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帝王非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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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凭“仁孝”得以立

非常道史上有着太多的立太子事件,对于太子的选择,有的是注重武功,有的是注重文治。唐高宗李治却因为“仁孝”获得李世民的垂青,终于被立为太子,并坐上了皇位。

太宗有十四个儿子,李治排行第九,他是长孙后生的,小名为“雉奴”。贞观二年(公元628)六月出生在东宫丽正殿,贞观五年(公元631),封为晋高宗,贞观七年(公元633),又遥授并州都督。和他一同的兄弟,不仅有太宗的长子李承乾,而且有四子李泰,均是他一母所生的同胞兄长。在古代皇位继承制度的传统当中,嫡长子具有特殊的优越。李治以皇九子的身份能够最终被立为皇太子且能继承大统,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长子李承乾自幼聪明伶俐,太宗也非常喜欢他。武德九年(公元626)十月,太宗刚刚即位,就首先将年仅八岁的承乾立为太子。一开始,李承乾积极上进,能识大体,颇得太宗和朝廷大臣的好评。但是他生于深宫之中,自幼养尊处优,喜好声色,慢慢地,也就跟其他贵族子弟一样沾染了不少坏习惯,生活日益荒唐颓废。太宗见到他这样,也是非常失望和惋惜,于是就动了废立之心,开始属意第四子,也即是长孙后所生的次子、承乾的胞弟魏王泰。

当时,魏王泰恃宠骄横,久有夺嫡之心。他一方面想方设法取代太子长兄,但是另一方面又不知道收敛,这引起了朝廷很多大臣的不满。此时的太子承乾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已岌岌可危,便暗中联络政治上失意的叔父李元昌和大臣侯君集等人,阴谋发动政变。但是很快事机泄露,于是李承乾就被太宗废为庶人。

这时候,太宗有意立魏王泰为太子,但大臣们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如果坚持就这样立魏王泰,就必须先杀了晋王李治,否则,日后必有一场夺位大乱。”

在此期间,太宗还与李承乾有过一次恳切的面谈。承乾说:“臣贵为太子,更何所求?魏王久有夺嫡之心,只恐被他加害,才与朝臣谋自安之道。一帮凶险不逞之人,遂教臣为不轨之事。今若以泰为太子,这正是中了他的圈套了。”

贞观十七年四月初的一天,太宗在两仪殿的朝会结束后,单独留下了长孙无忌及司空房玄龄、兵部尚书李世勣和褚遂良等,而旁边侍立的是惴惴不安的晋王李治。他说:“我三子(齐王、太子和魏王)一弟(汉王),所为如此,我心实在失望已极,百无聊赖。”

说完后,太宗竟然一下子坐在了御座上,并抽出佩刀想要自杀。长孙无忌等人都被太宗吓坏了,就急忙争着上前,一面扶抱起太宗,一面夺下了他手中的佩刀,回手将佩刀递给站在一边的晋王李治。长孙无忌似乎明白太宗此举究竟为何,也不再绕弯子,请他将心事赐示。此刻,太宗才回答道:“我想立晋王为太子。”

而长孙无忌是李治的亲娘舅,他闻听此言,正中下怀,不胜欢喜,毫不犹豫地说:“遵旨,要是有什么人对皇帝的决定有疑义,有看法,我请皇上允许我斩了那人。”太宗对晋王说:“你的舅舅应许拥立你了,还不赶紧拜谢。”晋王听后,就慌忙下拜。

太宗又对长孙无忌等人说:“虽然你们同意我的决定,但是不知道外面会怎样议论这件事呢?”无忌说:“晋王以仁孝见长,早就赢得了天下人的心。陛下可以问问百官,他们必然没有任何的异议和不满。如果有人不同意,就是我辜负了陛下,就是罪该万死。”

太宗见他这样肯定,也就不再犹豫了。于是聚百官于太极殿,询问诸子之中谁最适合被立为嗣君,众人异口同声:“晋王仁孝,当为嗣!”太宗见晋王李治居然成为众望所归,也一时龙颜大悦。

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四月七日,太宗亲驾承天门,下诏立晋王李治为太子。太宗在太子承乾被废以后没有选立魏王泰,是不希望使后世子孙看到储君之位可以依靠所谓经营而得。而李治能够成为新的皇位继承人,又是因为他的“仁孝”与不争。

关于李治的“宽仁孝友”,史书中有这样的记载:李治小时候刚一开始学习《孝经》,太宗就提问他有关书中的要义,李治这样回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君子之事上,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太宗十分满意,夸奖他说:“能够做到这一点,足以事父兄,为臣子矣。”

事实证明,太宗凭借李治的“仁孝”而做出的这一决定,得到了长孙无忌等朝廷亲信大臣的拥护和支持。选立李治以后,太宗在当月下诏降魏王泰为东莱郡王,后来又改降为顺阳王,流放均州郧乡(今湖北均县北),贞观二十一年,进封濮王。

太宗希望李治尽快成熟起来,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便把大量心血倾注到对他的教育上。每逢视朝,常令在侧,观决庶政,或令参议,使李治得到实际的政治锻炼。在日常生活中也往往借题发挥:看见李治吃饭,就说:“你要知道稼穑的艰难,不夺农时,才能经常有饭吃。”见李治骑马,就说:“你应知道不尽其力,才能常有马可骑。”见李治乘船,就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百姓就像水,君主就如舟。”见李治在树下小憩,就说:“木要以墨绳为准才能正直,君要能够接受劝谏才会圣明。”

李治每次听了这样的话,都会马上毕恭毕敬地肃立,感激父皇的教诲,表示一定“铭记在心”、“永志不忘”。

贞观二十年(公元646)三月,太宗率征伐高丽的大军返回长安。由于病体虚弱,需要静养,他将政务暂交太子代理。在太宗晚年,皇太子李治的主要工作是照看他父亲的身体。太宗这次卧病以来,在他的寝殿侧安置了一处院落,让太子李治居住。李治在父皇的寝宫外陪住了不少时日。

贞观二十三年(公元649)五月二十六日,五十二岁的一代英主唐太宗长逝在终南山的翠微宫。六月一日,二十二岁的太子李治即位,是为唐高宗,即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