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海眼前一黑,扑通倒在书房门口,刚刚经过一场惨烈肉搏的丁伟没有料到身后会有人倒下,回头也是吓了一跳,暗房内的关海军,被丁伟拼光了手下的打手,已然成了光杆司令,正有些诚惶诚恐,见书房门口突然有人一头栽倒,着实也是吃了一惊,但马上关海军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从书房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身穿警服,手上提着一根警棍,踢了踢被打晕的赵成海,瞅了瞅在血堆里精疲力竭的丁伟,径直走向关海军。
“哎呀,老二,你总算来喽!”
关海军喜出望外,从暗房里跑到书房,迎了上来。
“大老板,我有点事情耽搁在路上了,你没事吧。”
这个被称作“老二”的人,就是长江社十三太保中的二太保,他更重要的身份,是一名省城公安局的警察。
关海军在省城拼打沉浮多年,深知官场商场如战场,黑白两道,官商两届,如果不能做到知根知底,知己知彼,他关海军哪里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卧虎藏龙的省城里崛起,横冲直撞,笑傲江湖。
如果说关海军有的是阴狠毒辣,倒不如说他更有运筹帷幄的头脑。
二太保,就是他安插在公安局中的一根救命稻草。为了布这个局,关海军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托关系洗白二太保身份,花重金在省城某高校买了一份真文凭,又在公安系统的公开招聘中收买关键人员,总之,里外里花了几十万元,总算让二太保如愿以偿进入了公安系统。
二太保成为警察后,为了让他更大的发挥作用,关海军又通过自己的金钱开路,让二太保调去了治安大队,专门负责打黑除恶的专案部门,这样以来,关海军的长江社和鑫江集团就完全在二太保的监控之下,如果上面对关海军集团有什么风吹草动,二太保肯定在行动之前就会给关海军通风报信,这就是为什么多年以来,省城公安系统始终没有掌握关海军及其长江社的确凿犯罪证据。
“大老板,大哥他……”
二太保摘了警帽,有些意外的看见地上的大太保已经被匕首扎成了一堆烂肉。
“哦,这个大太保背叛了我,和这个家伙内外勾结,想今天晚上把我做掉,还好我早有察觉……不打紧不打紧,他死了更好办,以后你就是大太保,”关海军突然反应过来,十三太保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人数已经残缺不全,马上又改口道,“就算不做啥子大太保也不打紧,以后你就是长江社的二当家,我正想把鑫江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你,对,我正有此打算……”
关海军看着二太保,笑的有些做作,但令他意外的是,二太保好像并没有对他提出的优厚待遇产生多大的兴致来,二太保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老二,你有啥子要求回头再说,你刚才打晕的那个是啥子人,我根本不晓得这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要不你先把眼前这个臭硬臭硬的瓜批先给我料理了……”
关海军猛然醒悟,让二太保尽快了解眼前最难斗的丁伟。
二太保围着丁伟转了两圈,看他虽人到中年,但依旧人高马大,气度非凡,身边横七竖八被打死的马仔惨不忍睹,当即就明白眼前这个中年人的“水平”了。
“你还蛮厉害的嘛,这些个废物都是你一个人弄死的额?”
二太保显然很质疑丁伟的战斗力,但他碍于丁伟的余威,还是距离丁伟有一定距离,保持高度警惕。
丁伟往二太保的皮鞋上啐了一口血水,“你还有脸穿着这身警服!”但随后,丁伟便将目光移到了被打晕的赵成海身上。
凭借丁伟多年来对警察的了解,眼前这个被打晕的人,百分之九十五也是个警察,因为,丁伟一眼就看见赵成海的两鬓上有长期佩戴警帽所压出来的印痕,这种印痕不是洗几次头就能消除了,这个是警察的一大特征之一,其次,丁伟也发现了赵成海腰间露出来的一副手铐。
二太保见丁伟没有回答自己,反倒看着旁被自己打晕的人,呵呵一声笑了出来,“不用猜了,他也是个警察,他是从内地过来的,说要抓啥子通缉犯,一个逍遥了十九年的通缉犯。”
关海军心中掠过一丝凉意,心中叫苦,“怎么把外地的警察都招来了?!”
“老二,我的意思是,今晚,这个屋子里的人,一个都不准活着离开,你晓得我的意思不?”
二太保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关海军,只是熟练的从大太保的手腕上,将那只能杀人的手表解了下来,佩戴在自己的左腕上,不住的啧啧感叹,“多好看的手表啊,据说还是大太保从罗马尼亚专门定做的,还能杀人,真是巧夺天工。”
“那就去快点做了眼前这个人,这个人留不得,他太能打了!”关海军已经不像是在对二太保发号施令,更像是一种祈求的口吻,近乎于哀求。
丁伟摇摇晃晃站起来,爱人柳霞在暗房里见丁伟又站了起来,喜极而泣,发疯似的挣扎着,企图挣开绳索,被关海军一记耳光,又打晕了过去,于冬冬再次大哭,而鹏鹏还是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看一场精彩的大戏,尽管这戏如此的血腥,如此的残忍。
丁伟感到胸口剧烈的疼痛,牙齿要得咯咯直响,将全身所有的气力都集中在两只铁拳上,他知道,经过几场的恶斗,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如果眼前这个警察中的败类要对自己动手,那他也能拼个鱼死网破,至于老婆和孩子,丁伟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太保慢慢从手表中将钢丝拔出,亮出来半米多长,横在丁伟面前。
“你放松点,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谅你现在也打不过老子,我可以保证你死的很快,没有痛苦。”
“我要拔了你这身警服,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
丁伟紧握铁拳,眼中再次燃起怒火,书房外的走廊里突然脚步声大作,有一个女人高喊。
“刀队!刀队!你在哪儿,我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