
惠妃笑笑,心中且是隐隐作痛。她笑了:“你知道么,你永远不可能跟落楼白头偕老的。她是太后,她不可能放下身份与你在一起。”迟墨沉默了。半晌,他却似安慰自己般,喃喃地说道:“不要紧,她开心就好。”
惠妃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随着惠妃的离去,崇鹰走了进来。那个个子不高的男子无神的右眼直直地望向迟墨:“你会后悔的。”他说道。迟墨闭上了双眼,头,靠在了墙上。
不过一会儿,踩着梧叶,却似乎是踩碎了整个青春,惠妃漫过走廊,朝后院走去。刚走到门口,她犹豫了许久,最终,却是将一封信搁在了门口。
那封信上,却是用毛笔刻上了几个字:
想保住迟墨,明日找我。
--------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