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肩负着保护大师安全的重任,领导在委派他任务时,特意嘱咐他:只要你觉得有必要,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现在潘龙语问出这个问题,李子马上就拿出手机,说:“我这是军事卫星加密电话,随时随地,都能向领导汇报工作。”
“好,那麻烦你告诉你领导,让他想方设法,暂缓陆宁北行步伐。”
潘龙语想了想,才说:“拖延的时间也不是太久,只需一个晚上就可以了。”
李子马上就联系到了领导,把潘大师的意思汇报清楚了。
虽说李子知道潘龙语是国宝级的大师,他的话绝不许任何人质疑,但在给领导打电话时,还是想验证一下。
比方,潘大师所说的杀星陆宁,真去了东北方向?
如果陆宁没去的话,那么领导在听完他的汇报后,肯定会有所疑问,说不定会跟潘龙语直接通话,搞清楚咋回事。
但实际上,领导在李子汇报完后,却简单的回答说他知道了,马上照大师的意思去做。
领导的回答,确凿的证明了,潘龙语说陆宁去了东北的话,是正确的。
可他,大师在怎么看出来的?
这又不是晚上,下午的太阳明晃晃的,去哪儿看星星呢?
好像知道李子心中在想什么,潘龙语笑了笑,才解释道:“要想断定杀星去了哪儿,也不一定非得在晚上。”
“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子恭敬的问道。
“不是看,而是感觉。”
潘龙语回答说:“确切的来说,是算。能算出你看不到的气场。就像我现在能看到,那个至邪之物,已经开始启身去跟陆宁汇合了。”
李子现在算是潘龙语的绝对心腹了,当然知道那个要想把宋楚词取而代之的至邪之物,目前就隐藏在神通快递集团。
那么,她现在要去东北方向,跟陆宁汇合,只要及时通知宋楚词,彻查公司总部谁人离开唐王,去了东北,那不就查出她是谁了?
“不能这样做。”
潘龙语脸上的笑容消失,不等李子提出这个建议,就说:“她的存在,改变,是即将来临的大灾难中,最大的变数——可以说,她的一念之间,就能左右整个灾难的发展。幸好,她太过贪婪了,想成为正常人,像正常人那样,能拥有爱情。”
“您是说,那个不明生物,爱上了陆宁?”
李子小声问道。
“她贪婪心起后,也只能爱上那个小子。”
潘龙语说:“不过目前看来,也只能算是正在进行时吧。至于她能不能被那小子彻底的掳获,还得看那小子的本事。成功了,灾难威胁大减。失败了——我现在也不敢妄断。”
李子兴趣更大:“如果成功的话,她会变成正常人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潘龙语却着实愣了下,才缓缓说道:“功成——身退。”
“功成身退?”
李子茫然:“您是说,灾难消失后,她还会再回那个黑暗世界内?”
“她既然入世,就再也没有回去蛰伏的道理了。唉。”
潘龙语轻轻叹了口气时,却没有算到李子真想掏出枪来,抵在他脑门上,逼他说人话,能不能别这么云里雾里的让人去感悟,搞得脑门子疼。
为转移对潘大师的不满,李子岔开了话题:“您刚才还说,双鬼拍门,银底金龙,吞金貔貅等术语,又代表了什么呢?”
“双鬼拍门,是指陆宁胡同门前,忽然多了两棵性属阴的树,这对正常人来说,没有半点好处,主男丁有灾。所谓的银底金龙,吞金貔貅,则是特指陆家的大门格局,也是乱世之兆。”
潘龙语解释道:“这样做的人,本性是很不错的,也知道金龙,貔貅在华夏古文化中,都占有极高的地位,起到了辟邪作用。但却不知道,金龙不是翱翔于九天云外,就是劈浪于东海,所以底色最好是黑色(黑色属水,龙喜水)。”
但劳拉却用了银白的底色。
银白色虽然也象征着水,但却是冻住的冰——金龙再厉害,在被冰冻住后也无法腾空。
尤其身边还有吞金貔貅,正张开大嘴的,永不停歇的吞着金龙的财气,导致要挣出冰冻的金龙,力气越来越小,最终会被彻底的冻死,从而让大门彻底失去了护院的功能。
这才能让妖邪肆意进院,但幸好有天罡十六杀邪阵在正常运转,把妖邪鬼祟拒之门外。
“潘老师,我能打个电话吗?”
听完潘龙语的解释后,李子小心的问道。
他实在忍不住,想知道陆宁家,是不是真像潘龙语所说的这样。
尽管,他这个要求,很有质疑老潘的嫌疑。
潘龙语才不以为然,笑着点了点头。
李子马上就拨通了电话(他请求调来的人,一部分在梨花山附近,一部分却是在老城区,直等老潘平安离开唐王后,他们才会撤离)。
李子通话的时间不长。
但在扣掉电话后,却马上站起来,对潘龙语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陆宁直起腰板来时,才发现总共有七个道姑。
所有的道姑,都戴着竹篾编制的大斗笠,有黑色的轻纱垂下,挡住了面孔。
再加上她们都穿着淡青色的道袍,白色绑腿,麻耳布鞋,右手臂弯处竖着相同的拂尘(又称拂子、麈尾,就是用兽毛、麻等扎成一束,再加一长柄,用以拂除蚊虫,称为拂子),所以在陆宁眼里,个个都是同样的仙风道骨出尘气质。
由不得,他不肃然起敬,赶紧给七位大道爷(道姑也可以自称道爷的)深施一礼,以表示他黄河水般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
更何况,他已经知道这七位道姑,就是他本次北朝之行的向导呢?
他又不给人家导游费,深施一礼略表存心也是很正常的。
最多也就是纳闷:龙头怎么给他安排七个道爷当向导。
“你就是陆宁吧?”
就在陆宁心中纳闷时,为首的道姑说话了。
“是,小子正是陆宁。”
陆宁连忙又微微弯腰,一副标准尊老爱幼的嘴脸。
没办法,他虽然看不清这位道爷的模样,却能从她说话时的苍老声音中,听出她至少得有六十岁了。
就算不是向导,她这个年龄,也差不多能当陆宁的奶奶了,自称小子也是很应景的。
“我是北乡慈悲观的了缘,这次受邀率队前往北朝百年名观金乌观论道,恰好走平安南道,你可以随我们走,不会有人怀疑你的。”
了缘道长的年龄虽然大,不过声音却很慈祥,让人很容易就能想到家里那位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的老奶奶。
“是,多谢道长。”
陆宁再次弯腰点头,恭声答应。
北乡慈悲观,是东北某处的著名道观,千百年来一直都是香火鼎盛,历史上出了好多个有名的道长。
更有一位道长,在百年前去了北朝,在那儿修建了金乌观,给那些苦比的当地人,带去了福音,让他们哪怕是饿死时,也是笑着撒手,才能贡献出手中的土豆……
因为这层渊源,所以每隔三年,金乌观都会有‘母观’的主持道长,去那边参加为期一个月的论道。
哪怕是在战争年代,也没有中断。
而且华夏、北朝两国也很支持这种文化交流,特意给慈悲庵、金乌两座道观,下发了免检通行证,但人数只能固定在八人。
跟随了缘道长前往北朝的其他六个道长,可不都是慈悲观的,而是由好多大大小小的道观主持组成的(大意是道姑多,名额少,所以大家只能轮流去)。
“虽说贫道带你跟向导混杂论道团中北去,犯了道教中欺骗戒律,但却是为我华夏排忧解难,自是另当别论。所以我们会给予你全力的支持,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了缘道长又说。
原来还真有个专门的向导,就混杂其中,我说龙头不会就这样让我自己去望南山那块儿瞎转悠呢。
也不知哪一个才是哥们的向导——听了缘道长这样说后,陆宁下意识的抬头,扫了眼那些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道长,咽了口吐沫,再次感谢:“请问道长,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启程上路了?”
“随时可以启程,主要是看你的意思。”
了缘道长好像笑了下,笑声无比的慈祥。
“好啊,那最好是现在出发,正所谓救人如救火的!”
陆宁大喜,连忙点头。
确实,他现在恨不得插翅飞到望南山,把那个赌气自己找死还得连累哥们的臭娘们给抱回来,反反正正的给她几个耳光,再戴上套子——咳,祸害了她。
当然了,跟水暗影一起去望南山的,还有铁辽、秦摘花他们数十个人。
陆宁却不担心他们:如果铁辽他们不能自己拼杀出来,还是干脆死在那儿得了,免得给华夏男人丢人。
“好,那我们现在就——”
了缘道长点了点头,佛子一甩正要说开路时,却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出现在了山角拐角处,就顺口说道:“稍等吧。”
陆宁回头看去,就看到龙头从车上跳了下来,就对这边双手抱拳,深施一礼(抱拳行礼,是道家的规矩),才朗声说道:“了缘道长,请稍等,情况有所变化,看来你们的行程,得推迟到明天了。”
“推迟到明天?”
不等了缘道长说什么,陆宁眉头就皱紧了。
方才他还想肋生双翅,想争分夺秒的飞去望南山呢,没想到龙头竟然要说,行动要推迟到明天。
虽说陆宁不知道水暗影他们现在的处境,却能推断出肯定无比糟糕的——就像掉进陷阱的兔子,结果能好得了吗?
随时,他们都有全军覆灭的危险,龙头却偏偏让他等到明天。
这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你就不关心你干女儿的死活?
“必须得推迟到明天,因为我刚得到情报,那边又派遣重兵去了望南山。”
龙头点了点头,低声说:“不把他们引开,你就无法接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