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原文·
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译文·
孔子在匡地受到生命威胁,颜渊后来才赶上。孔子说:“我以为你已经和匡人相斗而死了。”颜回说:“您老人家健在,(为服侍先生,继承先生学问道统,)我怎么敢轻易赴死?”
第26章
·原文·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译文·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在孔子身旁侍坐。孔子说:“我虽然年长于你们,但不要对这一点在意。平时你们常说:‘没赏识我的人啊!’如果有人了解你们,准备重用你们,你们准备干什么呢?”子路连忙答道:“假如有个千乘之国,夹在两个大国中间,外面的军事威胁非常严重,内部又连年饥荒,让我仲由去管理,只要三年,就可以使民众变得武勇,也懂得道义。”孔子听后笑了,又问:“求!你是怎样想的呢?”冉有回答道:“方圆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的地方,让我去治理,只需三年,就可以让人民衣食丰足。但是礼乐教化,还得待君子来推助。”孔子又问:“赤!你是怎样想的呢?”公西华回答说:“我不敢说我能干,只是愿意学习罢了。宗庙里的事,以及诸侯之间的接见,我希望能够身披着玄端衣,头戴着章甫帽,在那儿做一个小小的相礼者。”孔子又问:“点!你觉得怎样呀?”曾皙当时正在鼓瑟,瑟声稀疏,听到先生叫他,于是“铿”地停止鼓瑟,站起回答说:“我说的不如他们三人所说那样美妙!”孔子说:“那有什么关系?每个人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曾皙说:“在暮春三月的天气,穿着新缝的单夹衣,约上五六个成年人六七个孩子,一起到沂水边,盥洗脸和手,一路吹着舒适的凉风,唱着歌一直到舞雩台下,跳舞跳个尽兴,然后再一路唱着歌回家。”话还没有说完,孔子喟然叹道:“我赞成点呀!”
·原文·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译文·
子路等三人退出去了,曾皙留在最后,再问孔子:“他们三人说的志向如何呢?”孔子说:“不过是各言其志罢了。”曾皙说:“您老人家为何要笑仲由呢?”孔子说:“他当然也是有志为国,不过应该懂得礼貌,他言语不谦让,故我笑他。”曾皙说:“只是求不算有志为国吗?”孔子说:“哪里有方圆六七十里、五六十里土地还不是一个国的呢?”曾皙又说:“那么赤不是有志为国吗?”孔子说:“说到宗庙祭祀和诸侯会见,还不是诸侯之事,是什么?像赤这样的人,还只去当小相,大相谁去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