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机本为渔歌之典故,姑且识为琴心。
史能载渔歌,却未必能载一琴与操琴之心。]
[伏羲琴·其一:一日得琴,数载流音;曲终铿尔,则鸥鹭忘机。]
南方,襄国。早年与楚国同兴。
承熙王在位三十又五年,宰相姬处权倾朝野。休战多年亦是养蓄,而养蓄终是为战争而生,当宰相将筹划已久的伐楚之计呈予王时,即便诸臣间尚存相左意见,讨伐的论调已成定局。如此不出数月,伐楚之策周全,数十年来襄兵养精蓄锐,正待一战耀其威风,兵士大多欲沙场拼搏,争功夺爵,威慑邻国,一时之间振奋而又惶惶。
军令既出,攻势则不日展开。楚非弱小,却碍有内乱,实力非薄,却难稳根基。面对襄国的入侵,非不反抗,却难收成效。战才开始,已失却城池难以计数。
楚灵王当朝,此际每日朝政所议之事,不离两国之战。
“报!”兵士着残甲而入,尚余斑驳血渍,“北方栾城失守,鄢将军……鄢将军……”
“鄢赫他怎么了?!”灵王从王座中赫然起身。
“鄢将军拼死抵抗,已……已经……阵亡沙场!”言罢士兵竟流涕。
众臣闻言皆面露惊恐之色,灵王摊倒在王座中,继而仰天长叹。
如此僵持数刻,堂下一人站出,拱手道:“胜败,兵家常事也。王勿忧。”
“你倒说寡人如何不忧!天欲亡我楚国,天欲亡我楚国!”接连败绩的战报已让灵王焦头烂额。
“王所忧不过是失去栾城……”
“岂止栾城一座!”
“精兵还须良将,臣今日举荐一人,可顶替鄢赫将军之位。”
“竟有此人,能替我楚国两朝元老?快报上其名来!”
“正是鄢将军之次子鄢良。”
刚刚出现在灵王眼中的希望之色又一次消失了,灵王叹道:“我当是谁,鄢良年少,焉能顶替其父!”
“您忘了当年也是我等不识姬处之才,才使得他助襄伐楚,前车之鉴,我王再不能小觑贤才,后生可畏啊!”
“后生可畏……”灵王苦笑,“后生可畏!”
“鄢良自幼便随父四方征战,其曾与臣谈天下之势,聪慧过人,胆识过人……”
“既是如此,就先授其将军令牌……若能夺了栾城回来,再赞其胆识不迟!”言罢,灵王拂袖而去,满面忧虑气馁之色,唯余众臣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