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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自己婆孙二人,已经是卖身给韩家做奴仆的人了,自己想宠孙女也没办法。
只得私下多交她一些姑娘家必会的活,但愿老爷夫人将来能大发慈悲,赏红霞一个好归宿。
欣慰的是,红霞才五岁,就懂得做些简单的活计,再过几年,就能帮着做正事了,好好回报韩家的天大恩情。
这边正房厅堂里,韩家三代人正在商量韩父想闯出一番事业的想法。
最年长、最有见识的韩老太爷发话了。
“忠哥儿,你能有再闯一番事业的想法,为父很欣慰,但是事业也不是那么好闯的,还是先种好田地吧。”
“可是…”韩敬忠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听你爹的,你爹无论怎样都不会害了你去。”张氏在一边打断他的话。
韩老太爷在一边捋着不长的胡子,笑得欣慰,这么多年还是老妻最懂自己。
接着他又说道:“明天开春,我们爷三去开几块坡地,种些地瓜,收了地瓜后,就可以做地瓜干,到时候你再把地瓜干,赶在冬季之前,送到西戎去卖。”
韩敬忠听完父亲的打算后,沉默了会,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有些大老粗,也懂得隐藏锋芒这个道理。
自己作为前朝偏将,难免被现在的某些有心人惦记,做些小本生意练练手也好。
等再过几年,一切风平浪静后,再带着峰哥儿一起做出一番事业,光宗耀祖。
从此,韩家便从三亩田,两亩坡地的“贫穷农家”,逐渐蜕变,最后变成大地主。
他们商讨完后,哑麽也收拾好厨房了,她带着红霞在厅堂门外等着。
张氏刚踏出门,就看到婆孙俩低着头,略微弯着身子,一副恭敬的姿态。
还算她们知趣懂事,她就怕自家对她们太好,养成了骄纵的奴仆,难免奴大欺主。
张氏将婆孙二人带到自己门边,让她们在门外等会儿,自己进去取了那十几尺布。
些许时间,她就捧着那十几尺布出来了。
“哑麽,这是我赏你们婆孙的新布,你自个儿拿回去做两身新衣服吧,今年年节也热闹热闹,过个安心年。”
张氏笑眯眯地盯着婆孙二人,眼里却藏着几丝当家主母的锐利,似乎要将眼前的婆孙看透看穿。
韩家现在是李氏当家,但张氏以前也是当过家的人,气势也不曾落下。
哑麽简直不敢置信,老妇人竟然要赏新布给自己婆孙,她刚刚飞快地斜眼瞄了一眼,是她以前也没有穿过的棉布。
棉布二十文一尺,这里的十几尺棉布至少也要两百多文。
哑麽赶紧拉着红霞,给张氏磕了三个响头,张氏笑得越加温和,连声喊她们起来。
哑麽知趣地拉着红霞起来,恭敬地从张氏接过棉布,又领着红霞鞠了个躬,相当于“跪安、告寝”。
然后先退了三步,才调头往外院的倒座房走去。
这时大概戌时初,哑麽带着红霞回到房里后,先用红霞捡回来的柴火将炕烧起。
她们睡的炕自然只能烧个温热,不能像李氏他们那样烧得滚热。
红霞人小,一次能拾的柴火没有多少,又只捡了二十多天柴火,自然撑不了多久。
她们只得节省着柴火,少少地烧。
哑麽趁红霞烧炕时,仔细研究了下这十多尺布,这布是枣红色的,耐脏,看着也喜庆。
红霞烧好炕后,哑麽就叫比划着让她过来,给她测了一些身量。
才来韩家一个多月,红霞不但长了些肉,连身高都往上冒了一点。
看着炕头的那块可活动的砖,眼里燃起一片希冀,这是婆孙俩的二十两卖身银子,红霞将来的嫁妆。
再联想着平日吃的饭菜和今晚的新棉布,她眼神柔和地看着正院方向。
对韩家更是感恩戴德,发誓此生都要效忠主家,绝无二心。
北昌镇只是一个边陲小镇,虽然挨着东戎,也不是很繁华,卖的棉布也是纯色无花的,最多有些暗织的斜纹,要想穿有图案的衣服,还得自己绣上去。
韩家一家老小的衣服,都是张氏和李氏自己做的,以前在绥州时也是如此。
自己的做的衣服穿着舒服合适,两个小子的还能藏下布头,以后长身体后穿不得,只需要将隐藏着的布头放出来就行了。
这样可以节省一些开支,毕竟以前家里还养着几个奴仆。
当年,张氏和李氏也不想买奴仆的,但是韩老太爷要给忠哥儿撑门面,再怎么也得买几个粗使婆子。
那些婆子受整个绥州大宅院风气影响,专门躲懒,很不好整治。
所以,这次买了哑麽,张氏才对她如此满意,特别给了优待。
----------------三日后,今天已经是腊月初八了。
今日,整个大楚王朝今天都要过的节,腊八节。
西南边陲的腊八节过得简单,根据家境,熬些腊八粥,一家人坐在一起,喝着热腾腾的香甜腊八粥,极为温馨。
腊八节,可不只是喝腊八粥,还有活计要做,这天,需要把年关时要吃的腊八蒜泡好。
宁川村里家家户户都要泡腊八蒜,这是传统习俗。
通过自己动手泡腊八蒜,算算自家今年的收成盈亏,今年这个年该怎么过。
韩家众人都起了一个大早,李氏和张氏带着哑麽婆孙在厨房里忙活熬腊八粥。
韩老太爷则带着儿子孙子,亲手炮制腊八蒜,顺便把今年的收成算下。
今天过节,韩文昌也从外祖父家赶过来,和家人一起过节。
李老爷子夫妇在家熬腊八粥,泡腊八蒜,大概中午才会过来一起吃腊八粥。
泡腊八蒜得用紫皮蒜和米醋。
宁川村家家户户都有菜园子,菜园子里必不可少的就是紫皮蒜和豆角、茄子、洋芋等蔬菜。
大楚王朝有两种醋,黑醋和米醋。
两种醋都是一样的原料,都是用谷子、糯米、麦子、玉米、红薯等粮食为原料,辅以麦麸、米糠等,经过蒸熟后发酵酿造而成的。
米醋是刚做好的醋,新的,没有经过久存。
黑醋是酿成后还要存放一段时间的醋,呈浓褐色,液态清亮,醋味醇厚,还具有少沉淀,贮放时间长,不易变质等特点。
米醋适合做凉拌菜、泡腊八蒜或者做米醋泡姜,做蒸鱼等需要去腥又不能串味的菜肴也必须用米醋。
黑醋则适合用来炖汤、炒菜、吃面什么的。
做腊八蒜,不需要什么技巧,家家户户都能做出酸甜可口的腊八蒜。
只需将蒜瓣去老皮,浸入米醋中,装入小坛封严,至年关除夕夜启封。
泡出来的蒜瓣湛青翠绿,蒜辣醋酸香溶在一起,扑鼻而来,是吃年关饺子的最佳佐料,拌凉菜也可以用,味道独特。
韩老太爷和韩父在一边算账,看今年的成算,昌哥儿在一边做记录。
算上前不久韩父打回来的那匹白虎卖的价钱,今年居然赚了一千五百两。
不过今年的开支也是巨大的。
李氏怀幺女后,一直是好吃好喝地养着,生她、办洗三宴、李氏坐月子、买仆等,零零碎碎地居然花了五百多两银子。
不过好歹也赚了将近一千两银子。
这人啊,一高兴就犯傻,韩家几爷们把今年大赚的理由都推倒了幺女韩乐身上。
幺女变成了韩家的小福星,被说成禄神托着的小福娃转世。
禄神代表吉利发财的神,因为被大楚王朝民间歪传,传成了手捧小孩的神仙。
今年的主要收入是那头纯色白虎,卖了将近一千两。
本来韩敬忠打算像以往一样,连皮毛一起整体白虎一起卖了。
韩老太爷这么精明的人物,怎么容许他这么败家。
韩敬忠连人带虎被抗回来的第二日。
韩老太爷大手一挥,亲自将白虎皮剥了,将虎皮和虎肉分开卖了。
他年轻走镖时,还练得一个手艺绝活,就是剥皮毛。
只见他大手飞动十多下,白虎皮就完完整整地剥下来了。
这张白虎皮被韩老太爷亲自处理后,毛色雪白如初,活灵活现,像一头真虎。
两日后,韩老太爷不放心自个儿子,亲自跟着去卖虎皮。
说来也是运气好,那只虎身被冻硬了,倒是没坏,送到药铺里去卖的时候,恰逢一个路过的“达官贵人”需要虎鞭做药引(你们懂得,嘿嘿)。
整头虎身都被他买去了,三百两银子。
贵人又问道“是什么虎,可有虎皮?”
韩家老太爷那个眼力劲,可不是催的,一看眼前的贵人就知道是个阿谀奉上的贪官!
于是乎,拿出事先用精雕木盒装着的白虎皮,先是大肆夸赞了一番贵人年轻可为,又将白虎是什么山神的传说吹嘘了一遍。
把贵人哄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心甘情愿地掏了七百两银子买下这张完整生动的白虎皮。
事实上,这个贵人看起来也就比韩老太爷小几岁。
可是他一个劲地夸贵人多么玉树临风、多么气宇轩昂等,夸得贵人脚下轻飘飘的,掏钱时也格外豪爽。
是以,这头韩敬忠和大黄用了半条人命和半条狗命,换回来的大白虎,赚了整整一千两银子。
加上之前卖的一些皮毛、药草和两大件绣品,共计一千五百两。
李氏是个闲不住的妇人,在过了头三月后,硬是在东厢房门口搭了绣架,绣了两件绣品,一件富贵牡丹的屏风,一件大户人家娶亲用的百子百孙被面。
那家人知道她是怀孕时绣的,还是即将儿女双全的福娘,出手也大方,一张百子百孙被就赚了五十两银子。
当然,这其中的主要缘故还是因为李氏绣技精湛,寻常人还是得不到这个报酬的。
等他们爷几个将帐算好,腊八蒜泡好密封后,厨房里的腊八粥也散发出浓郁的甜香,透着浓浓的节日幸福味道,年味也越来越浓了。
中午,李家夫妇提着自家熬的腊八粥过来,两家一起共度佳节。
上桌之前,李氏还让韩武峰领着哑麽给李四家送了一些腊八粥过去。
并且叮嘱他不可收回礼,上次李家三子将韩父送回来已经欠了一个大人情了。
他们家人多,建房买地,应该没什么积蓄了,熬的腊八粥内容应该也不丰富。
待峰哥儿领着哑麽回来,一家人合合美美地喝了腊八粥,唠叨些家常。
就连哑麽和红霞,也被允许在正房厅堂里搭了张小桌,在一个屋里吃着香浓滚烫的腊八粥,过着年前的腊八节。
李四家吃着内容丰富、火候恰当的腊八粥时,羡慕韩家富裕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感恩,几个孙子辈的吃得最是开心。
李氏让峰哥儿送了一大盆过来,他们家历来和睦,李杨氏又素来公正,至少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小碗腊八粥。
李四全家人,只有李香凤此时的心思不同。
她日夜都渴望着,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嫁给韩文昌,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之间存在的鸿沟,先不说家庭情况和身份不符。
且说辈分,按辈分来说,韩文昌应该叫她一声小姑,她喜欢韩文昌,本就是禁恋,世人肯定不能容忍,传出去还会损坏闺誉,白白落了一个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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