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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在这处站着,怕是要进这楼里去,这华梭楼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我那在衙门里当值的侄子说,就是他们衙门里的捕快也没有资格进去。”一个手挎篮子的妇人道。
“捕快算什么?就是府衙大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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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观男子身后站着的两名女子,皆面遮面纱,但看那衣着装束,就觉着是长得极好的。单就以丫环的身份站着也不比寻常的大家闺秀差,若不是跟前还站着一个如谪仙般的贵公子,旁人恐还以为这两人是哪个世家的小姐呢。
彼时,楼里传来一阵吵闹声,还不断有东西被摔落在地的声音夹杂其中,华梭楼虽只有二十四个雅间,大厅却也摆着不少供人欣赏歌舞的桌子案几,毕竟能进华梭楼还能进雅间的人可不多,如适才那人所说的凌城府衙大人,是有资格进到楼里的,但只限于大厅,当然,受人邀请的除外。
华梭楼向来奉行只要一人有资格,那他就能邀请任何人一道进去的道理。到底是赚钱的行当,要求太高了也不好不是?
又是一阵大响传来,估计又摔坏了不少东西。
“主子,再不进去可能就没几样东西是好的了。”其中一个女子上前,似是有些焦急。
“嗯。”男子抬手轻轻捏了捏眉心,里面的东西可都是上品,若是真就这般被人给全毁了,那岂不吃亏?抬起的手缓缓放下,随即眉头一挑,浅浅的笑了,然就是这样的笑,让人不禁觉得所谓的“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过一个男子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到底奇怪,可除了这个词,还当真想不出更适合的了。
敢在她的地方找事儿!看她不让他翻倍了的赔!
此风华绝代的男子,就是换了一身男装的沐桦祁,如今,她有着另一个名字,莫凉,也就是十大公子之一的莫凉公子,而她身后那两个女子,自然就是亭俞和亭原。
若是叫人知晓十公子排前的四公子之一的莫凉其实是个女子,且还是左相府最不受待见的庶出二小姐,恐会惊掉不少人的下巴吧?
抬步上前,刚一靠近门口,门前腰间挂着一柄剑各站一边的两个侍卫忙退后两步拘身恭敬道:“公子!”
其实早在沐桦祁三人来时他们就看到了,只是作为墨邪阁派来专门看守华梭楼的侍卫,他们知晓规矩,便是主子来了他们也不能因着想要上前迎接而擅离职守。
沐桦祁朝他们点点头,“嗯”了一声便踏进去。
华梭楼分两个楼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才是雅间。此番一踏进去,入眼处皆是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清雅华贵?
桌子东倒西歪,有几张桌椅都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再看地上破碎的花瓶和碗碟杯盏,还有柱子旁从被砸坏的花瓶里散落出来的极品兰花都被人踩得只剩几张还算完好的叶子!
沐桦祁心中怒意翻腾,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和花梭在下面人的帮衬下用心挑选的,如今居然被人砸成这般样子!
其他客人都远远站开,估计也是担心会被那正在疯狂砸东西的人波及。
“公孙公子,您别再砸了,您这么砸下去小店还怎么做生意啊?”郝庆哭丧着脸道,却又不敢太上前,他虽然有些本事,但毕竟不会什么武功。
瞧见他如此,沐桦祁还算有些欣慰,没有忘记她曾经告诫的若是有人上门找事,在没有把握对付时切莫轻举妄动,什么东西都没有性命来得重要,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当时为着她的这句话,还换了不少人的忠心,自然这也不是她本来的目的,在她看来,性命确实比什么都重要,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发现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东西。
“本公子不过是要一个房间,你们就推三阻四,是看不起本公子?以为本公子付不起钱?既然如此,本公子就砸了你们这破店,看你们还如何狗眼看人低!”
那人说着又抬起一个花瓶继续摔下,就在花瓶要落地之际,一抹白影从门口闪到他面前,脚尖轻轻一抬,稳稳接住了那本来要落地的花瓶,再轻轻一踢,便稳落在手中,脸上冷意乍现,“公孙公子这般,可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这人就是公孙青,右相公孙普的公子,她以沐桦祁的身份,也算同他有些过节。
公孙青还处在这宛若天人般的男子突然悄无声息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震惊中,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愣愣道:“你……你是何人?”
郝庆看到她来,激动得就只差没老泪纵横,忙走到她跟前,弯身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公子。”
身后的小斯也跟着弯身,“见过公子!”态度皆极是恭敬。
郝庆怎会不激动?若是公子再不来,这华梭楼可就真的要被人砸完了,再想到楼上雅间的那些贵人,还好没惊动到他们!转念一想,也或许是惊动了的,只是那些人到底不同寻常,这里这么吵他们也不为所动,仍然在雅间里欣赏着歌舞品着美食茶点商讨着他们自己的事。
他想贵人果然是贵人,事不关己就能做到高高挂起。
沐桦祁将手中的花瓶递给他,“庆叔辛苦了,这里就让我来处理,你去着人招呼其他客人,想来二楼的雅间并未完全有人,看着今日的客人也不算多,你就安排他们到雅间,若实在安排不了的,就退还他们在这里所消费的两倍银两。”
那些人闻言皆面露讶色,不愧是莫凉公子,但就这份气度,就足够让他们佩服的了。今日本来因为突然遇到这种事而心生的不悦也随之消散,华梭楼有这样的主子,让他们对它比以往更喜爱起来。
扫一眼不堪入目的四下,“顺便合计合计今天公孙公子砸坏的东西加起来值多少钱,到时候直接到右相府讨要。”
居高临下的睨一眼还在恍惚中的公孙青一眼,“公孙公子在本公子的地方撒野,竟还问本公子是何人?难道不觉得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