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次你为什么不给她钱?”
寒千璃摸了摸他的头,蓝澈一偏,躲开了。
“我不信你没看出来那妇人说了假话。”
蓝澈点头,人小鬼大的他怎么可能没看出来?
“这就是了,如果我给了她钱,按她的性子肯定会到处宣扬,然后呢?那些有小心思的佣工都来这样骗取银两,你就给了?”
“那怎么可能?”
“对啊,上次给银两是因为那的确是给我蓝府干活儿受的伤,理应赔偿,可这次不是,他们把我当成金库,我是想撬就撬开的?那就不如让她把事情闹大,我也来个杀鸡儆猴,彻底断了那些人的小心思。”
“公子真是厉害,可万一那妇人不把事情闹大呢?”贾力插言。
“肯定会的,她眼里对那五十两银子的渴望告诉我无论怎样,只要能得到银子,她就会去做,而且,我蓝府刚刚出现在京城没多久,也没和什么官府有交情,也不还不是富商,她肯定回去告的。”
寒千璃眯了眯眼,心有成竹。
贾力和蓝澈则是心惊,没想到公子(哥哥)竟然这么一会儿就把事情全都考虑到了,还借那妇人的手敲打了那些看热闹的佣工一番,不要以为蓝府和官府没交情,外表看上去也不是商人,就能随意欺负。
真是好谋算啊!
夏荷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这些虽然听不是很懂,但也知道就是公子很厉害就是了,是公子把她们买回来,不仅给的工钱多,还不像那些主子一样没事儿就拿下人出气,她们都是真心地伺候她。
这下子对主子的崇拜感更是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
夜晚,没有了白天的闷热与狂躁,寒千璃一身男装,手执一根翠色玉笛,穿梭在暗夜里。
她时刻分清自己的身份,现在她是以蓝叶的身份在做事,而不是杀手残颜,所以只是简单地蒙了个面。
现在是卯时左右,天还没黑透,家家户户还亮着灯火,没有歇下,包括于香兰一家。
寒千璃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家破败的屋顶上,掀开一片瓦。
于香兰在一旁的小屋里边熬着中药,边叨叨:“你这个死鬼,早就跟你说别赌别赌,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乱七八糟的床上躺着一个黝黑的汉子,贼眉鼠眼的,给寒千璃的第一印象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角落里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孩子。
哼,的确是一家五口,可那老的是在哪儿蹦出来的?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我就是运气不好,等我运气好了,去杀他个几盘,连本带利都得赚回来!”
“什么本儿啊利啊的,先不管那些,人家兴旺赌场那人不是说了,你要是一个月还不上,打断的就不是腿,命就没了!”
于香兰手拿着筷子敲打了一下砂锅边缘,朝屋内的男人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今天那个蓝府的小少爷不是说赔咱五十两吗?五十两啊,除去还给赌场的四十两,还能剩下十两呢!”
“可人家也得给啊,真要我去告,也没那什么证据啊!”
于香兰停在那不知想什么。
“你这些年见过那什么蓝府跟管家有什么交情?”
“那倒是没。”她摇摇头。
“那不得了,你还怕啥,有我摔折的腿在这儿,再加上咱俩儿去哭闹哭闹,还怕白得不来那银子!”
男人得意洋洋,想得太美了,不小心另一只腿撞上了那条断了的腿,疼得他龇牙咧嘴。
“对,你说得没错,我就不信这银子我要不回来!”
“行了,你小声点儿,再把孩子吓醒了!”
寒千璃小心地把瓦放回原位,想听的她听到了,也确定了明天两人一定回去告状,她赶往下一个地点。
兴旺赌场里,有着不论白天黑夜都不会停歇的嘈杂。
“大,我买大!”
“买定离手,小!”
“老子又输了,再来!”
……
还没进去,赌场里特有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寒千璃打探好位置,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满脸阴郁的男子身后站了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他们面前,还有另外两个男子在踢打着地上一个蜷缩着,嘴里不断求饶的柔弱男人。
“嘭”的一声,窗子被人打破,从那里飞进一个身穿黑袍脸带黑巾的男子,打断了屋内的一切。
“谁,竟然敢闯我兴旺赌场,去给我把她抓起来!”
话音落下,六个大汉一齐向寒千璃扑来。
在外人看来,这六个大汉着实厉害,可在她的眼里,这些人不过是拳脚平常,就靠着一股蛮力而已。
她转身,跳跃,一手轻扬,看似满软无力却一把就抓住了大汉挥来的拳头,一拉一推,再一转身,一腿就把看似威武的大汉踹出去三米远,直接摔在那个一脸阴郁的男子身前,再也起不来。
手中笛子一点,又一个扑来的大汉就觉得突然全身无力,动弹不得,倒了下去。
三分钟后,除了寒千璃和那个男子全场再无一个站着的人。
看着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大汉,那人也知道眼前这人不是自己能惹的。
“一群废物,还不快带着他给我滚出去!”
一人拉起之前那个被他们教训的人,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不知这位少侠来我兴旺赌场有何要事?”男子抱拳小心应对。
“呵呵,这位就是赌场的东家了吧?”寒千璃以蓝叶的声音道,边说边找了个凳子坐下。
“是,我是东家万潜,不知少侠是?”
寒千璃一摆手,“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也不是来砸场子的。”
她从袖中拿出两锭五十两的白银扔给万潜。
“我只是想请万掌柜帮个小忙儿而已。”
听见她不是来砸场的,又给了钱,他的脸色好了些,接过钱也坐了下来。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寒千璃从刚刚那个被她一脚踹开的破窗子飞出,眨眼间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