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蛇山新君,开启了与千魔山分庭抗礼的新纪元。
没有千魔山妖多魔众?没有关系,蛇山子民各个以一当十。
技不如人?不要紧,只要心思深沉,机心巧妙,布下的重重关卡,可使攻来的千魔山贼众相继亡命。
正面交锋的战场上,蛇兵们的巧言令色,策反一只又一只小分队,对千魔山倒戈相向。
战火纷飞,持续了七年之久,最终一役,瑞熙指挥大军直捣黄龙,因神界降下的邪神插手,而与千魔山最终战成平手。
和平条约上,千魔山妖首签下了耻辱的大名——拓跋虢(guo)。
从此,瑞熙收手,与千魔山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多年。
咽不下这口鸟气的拓跋虢,着手打探瑞熙的一切喜好,却不料,这妖物油盐不进,将间谍送来的珍宝尽数分给子民,将千魔山设计叫蛇山军士俘虏的美人,也扔给了得力的手下。
这是个什么怪物?这是千魔山所有妖魔的疑问,也是夏献的不解之处,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空心对万物的蛇妖呢?
自古以来,凡野史小说中,蛇妖都是自私阴毒的存在,即便如此,它们总会有那么一些短处会叫人循迹拿捏。
就像白素贞,许仙便是她的劫难,****就是她的毒/药。
既然百思不得其法,拓跋虢便开始伺机接近仙魔两界的高人,终于在天机仙子处得到了一段偈语:“情起本源,缘归虚空。”
本源?拓跋虢四处打探,终于找到了所谓的本源:那一枚孵化出了瑞熙的蛇蛋,当真是九死还生,在某日因大雕要将其啄食时被一位仙子救下,所谓伊人,名曰:伊心。
拓跋虢摩拳擦掌,命人安排瑞熙与伊心的相会。
初闻其名,瑞熙笑曰:“伊心?医心?还是疑心?或者异心?真是个不靠谱的名字。”
手下解曰:“时有伊人,净灵归心,是为伊心。”
瑞熙笑:“狗屁,谁要她净灵,她又归得了谁的心?若因外力强制净化皈依,那便不是净灵,更不是归心,是屠杀!与我等妖魔有何区别?”
手下震惊,从此不敢再提。
某日,东边日出西边雨,正是无晴却又有晴的怪天气。
瑞熙视察蛇山边防,却远远的瞧见飞来峰的峰顶,立着一位白衣翩跹的佳人。
此人手持琉璃宝瓶,口中念唱着咒语,身前一个龇牙咧嘴、穷凶恶极的小兽在她的净化下,一点点回归初生幼犊的模样。
小兽得以净化,伏地饮泣叩首,声声如蚊蚋,却叫瑞熙听了个仔细:“多谢仙子,小的遭人毒害,不得已而为之,既父母亲已被对方杀死,小的当无心向生,却不料得仙子净化,小的惶恐,愿为仙子马首是瞻。”
佳人笑曰:“不必,且去过上一世你心中的日子吧,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不必言谢,否则我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去吧。”
素手一挥,小兽蜷做一团,被送至缘未尽处。
瑞熙嗤笑:“恁的一个圣母心肠的假慈悲菩萨。”
佳人却转身:“原是蛇山新君,你虽为妖,但妖而不惑,是为不凡之妖,即便与千魔山交手,也是为了自保。切记不可在日后因权势熏心,大杀四方。”
“否则呢?”瑞熙笑问,上前几步。
“否则,我定将你净化归灵。”佳人言毕,不等瑞熙靠近,翩然离去。
归灵?这是何其严厉的惩戒?一般的妖魔愿意死也不愿意被归灵的。
呵,这是在警戒他瑞熙吗?瑞熙嘲笑着看向远去之人:“多此一举,无聊至极!”
漩涡中的瑞熙忽然露出笑脸,是了,那是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原以为会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终于有了相汇的第一个交点。
那一日,夜空中一直并行的两颗耀星,终于接近了彼此,却又在相互靠近了一刹那后,转瞬分开。
四十九年后,瑞熙才见着了伊心的第二面,这一次,却见她救下了一只黑漆漆的猫妖。
时值千魔山派人来蛇山示好,献上了香车宝马,美人瑰玉。
在昆吾山游耍的瑞熙,忙着将追送来的厚礼一一命人潜回,恰巧见到了那个白衣翩翩的佳人。
“是你?”瑞熙笑。
“是我。何不收下?借此停了那绵绵无绝期的暗战,不是正好?”伊心转身,身后躺着奄奄一息的猫妖。
地上摆着药罐及些许素食,猫妖的身上散发出药香,且伤处被绑上重重的白布,却仍有鲜血沁出。
“就这么走了?”瑞熙好奇,心说:她不是圣母吗?
“走了,还有下一处任务要赶赴。”伊心说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瑞熙却在她身后哈哈大笑:“此人何其怪哉。”
怪吗?夏献自问,如果这真是她坠入凡尘之前的本源之体,她还真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难道要她不遗余力的将猫妖接回自己的住处,加以进一步治疗?
不不不,她没有那个闲功夫,因缘际会叫她得遇此妖,并救下一命,留下后继用药,如此,够了,足够了。
若是猫妖不领情,那倒无妨,原本她也没指望有什么回报。可若是猫妖醒来要磕头捣蒜的拜谢,那真的要折煞她呢。
只是那地上,为什么会是素食呢?哈,伊心净灵,必不能杀生、不能食荤腥。啧啧,那她夏献不是破了伊心的戒了?
正腹诽着,夏献却见猫妖爬了起来,兜住药罐,踢开素食,笑骂:“这个白痴仙子,遗我以素食,不是想饿死我吗?不行,找她磨好吃的去。”
“就你这样,还能追的上净灵仙子?”瑞熙冷笑:臭不要脸的,送上门去你也吃不到荤腥。
“那你来帮我传功疗伤?我若磨来了肉食,定拿来与你相看。”猫妖坏笑。
“以何为凭?又以何为赌约?”瑞熙兴致索然,却也没有拒绝猫妖的提议,还提出了赌上一赌的要求。
“若那肉食来自仙子的馈赠,那么肉食上必然会留下仙子的气味。”猫妖不以为然。
“不可,气味也可以靠接近沾取。不如这样,你拿着这个,若是仙子亲自馈赠了你肉食,这只妙音鸟会记下她的话语,复述于我。”瑞熙说着广袖一甩,从中飞出一只粉红色为底、其上长满黑色斑点的大嘴鸟。
大嘴鸟当即将瑞熙的话重复了一遍,猫妖乐了:“可以。那你要赌什么?”
“赌她不会让你如愿的。”瑞熙转身,“赌注为隐去尾巴以假乱真的拟人方法,若是你赢了,我教你。若是我赢了,你便接着去磨她。”嘿。接着磨她,想想都好笑。
猫妖喜极应允,扛着妙音鸟,就要离去。
“慢着!”瑞熙叫住了猫妖,施法为其进一步疗伤,半个时辰后才叫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