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三国演义(青少年四大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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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赤壁鏖战(2)

鲁肃心中烦闷,去见孔明。孔明说:“公谨的病我能治。”鲁肃就请孔明去给周瑜诊治。他见周瑜,问了病情,才说:“孔明听说都督有病,说他能治。他就在帐外,请他来看看怎么样?”周瑜点点头,让左右扶起他,坐在床上。孔明问:“想不到都督贵体有恙。”周瑜说:“‘人有旦夕祸福’,怎么能够预料?”孔明笑着说:“‘天有不测风云’,更难预料。”周瑜听出他话中有话,故作呻吟。孔明说:“这病得先调理气息。气顺了,自然会痊愈。”周瑜问:“要想顺气,该服什么药?”孔明说:“我有一个方子,肯定能让都督气顺。”说着取过纸笔,让左右退下,写下十六个字:“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周瑜看了,不得不叹服,问:“先生既然知道了我的病根!军情危急,还请不吝赐教。”孔明说:“我曾遇到高人传授我奇门遁甲天书,会呼风唤雨。都督若要东风,可在南屏山筑台,名叫七星坛,高九丈,共三层。我在台上作法,就能借来三天三夜东南大风,助都督用兵,怎么样?”周瑜说:“一天一夜就够了,只是事在眼前,不能推迟。”孔明说:“十一月二十日甲子祭风,至二十二日丙寅风息,怎么样?”周瑜一高兴,马上下了床,找来五百军士筑坛,一百二十人去护旗。孔明与鲁肃到南屏山看了地势,命令军士取东南方红土筑坛。第一层插二十八宿旗,第二层按八卦之数插六十四面旗,第三层站四人,各戴束发冠,穿黑色罗袍,红色鞋子。坛下二十四人,手持各种仪仗,环列四周。孔明让鲁肃回去辅助周瑜调兵,同时下令守坛军士必须服从他的命令,违令者斩。随后,他就在炉中焚香,盂中注水,仰天祝祷,一天上下坛各三次,军士轮流吃饭。周瑜、程普、鲁肃单等起风,就要出兵,报告孙权接应。黄盖准备了快船二十只,船头密布大钉,船内装满芦苇,浇上鱼油,撒上硫磺焰硝,用青油布盖好,插上青龙牙旗。等到晚上,仍不见有风,周瑜开始怀疑孔明是在说谎骗人。将近三更,忽听风响,周瑜出帐观看,旗帜都向西北飘动,更加妒恨孔明,命令丁奉、徐盛:“各带一百人,水陆并进,到七星坛拿住孔明就地斩首。”徐盛带一百刀斧手乘船,丁奉带一百弓弩手骑马,直奔南屏山。马军先到,丁奉提剑上台,没有找到孔明,赶忙下坛寻找,这时徐盛也赶到。一打听,昨晚有一只快船把孔明接走了。徐盛命船拉满帆去追,不多时就追上了那只小船,高叫:“军师别走,都督有请!”孔明说:“请你转告都督,好好用兵,我要返回夏口,后会有期。”徐盛还要追赶,小船上一将手持弓箭,说:“我是常山赵子龙,奉命来接军师。本该一箭射死你,显得有失和气,先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功力!”说完,一箭射断帆绳,帆掉到江里,船打了横。小船却扯满帆,飞也似地走了。丁奉让徐盛靠岸,说:“诸葛亮神机妙算,赵云天下无敌,我们还是回去复命吧。”二人见到周瑜,如实禀报。周瑜说:“他让我日夜不得安生!”周瑜调兵遣将,先让甘宁带了蔡中,沿南岸走,然后冒充曹军渡江,直取乌林,举火为号,又命太史慈、吕蒙各带人马接应甘宁,凌统、董袭、潘璋各领三千兵过江埋伏。再让黄盖写书信给曹操,告诉他今夜过江投降,挑选四将各领三百只战船,随火船冲杀。他自与程普在大船上指挥,留鲁肃与阚泽守寨。孙权派人送来兵符、书信,说是已派陆逊为先锋,直取蕲、黄二州。与此同时,孔明在夏口发号施令,派赵云带兵三千,去乌林通荆州的路上埋伏,派张飞往北彝陵路上埋伏,见烟起就杀出来;让二糜、刘封各驾船只,沿江搜捕败兵;让刘琦守武昌,只管捉败兵;让刘备屯兵樊口,登高远望,看周郎火烧赤壁。他调度完毕,却对关羽不理不睬。关羽忍不住高叫:“今天打大仗,军师为什么不用我?”孔明说:“云长不要见怪,本来有个最重要的隘口要交给你,但当年曹操待你不薄,你肯定会报恩。今天曹操兵败,必走华容道,你肯定会放走他,所以不敢叫你去。”关羽说:“军师太多心了。当年曹操是很看重我,我已斩颜良、诛文丑报答他了,怎么会轻易放走他?”“要是你把他放走了怎么办?”“愿听从军法处置!但他要是不从那条路走怎么办?”“我也和你立军令状。”孔明说完写了文书,与关羽各画了押,随后吩咐:“你可以在华容道小路上,堆积柴草,点火冒烟,引曹操来。”关羽说:“曹操看见有烟,知道有埋伏,怎么会来?”孔明说:“兵法虚虚实实,他虽然会用兵,见到烟起,肯定会以为是虚张声势,必然朝这条路来。到时候将军可别留情。”于是关羽带上关平、周仓领五百军士,去华容道埋伏。刘备担心关羽太重义气,肯定会放走曹操,孔明说:“我夜观天象,曹操还不该死,把这人情让云长送给他。”

曹操正等黄盖的消息,东南风起,程昱说:“今天刮东南风,请预先提防。”曹操不以为然,笑着说:“冬至一阳生,来复之时,怎能没东南风?”这时,黄盖的小卒来到,呈上密信,说:“周瑜防范得紧,黄将军无法脱身。今天鄱阳湖去送粮,周瑜派黄将军巡逻,正好趁此机会,杀江东名将,来献人头。今晚二更,插青龙牙旗的就是粮船。”到了傍晚,周瑜叫人把蔡和捆了,拉到江边黑色大旗下,一刀斩了,用血祭了旗,就下令开船,每条火船后面拴一只小船,黄盖在第三条船上,船上大旗写着“先锋黄盖”,朝赤壁进发。这时东风越来越大,波涛汹涌。曹操在大船上隔江远望,隐约见一队船驶来,等走近了,认出船上都插着青龙牙旗,大旗上写着黄盖的名字,就说:“公覆来降,天助我也。”船队越来越近,程昱说:“来船必定有诈。粮船稳重,这些船却很轻浮。再说今晚又是东南风,不能不提防。”曹操省悟,问:“谁去拦他们?”文聘就带十多条船迎了上去,大叫:“丞相有令,来船停下,在江心抛锚!”话音未落,文聘中箭,倒在船中。手下大乱,各自奔逃。黄盖持刀一招,各船同时点火,趁着风势,直撞向曹军水寨。曹军船被铁链锁住,无法躲避,转眼间都被引燃,烈焰冲天。黄盖与士卒都跳到小船上,冒着浓烟烈火,寻找曹操。曹操正无处躲避,张辽驾着小船赶来,把曹操接上小船。黄盖见穿绛红袍的逃走,知道是曹操,催船追赶。张辽一箭射中了黄盖左肩,黄盖落水,曹操才得以走脱,登岸上马,见旱寨也变成了火海,人马已经大乱。韩当救起黄盖,命人把他送回医治,与蒋钦、周泰、陈武分两路杀奔曹操水寨。曹军着枪中箭、火焚水淹,死伤无数。

甘宁让蔡中带路,来到曹军营中,一刀劈死蔡中,让士兵放火。吕蒙看见中军火起,也放火接应。潘璋、董袭分头放火。张辽率百余骑护住曹操,在火海中穿行。毛玠救起文聘,带领十数骑赶来。张辽见到处是火,说:“只有乌林地面空阔。”曹操命令向乌林方向奔逃。身后吕蒙赶来,张辽敌住吕蒙,前面又冲来了凌统。曹操肝胆俱裂,突然徐晃领兵赶到,混战一场,望北就走,走了不远,看见马延等二将领三千兵等在路边。曹操命二人领一千兵开路,两千兵保护他,才稍稍放下心来。二将领兵走不十几里,遇到甘宁持刀拦路,被劈落马下。曹操指望合淝方面的救兵,不料孙权已夺了合淝路口,太史慈与陆逊合兵冲杀过来,曹操只好望彝陵败走。路上遇着张郃,让他断后。走到五更,火光渐远,曹操放下心来。他见周围山川险峻,树木丛生,不由仰面大笑。部下问:“丞相笑什么?”曹操说:“我笑周瑜、诸葛亮没有智谋。要是我用兵,就会在这里埋伏一支人马。”话音未落,战鼓齐鸣,火光冲天,赵云带领一支人马冲杀出来,大叫:“我奉军师将令,在此恭候多时了!”曹操吓得几乎落马,徐晃、张郃拼命拦住赵云,曹操才得以脱身。赵云也不追赶,让士兵抢夺战利品。天色微明时,突然下起大雨,曹军又冷又饿。曹操命令士兵进村抢劫粮食、火种,正想做饭,李典、许褚护着一班谋士赶来。曹操就命人马经彝陵奔江陵。走到葫芦口,士兵饿得走不动,许多马匹也倒在路边。曹操就命军士取出抢来的粮食做饭,割马肉烧了当菜。人都脱去湿衣晾晒,马匹摘了鞍放牧。曹操坐在树下,仰面大笑。众官说:“丞相刚才一笑把赵云笑了出来,为什么现在又笑?”曹操说:“我笑周瑜、诸葛亮毕竟智谋不足,要是我用兵,在这里也会埋伏一支人马,以逸待劳。他们看不到这一点,所以我才笑他们。”正说着,众军一阵乱叫,曹操来不及披甲就上了马,许多人还没来得及收马,只见山口摆开一支人马,为首的正是张飞,大叫:“曹贼哪里走!”曹军吓破了胆。许褚、张辽、徐晃三人骑着光屁股马夹攻张飞,曹操当先逃脱,众将相继脱身。张飞追杀一阵,曹兵又死伤一片。曹军走到了两路交汇处。军士问:“从哪条路走?”曹操命人上高处观看,见小路有几处冒烟,就命人走华容小路。众人问:“有烟处必有人马,为什么走这条路?”曹操说:“兵书上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诸葛亮让人在山中烧烟,使我军不敢走小路,他却在大路上埋伏人马等我,我偏偏不上他的当。”众人走上华容道早已人困马乏,伤员互相搀扶着行走,加上没来得及穿衣,士兵们饥寒交迫,苦不堪言。前军突然停下,原来是坑内积水,泥陷马蹄,不能前进。曹操就下令让强壮的士兵搬草束柴,填塞道路,伤残的慢走。曹操怕张飞追来,命令张辽、许褚、徐晃带领百余骑兵当监工,迟慢的就砍,砍死的人用来填路。等路修好了,三分人马已经有一分填了水坑,一分落在后面,只剩一分跟着曹操。走了几里,路渐渐平坦,曹操见身边只剩三百余人,没有一人衣甲整齐,又仰面大笑。众人问:“丞相为什么又大笑?”曹操说:“周瑜、诸葛亮到底是无能之辈,如果在此处再埋伏一支人马,我们都束手就擒了。”话音未落,一声炮响,关羽带五百校刀手拦住去路。众将魂飞魄散,面面相觑。曹操说:“到了这一步,只有拼死一搏了。”众将说:“就是人不怕,马也乏了,怎么打?”程昱说只有曹操亲自去战关羽,才能脱身。曹操向前欠身说:“将军别来无恙?”关羽说:“关某奉军师将令,在此等候丞相多时。”曹操说:“我兵败势危,望将军念及当年的情义。”关羽说:“我已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困,报答你了。”曹操说:“五关斩将的事你就忘了?大丈夫以信义为本,将军熟读《春秋》,应该如何报答我呢?”关羽本是义重如山之人,见曹兵凄惶惶纷纷落泪,心中不忍,背转身去,让军士们四散摆开。曹操便和众将冲了过去。关羽想拦军士,军士们都跪在地上哭拜。这时,张辽又赶了来,关羽念起旧情,把军士也一齐放了。到了晚上,前面一支人马拦路,曹操惊叫:“我命休也!”定睛一看,原来是曹仁前来迎接,把他们接进南郡安歇。曹仁一面安排为伤员医治,一面摆酒为曹操压惊。曹操突然放声痛哭。众将问:“丞相在危难中还大笑,现在到了安全地方,为什么痛哭?”曹操说:“我哭郭嘉。要是他不死,我不会遭逢这场大败。”随即捶胸痛哭。众谋士都羞愧满面。随后,曹操给曹仁留下一个锦囊,嘱咐他不到危险时千万不要打开,让他守好南郡,管领荆州。派夏侯惇守襄阳,张辽、乐进、李典守合淝,自己带上人马回了许昌。

关羽放了曹操,空手回到夏口。各路人马都缴获大量的马匹、兵器、衣甲、钱粮,只有他一无所获。孔明正与刘备庆贺,见他回来,举杯相迎:“将军立了天下第一功,值得庆贺。”关羽说:“关某特来领死。”孔明问:“曹操没走华容道?”“关某无能,被他走脱。”“抓到了哪个文臣武将?”“一个都没有。”孔明变了脸,说:“你是故意放他。有军令状在此,只能按军法处置。”于是命令武士把关羽推出斩首。刘备连忙求情,孔明才饶了关羽。

[三公]

中国古代朝廷中最尊显的三个官职的合称。三国时期,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

[散关]

位于今陕西宝鸡西南的大散岭上,扼守汉中地区通往关中地区的陈仓古道,为古代兵家必争之地。

[臧霸]

字宣高,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曹魏武将。

[刺史]

西汉时期中央监察地方官吏的官员。

[周泰]

字幼平,东汉末至三国时期东吴的武将,作战勇猛,因护主而闻名。

[祝祷]

祈祷,祝告神明以祈福消灾。

[兵符]

是古代调兵或传达命令所用的凭证,用铜、玉、木或石制成。形状似虎,也称作虎符。兵符制成两半,一半留给君主,另一半交给下属,须两半符合后命令才能生效。

[隘口]

又称关口,泛指狭窄的出口。

[华容道]

当年曹操曾经败走此地。由于当时的华容道是一片沼泽,所以曹操大军要割草填地,不少士兵更惨被活埋,惨烈非常。

[蒋钦]

字公奕,九江寿春(今安徽寿县)人。三国时期吴国武将。

[乌林]

位于洪湖市乌林镇,它南临长江,与赤壁隔江相望。

[校刀手]

持刀的军士。近战兵种之一,一般双手持长刀。

[《春秋》]

儒家经典之一,孔子著。

[郭嘉]

字奉孝,曹操帐下谋士。

人物谱:

庞统

庞统,刘备谋士。字士元,襄阳(今湖北省襄樊)人。外号“凤雏”先生,与诸葛亮齐名。庞统其貌不扬,却胸怀韬略,素有大志,他是东汉末年、三国之初可遇而不可求的怪才。庞统平日和司马徽、诸葛亮、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徐庶是要好的朋友。庞统和诸葛亮在这些朋友中是出类拔萃的大才。世人称:“伏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

刘备领荆州时,任庞统为耒阳县令,在县官位上不理县事,后经诸葛亮、鲁肃再三推荐,被刘备任为副军师中良将。在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与刘备进取川中时,在卉县(今四川省广汉北)落凤坡被刘璋手下名将张任用伏兵乱箭射死,当时只有三十六岁。死后追爵为关内侯。后人对庞统之死作诗叹息:古岘相连紫翠堆,士元有宅傍山隈。儿童惯识呼鸠曲,闾巷曾闻展骥才。预计三分平刻削,长驱万里独徘徊。谁知天狗流星坠,不使将军衣锦回。

《三国演义》的庞统有更多的智谋表现。而史实的庞统则与法正先后为刘备在野战、军事方面的倚重的智囊。陈寿先生比法正为程昱、郭嘉,比庞统为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