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朱棣当初想谋反的时候,被建文帝发觉了,要是别的人,大都会撕破脸皮,直接动用武力,而朱棣却出人意料地“疯”了。
朱元璋死后,朱允炆继了皇位,改元建文。由于建文帝年龄既小,又生性仁慈懦弱,他的叔叔们各霸一方,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建文帝的皇权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在一些大臣的鼓动之下,为加强自己的权力,建文帝开始削藩。在削藩的过程中,杀了许多亲王,其中当然也有冤杀者,燕王朱棣听了,十分着急。好在燕王朱棣封在燕地,离当时的都城金陵很远,又兼地广兵多,一时尚可无虞。
僧人道衍是朱棣的谋士,他对朱棣说:“我一见殿下,便知当为天子。”相士袁珙也对朱棣说:“殿下已年近四十了,一过四十,长须过脐,必为天子,如有不准,愿剜双目。”在这些人的怂恿下,朱棣便积极操练兵马。
朱棣早就知道建文帝已对他十分怀疑,为了打消他的疑忌,便派自己的三个儿子高炽、高煦、高燧前往金陵,祭奠太祖朱元璋,建文帝正在疑惑不定,忽报三人前来,立即召见,言谈之下,建文帝觉得除朱高煦有骄矜之色外,其他两人执礼甚恭,便稍稍安心。等祭奠完了朱元璋,建文帝便想把这三人留下,作为人质。正在迟疑不觉之际,朱棣早已料到这一着,飞马来报,谎称病危,要三子速归。建文帝无奈,只得放三人归去。
朱高煦深恐建文帝后悔,临行时偷了徐辉祖的一匹名马,加鞭而去。一路上杀了许多驿丞官吏,返见朱棣。朱棣见高煦等归来,十分高兴,对他们说:“我们父子四人今又重逢,真是天助我也!”
过了几天,建文帝得知此事,降旨对朱高煦沿路杀人痛加斥责,责令朱棣拿问,朱棣当然置之不理。又过了几天,朱棣的得力校尉于谅、周铎两人被建文帝派来监视的北平都司事谢贵等人设计骗去,送往京师处斩了。两人被斩以后,建文帝又发朝旨,严厉责备朱棣,说朱棣私练兵马,图谋不轨。朱棣见事已紧迫,起事的准备又未就绪,就想出了一条缓兵之计:装疯。
朱棣披散着头发,在街道上发狂奔跑,大喊大叫。有时在街头上夺取别人的食物,狼吞虎咽,有时又昏昏沉沉地躺在街边的沟渠之中,数日不起。
谢贵等人听说朱棣病了,就前往探视。当时正值盛夏时节,烈日炎炎,酷热难耐,但见燕王府内摆着一座火炉,烈火熊熊,朱棣坐在旁边,身穿羊羔皮袄,还冻得瑟瑟发抖,连声呼冷。两人与他交谈时,朱棣更是满口胡言,让人不知所云。谢贵等人见状,就告辞了。
谢贵把这些情况暗暗地报告给了朝廷,建文帝有些相信,便不再成天琢磨着该怎样对付燕国了。但朱棣的长史葛诚与张、谢二人关系极好,告诉他们燕王是诈疯,要小心在意,谢贵二人还不大相信。
过了许久,燕王派一个叫邓庸的百户到朝廷去汇报一些事情,大臣齐泰便把他抓了起来,严加拷问,邓庸熬不住酷刑,就把朱棣谋反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建文帝知道后大惊,便立即发符遣使,去逮捕燕王的官吏,并密令谢贵等人设法图燕,再命原为朱棣亲信的北平都指挥张信设法逮捕朱棣。
张信犹豫不决,回家告诉母亲,母亲说:“万万不可,我听说燕王应当据有天下,王者不死,难道是你一人所能逮捕的吗?”张信便不再想法逮捕朱棣,可朝廷的密旨又到了,催他行事,张信举棋不定,就来见朱棣,想看个究竟。
但朱棣托病不见,三请三辞,张信无奈,就便服前往,说有密事求见,朱棣才召见了他。进了燕王府,但见朱棣躺在床上,他就拜倒在床下。朱棣以手指口,荷荷而言,不知所云。
张信便说:“殿下不必如此,有事尽可以告诉我。”朱棣问道:“你说什么?”张信说:“臣有心归服殿下,殿下却瞒着我,令臣不解。我实话告诉你,朝廷密旨让我逮你入京,如果你确实有病,我就把你逮送入京,皇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你是无病装病,还要极早打算。”
朱棣听了此话,猛然起床下拜道:“恩张恩张!生我一家,全仗足下。”张信见朱棣果然是装病,大喜过望,便密与商议。朱棣又召来道衍、王拱等人,一同谋划,觉得事不宜迟,可以起事了。
恰好这时,天忽然刮起了大风,下起了暴雨,殿檐上的一片瓦被吹落下来,朱棣显得很不高兴。道衍进言说:“这是上天示瑞,殿下为何不高兴呢?”朱棣骂道:“秃奴纯系胡说,疾风暴雨,还说是祥瑞吗?”道衍笑道:“飞龙在天,哪得不有风雨?檐瓦交堕,就是将易黄屋的预兆,为什么说不祥呢?”朱棣听了,转怒为喜。于是,朱棣设计杀死了张、谢两人,冲散了指挥使彭二的军马,安定了北平城,以“清君侧”、“诛奸臣”为名,自称“奉天靖难”,公然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