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夫人和小姐招待不周,老爷你说是不是?”说话间,香风扑面而来,门口进来一位朱衣女子,生得柳眉凤眼,走起路来一步三摇,正是那让二姝等待许久的柳姨娘。
礼数不可失,二姝也起身唤了声:“见过柳二伯母!”
“瞧这两位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快坐快坐!”柳姨娘在柳洪亮另一侧坐下,姊妹俩也重新落了座。二姝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柳姨娘,柳洪亮不怪也不问柳姨娘为何晚到,只将二姝重新介绍给柳姨娘。姊妹俩见此,便晓得柳洪亮宠爱姨娘之名并非虚传了。有母如此,那柳少爷是哪般模样姊妹俩猜也猜得到了。
柳姨娘倒是热情得很,拉着二姝问东问西,南宫燕不喜欢她这般笼络法,但又驳不得柳洪亮的脸面,只得勉强应付着。
“二位侄女远道而来,怎么也得多住些日子再回去!我替二位侄女在后院收拾了两间干净屋子,你们安心住下来,缺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们柳府可不会怠慢客人!”
南宫燕从来不知家中有妻有妾是这般吵闹,她只想快些离了柳府,便道:“多谢柳二伯母,我们已经有住处了!”
“哦,你们不是刚到吗?”
慕容嫣怕再出什么乱子,赶紧替表妹解围道:“昨日我们姊妹俩来时遇到点事情,得凌霄宫少宫主解围住到了凌霄宫的别院,今日专程来看望柳伯父!”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二位侄女始终是姑娘家,就这么贸然住在凌霄宫别院恐怕会让人说闲话!我们柳府虽然不如凌霄宫财势壮大,但至少不会让人指指点点,所以呀,二位侄女今日就直接在我们柳府住下,凌霄宫那边自有老爷去说!”
这话说得连慕容嫣都有些不快了,不过她仍然笑道:“多谢柳二伯母盛情,只是既蒙人相邀,我们好歹也要有个交待,那凌霄宫少宫主是个正人君子,想必也不会令我们为难!”
“那是自然的!”
姊妹俩最终没能拧过柳家的盛情,遂亲自回到凌霄宫别院与欧阳信道谢。欧阳信将二姝送到柳府门口,又交待若有什么麻烦不要怕惊扰他,尽管让他知晓,此举令二姝感激不已。南宫燕这次没有相邀赵九过去柳府,她与表姊商量好,只待柳洪亮替洪老前辈贺完寿便向柳家辞行。
赵九本是陪同南宫燕和慕容嫣来此,二姝走后他也无事,便想辞行离去,百里越劝道:“此番洪老镖头的寿宴武林中有头脸的人物来了不少,小兄弟既然来了何必着急这一两日,待看完洪老镖头的寿宴再走如何?”
“可是我两手空空——”
“无妨,小兄弟跟着我便可。”
赵九也想见见世面,当即诚心谢道:“那就多谢百里大哥了!”
柳家少爷白日里不知上哪儿消遣去了,天黑才归家,听他娘说家里来了两位仙女似的姑娘,便吵闹着要见。柳姨娘向来宠他得紧,就由他去寻南宫燕和慕容嫣姊妹俩。二姝奔波了一日有些倦怠,本打算早早歇下,外面却有人扣门嚷道:“南宫姑娘和慕容姑娘可在屋内?”
姊妹俩互相望了一眼,南宫燕搭话道:“外面何人?”
“柳家少爷!”
“这么晚了,不知柳少爷有何事?”
“晚?”柳少爷嗤地笑了一声,在门外说道:“天儿还早呢,二位姑娘怎的就睡了?我今儿出去会朋友了,不晓得家里来了客人,所以过来请二位姑娘出来见见!”
慕容嫣眉头一皱,道:“柳少爷,我们姊妹俩已经歇息了,此间多有不便,不如明日再好好见罢!”
“无妨,我就在外面候着两位姑娘!”
南宫燕恼了,掀开被子就欲发作:“这人怎的——”
“算了!”慕容嫣赶紧拉住表妹,小声劝慰道:“我们住在人家家里呢!”说完又朝门口扬声道:“那就请柳少爷在外等一等!”
二姝重新梳洗穿戴妥当这才开门与柳少爷见过。原以为柳洪亮那般模样,他的儿子应该也差不离,没想到柳少爷生得更像柳姨娘,身量也较柳洪亮高些,难怪柳洪亮这般宠爱柳姨娘和柳少爷。这柳少爷的面皮儿瞧上去白里透红,见二姝出来便两眼放光,二姝俱都厌恶得很,奈何表现不得。
美人当前,柳少爷踏上前半步横在门口不令二姝闭门,嘴上又道:“今宵月圆人美,我请二位姑娘移步园中小酌一番如何?”
息事宁人不得,姊妹俩让柳少爷姑娘前姑娘后搅得烦不胜烦,南宫燕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今日就算让姊姊骂一顿也绝不住进柳府!依她的性子,柳少爷再纠缠下去她恐怕抬手就要扇过去了,然而她也晓得,如今她是客,莽撞不得。烦躁间南宫燕瞥见后院门口来了一人,顿时喜上眉梢,赶紧唤道:“柳伯母!”
柳夫人点点头,眼睛扫了扫柳少爷,和蔼地问道:“这么晚了二位侄女怎的还没休息?”
“刚睡下柳少爷就来了!”
柳夫人既来,今晚的快活就寻不成了。柳少爷退了半步,有些不悦地招呼道:“大娘怎的来了?”
“深更半夜的你拄在人家姑娘房门口做什么?”
“这不白日里没见着二位姑娘吗,遂特意请二位姑娘出来见一见!”
“南宫姑娘与慕容姑娘要在府里住些日子,你只要待在府里何时不得见,非得大晚上的扰人家休息,成何体统?还不快回自己的屋去!”
“大娘一来就训我的不是——”
柳夫人眉头一竖,喝道:“混账!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还不回去?!”
柳少爷见讨不到好便转了风向:“二位姑娘好生歇息,明儿我再来请二位姑娘!”
柳夫人看着柳少爷真的走了方与二姝道:“唉,都是老爷宠的,让二位侄女见笑了!”
“方才多谢柳伯母了!”
“时候不早了,二位侄女早些休息!”
“柳伯母慢走!”
送走柳夫人,姊妹俩哪里还有睡意,想想离家这些日子来发生的这许多事情,姊妹俩忽地生出了回家之意。两人互相说了些体己话,之前闹的不快也就都消去了。
柳少爷出了后院不回自己的屋却去寻他娘,柳姨娘还奇道:“不是说去找那两位姑娘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遇见了大娘!”
“她怎么你了?”
柳少爷便将经过说了,柳姨娘气道:“哼,就她爱多事,准是听说你回来了才跟过去的!”
柳姨娘屋里沏着茶摆着点心,柳少爷瞟了一眼,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自行端过茶道:“娘还在等爹呢!”
“前头出了点事儿,你爹过去看了!”柳姨娘叹了口气,望着儿子道:“外人都道你娘风光,却不晓得这姨娘难做!你呀,有空也多替你娘分分忧,别整日在外头花天酒地,净惹你娘挨上屋的气!”
几块点心下肚,柳少爷眼珠子又亮了起来:“娘,明儿你去问问那两位姑娘许配人家了没?”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娘,我也老大不小了,不是说那南宫燕她爹是爹的老友吗?我们双刀门比起七星剑派绰绰有余,明儿娘亲先去问问,再让爹出马,娘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柳姨娘心思也活了,抬手点了点儿子的额头,喜道:“哟,长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