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宇
阳光透过枝桠,投下黑色斑驳的落影。今天一早就被陈辛岚约了出去,这货每次约我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吃东西,然而这货也做到了,每次都在不停地吃东西。今天她已经喝了好几瓶可乐了。
“叶明宇,我快渴死了,我们去买可乐吧!”陈辛岚说。
“你已经喝了好几瓶了,再喝就坏肚子了。”
“可是我快渴死了,我死了你得收尸的。”
“收尸就收尸。”
“不要嘛!我不管,不买我就不走了。”
我无奈抚额,这人不仅神经大条,而且异常的死皮赖脸。
“买最后一瓶了。”我说。
“好的,我发誓,最后一瓶。”当她乖乖地点头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当她捧着一瓶巨无霸的家庭装可乐在我面前蹦蹦跳跳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一瓶是一瓶,可是这么大的一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广告,现在喝一瓶顶过去喝好几瓶,喝完节操都没有了。
当她抱着那一瓶可乐杀进肯德基的时候,我真的不想说我认识她。她特豪气得把家庭装的可乐往桌面上一放多我豪爽地笑了笑。然后打开可乐豪饮,咕嘟咕嘟的声音惹得好多人侧目。我感觉低下头,这货就差一颗可以上下挪动的喉结了啊!
“啊!”她满足地叫了一声把可乐瓶往桌子上一摔,模仿着QQ糖的广告对我说:“你也要来来一口吗?”她此时此刻的表情跟董存瑞都差不多了,那叫一个壮烈。估计她要是再这么喝下去,可口可乐公司一定会找她拍广告的。
“不用了,我去点餐。”我折服于她这股豪迈的豁得出脸的英雄霸气,无比地想理她远一点。
“虽然我们男女有别,但是不要那么你作为一个男的,不要那么磨叽吧!我知道你也渴了!”
“我不渴的。”我对她笑了笑,我觉得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阴郁。
“切,去点餐吧!我要汉堡、玉米、鸡肉卷、鸡排,还要一杯奥利奥圣代。”我觉得自己的嘴角一定在跳到,正常的女生那个吃的了这些的。
当我端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她正打着一个满足地饱嗝,如果可以的话她其还可以把腿伸到桌子上,然后用牙签剔牙什么的。
“明宇,我同学过生日,你要去吗?”她问说。
“你同学过生日又不关我事,我干嘛要去。”
“可是人家天天缠着我说要我请你去呢,说是要谢谢你给她画的那幅画。”
“画我是给你的!”
“可是我送给她了!”
“哦,那你可真是对不起我。”
“明明早说要送她的。”
“是吗?”
“好啦,你是去不去?”
“不去。”
“你行啊!”辛岚恶狠狠地说,“去不去。”
“不去。”
“去嘛,我答应人家的,你不去我很丢脸的。”
“感情是怕丢脸啊!”我真的很想对她说,你刚才喝可乐的样子也挺丢脸的,“可丢脸的又不是我,谁叫你随便答应人家的。”
“可她想你去嘛。”
“可我又没有义务得去。”
“去嘛!”她看着我,突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告诉你,卖萌无效的。”
她继续盯着我看,仿佛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吧!”我说,“服了你了。”
“我就说你会答应吧!”
“我还是比较想不答应的。”
“别介嘛!”
“好了啦!”
“你最好了。”陈辛岚欢呼着咬了汉堡一口。
黄昏,灿烂的夕阳荒烈地染红了一天空的云彩,艳色的仿佛就要渗出血来,天渐渐黑了,这世界上若干事物正渐渐归于沉寂,同样也有若干的东西在渐渐醒来,如同夜行的爬虫。光着上身的男人此刻正浸淫在K歌城的灯红酒绿之中,他搂着一个只穿着吊带衫的女人,恬不知耻地****着对方的脸颊,手不安分烦人在女人身上游来游去。当我扶着雨辰经过的时候,男人和女人粗重而腌臜的声音直刺耳膜,真不知陈辛岚地同学为什么选这种地方过生日。
好不容易才找到包间,当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雨辰抓着我的衣服躲在了背后。有个女孩正在唱歌,唱的是什么我不知,但声音真是难听的过分了。
陈辛岚朝我挥了挥手手,我带着雨辰走了过去。
突然,那个唱歌的女孩转了过来。
“你就是叶明宇?”她说,通过话筒,这声音变得洪亮。她害羞地把话筒放了下去。
“嗯,你好!还有这是我的朋友聂雨辰。不好意思,因为有事,就和她一起过来了,事先没说好。”
“没事,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你好啊!”雨辰怯怯地说。
“你好,我叫高筠燕。”
“我叫聂雨辰。”
“叫我小燕就可以了。”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的画。”她又转而对我说。
“谢谢!”我说。
“先坐下吧!”她说。
“人都到齐了吧!大家一起给小燕唱生日歌吧!”一个蓝衣的男生说,显然,我来晚了。
背景音乐响起,大家都唱了起来。
辛岚捅了捅我的腰,坏坏地笑着。
“我和她还只是朋友。”歌罢,我说。
“切,谁信呢!”
“真的,我只是把明宇当哥哥。”雨辰说。
“你好,我叫陈辛岚。”
“我叫聂雨辰。”
“那我就叫你小雨好了。”
“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我说。
“没事的,小雨挺好听的。”
“你最晚来,应该给今天的寿星献唱一首。”蓝衣的男生说。
“对!”
“唱吧!”
“快唱!”
大家跟着起哄。
“大家不要为难他吗?”高筠燕说。
“今天得唱!”
“大男生别磨叽了。”
高筠燕朝我耸了耸肩。
“唱吧,逃不掉的。”辛岚说。
突然,雨辰戳了戳我。
“你要唱?”
“嗯。”雨辰点了点头。她今天也难得有兴致。“你给我伴奏就好。”雨辰指了指一个男生旁边的木吉他。
“好的。”
我走过跟那个男生借了吉他,那个男生疑惑地把吉他给了我。我知道,雨辰唱的歌,KTV是找不到伴奏的。
“对不起,我们今天来晚了,都是因为我。我给大家,还有小燕唱一首歌,这首歌叫花咒。”雨辰说完朝我点了点头。我拨开吉他,雨辰的声音轻轻飘动,歌声空灵。我突然想到了《李凭箜篌引》,吴丝蜀桐轻声奏,得以空山凝云。其声悠扬,若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花影落,花倚梦
花语轻声与谁问
心绪牵绊,缘字怎生论
一曲花咒探情深
唱到这,嘈杂的声音突然停下,不再作响。
畅夕暮醉清风天边月如弓
湖心谁泛舟轻弄
隔窗棂看灯影烛火摇曳跳动
看不清你的笑容
幽夜风鸣,闪烁流萤
暮色凝,奏晚钟
隔岸望你清浊饮梦
于此心愿,莫能扑空
我下花咒织梦三千
只为换你的情动
点点落英缤纷看遍梦几重
烛影摇红清月如旧
心弦颤动与谁同
看你把酒对月邀歌
我敬一盅
……
歌罢,掌声响起,雨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想到还有个唱歌这么好听的。”
“哎呦,你什么时候还会吉他了。”辛岚说。
“一直会,你不知道罢了。”
“切。”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怕了出去。
接了电话之后得知雨辰该回去了。
“大家继续,我们得先走了。”
“等切了蛋糕再走吧!”高筠燕说。
“恐怕不行了。”我说。
“你就再等一会呗,急着去开房啊!”蓝衣的男生说。
我瞪了他一眼,他也直直看着我。
“对不起,真的该走了。”
“走吧!”我拉着雨辰离开。
突然,雨辰一个不稳摔了下去,手臂划到了桌子上。
“我不是故意的。”蓝衣的男生把腿收了起来,急忙说。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他仿佛就在针对我。
“我没事的。”雨辰说。
“走吧!”我扶起雨辰转身就走,把那熙熙攘攘的声音抛在背后。
到医院,果然被刘医生骂了。看着雨辰的伤口,我突然无比地讨厌起医院来,浓重的福尔马林的药水的味道,除了白色就是白色,空茫的白,缥缈的白,莫须有的白,这种薄弱的感觉让人无法呼吸。
“一孩子就到处乱跑,幸好只是小伤口,不然就麻烦了。”刘医生唠叨着。
“是我要明宇带我出去的,你不要怪他了。”雨辰说。
“嗨。”刘医生沉沉地谈了一口气,“你这孩子。”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悲伤溢于言表。
陈辛岚
风雨浩然,飘飘洒洒已经落了三天,至今没有停下的的意思。远处的山峦在这雨意里,若泼墨的画,染着一层醉意。
雨落时的景色虽美,但我却是很讨厌下雨的。下雨的时候,总是会让我想起童年那间阴测潮湿的小屋,以及那段寂寞的时光。流年数载,也洗不去那段回忆,它们就像是梦魇一般,这么多年来都和我如影随行。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可以将那段记忆抛之脑后。
话说,这三天来都不见叶明宇的踪影,真不知是跑哪里的去了,莫不是被这雨冲走了。
自从上次在筠燕的生日聚会上分开之后,他仿佛就从人间失踪了。说实话,他带一个女孩子去确实挺让人惊讶的,那个女孩子还怯生生的,不过声音确实好听的过分。之后我查了那首歌,却只看到歌词,下不到歌曲,但歌中暗含的情愫我还是听的出来的。
烟雨季远山悠然独醉意朦胧
层林尽染你墨中
遥望你飞白架桥似雨后的虹
松墨淡晕盘青龙
风雨浩然,飘落纸中
弄蒹葭,心意重
去年食寒,纵蓉花一梦
心相待,孰能相逢
我下花咒降雨连绵,只为换你的凝眸
浅浅薄雨收寒探兰心懵懂
雨打入梦溅起涟漪
心潮藏千重万种
看你挥墨幻雨成画
我袖舞长虹
我下花咒风系相思
只为换与你相守
飒飒风声千里烟波越苍穹
长空响奏一曲歌罢
心意萌动谁猜中
看你风中浅笑
我愿与你相拥
这首歌八成是唱给明宇的吧,因为唱的时候她看了明宇好多次,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生气,她喜欢明宇又不关我的事,我又不喜欢,何必生气呢,再说他们给我更是一种兄妹的感觉。
那个女孩后来还被顾申熙绊了一下,手臂划开了一个小口,但是当时明宇的眼神变得异常可怕,他瞪
云脉和苏赫这两人从上次不知道为什么闹翻之后,就鲜少出现了,所以,我这几天的生活无聊得就像是稻草,干燥又凌乱。还真是不知生活可以索然无味到这般。
今天下午约了云脉去吃东西,我实在不想我的生活继续这般枯燥下去。西街的小吃店特别的,蒸的、炸的、煮的、炒的无一不全,是吃货圣地,身材杀手,让无数人又爱又恨的地方。
我和云脉找了一家环境比较好的坐下,店内清一色的竹木桌椅,看起来清静幽远。
点了一些东西之后,我开始和云脉抱怨我的不满,以及这些天来我说有多么的无聊。
“这几天我都快无聊死了,又一直下雨,出个门都不容易,你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这几天不是有事吗,再说,除了我你不知道找别人啊!”云脉说。
“可是叶明宇也不见的啊!”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果然,云脉幽幽地看着我,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得表情,看得我心慌慌的。
“哎呦,除了我就是他了啊!”
“没有,就前几天见他见多了,没缓过来。”
“切!说吧,你是不是喜欢他?认识都没几天呢?就因为他那张脸长得帅?”云脉笑了笑。
适时,服务生把小笼包端了上来。
“没有啦!云脉,看水晶小笼包,快吃东西。”我心虚到。
“不要转移话题!”
“真的,你再不吃就凉了!”我心虚地说。
“不说算了!”云脉夹起一个包子往嘴里放。
我看着云脉,也不说话了,或许我是喜欢叶明宇的,谁知道呢。或许是喜欢他的脸,可一见钟情钟的不就是脸吗?我承认外I花痴,但这又有什么呢?因为喜欢就是喜欢啊!
苏赫
鲤风塘,荷叶,荷花,岸上乔木葱葱,楼顶的景色一如我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不同的只有每年的学生,来了一届走了一届,而接下来要离开的便是我们了。殊不知是光阴飞快,还是我后知后觉,三年就快过去了。要问我对这里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不知道,或许是云脉吧,但是很快她也将不属于这里,从此和我散落天涯,或许在时间的消磨之中,我对她的情感,也就淡了。有些事没有结果,再去追求也就没有意义了,我不可能与她纠缠一辈子的。
楼下高一高二的学生悠闲地在操场上晃悠,树荫下聚着几个男生,对过往的女生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了什么,笑成了一团。大抵是在讨论哪个女生比较漂亮之类的话题吧。而我的同学们却是在教室里狂做习题,彼此间偶尔为了一个解题步骤或结果争的面红耳赤,就差挽袖子上阵往对方脸上吐口水了。看他们这般奋力拼搏,我却是始终打不起精神。想想自己这二十年来,就没有打起精神做任何事吧,脸自己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都不敢好好地跟她告白,现在还躲着她,如此看来,我却是只是一个废物罢了。我都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无力,此刻的我如同陷入泥沼一般,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被淹没,直至窒息、消失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上次明宇特意把我和云脉约在了奶茶店,可我看到云脉的那一刻心却慌了,我只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云脉也看着我,什么都不说。
“等人吗?”久久,我走过去问。
“没有,过来喝杯茶罢了!”云脉说。
“哦,那你喝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云脉不说话,只看着我,脸上木然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那我走了。”我说着转身欲离开。
“苏赫,你就这么走了。”云脉的声音冷冷飘过,像是一把刀。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问,明知道她说这句话不是出于这个意思,可我实在不想和她谈她想要说的。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我说。
“没事了,你走吧。”末了,她叹了口气说。
我愣在原地好一阵子,看她不再理我,我就离开了。我和她之间其实就是这样,也没太多好说的。
叶明宇看我没有和云脉和好,也没说什么,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依然和我说说笑笑,偶尔吃饭,我会找他喝酒,他也是什么都不说。只是陪我去,却是滴酒不沾,之后把我送回学校。期间倒是难得有一次他找我喝了酒,还喝得烂醉,那一次无意间还知道了他的内裤是熊猫阿宝的,被我笑了很多天,他的脸色都被我气得不淡定了。然而他为什么喝酒我却是不知道的,他的事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张白纸,除了他,他身边的任何人或许我都一无所知。他不说,我也不问。我不知这是默契还是隔阂。
唯一知道的是,他很喜欢一首奇怪的歌,歌名似乎叫“花咒”,一个女生唱的歌,声音很好听。他听了那么多遍,而我听懂的歌词却只有一句,“心绪牵绊,缘字怎生论”。不过总觉得他听这种歌给人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医务室的陈阿姨和终于要和郑启老师结婚了,虽说婚期没有定,但这件事却是毋庸置疑的,学校领导也成人之美,给配了间套房。今天下午,明宇还被陈阿姨叫去了给郑老师搬东西,我陪着明宇也给顺带上了。
郑老师的宿舍里堆得满满的都是书,托马斯·哈代、阿加莎·克里斯蒂、史铁生古今中外,各种作品,口味真是杂得不得了,我甚至隐隐在角落看到一本郭敬明的,不想郑老师也有这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爱好。这么多书却没有一本有灰尘的,只能说郑老师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书虫了。
“老师,你这么爱看书以后陈阿姨怎么办?”我笑嘻嘻的问。
“有什么问题吗?”郑老师疑惑地说。
“你这么爱看书,不是都没时间陪陈阿姨了,她得多寂寞啊。”我说。
“嘿,你这孩子,平时看你不怎么说话,今天倒是开起我的玩笑来了。”郑老师拍了一下我的头,笑笑说,“这个啊,不用你操心。”
我笑了笑,继续搬书。
“郑老师,您还看郭敬明啊!”我手里拿着一本《悲伤逆流成河》,笑了笑,“你还真是年轻啊!”我揶揄道。
“还不是你们看的,上次看小说,那一摞都是从你们那里收来的。你可别给我搬丢了啊,我还得还他们呢。”郑老师说。
“你还以为是您和陈阿姨在一起,心态年轻了,也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呢。”我坏坏地笑了声,“陈阿姨,您说是不是。”
“啊,怎么了?”陈阿姨在角落里收拾东西,听到我问她,才懵懵然然抬头说道。
“是不是啊,陈阿姨。”我说。
“啊,是,是,是。”陈阿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说是。然后继续收拾东西,不吭声了。
我朝郑老师挑挑眉毛。郑老师脸一下红了。
“就知道胡闹。”郑老师讷讷的说。
叶明宇说是来帮忙的,现在却躲在角落里看起书来,不知是碰到什么感兴趣的书。
“明宇,过去把那摞书整理一下。”陈阿姨说,“先把东西整理好。”
“好的,陈姨。”叶明宇扬扬手里的书说,“郑老师,这本书可以借我吗?”
“没事,那拿去看吧!”郑老师说。我趁机看了一下那本书,《悲惨世界》,我还以为是什么书让他那么感兴趣呢。
“对了,明宇你和苏赫过去把书架上的那摞书拿下来,那些是旧书,拿下来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好的。”叶明宇说。
“叶明,最近和辛岚发展的怎么样了。”我顶了顶他,小声说道。
“发展什么。”他皱了下眉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喜欢你,不是吗?”
“哦。”他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你就一声‘哦’。”我说。
“我只是把她当朋友。”
“切。”我说。
“你爬到梯子上,把书拿下来,我在下面接。”他说。
“啊喂,为什么是我爬上去。”
“快上去,别废话。”
“咦。”我捏了一下他脸,爬了上去。
呵,这些书还真是够久的啊,书面已经发黄了,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好像一碰就会碎一样。
我把书拿下,递给明宇,明宇接了放在一旁。不料书搬的太多,最上面的那本滑了下去,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里面一张照片滑了出来,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生,照片已经发黄了,甚至有着点点的绿斑,估计是郑老师年轻的时候处的对象吧。
明宇蹲下去,刚要去捡那本书。郑老师突然先把那本书捡了起来,把照片塞回书里。与其说是捡,倒不如说是从明宇手中夺过来的。
郑老师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甚至可以说是慌张。我不知道是为了那本书本身,还是为了书里的照片。
“老师,你怎么了。”明宇冷冷地问,盯着郑老师看。
“这些书都已经绝版了,可不要摔坏了。”
“明宇,你们郑老师可是把这些书看得比命重要,你们俩可得小心点啊。”陈阿姨看了郑老师失措的样子,笑着说道。
“知道了。”叶明宇说,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叶明宇的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甚是渗人。
“好了,这些书,放着我自己收吧。免得你们这两个毛小子弄坏了。”郑老师说。
“好吧,郑老师你这么不相信我们,真是太伤感了。”我说。
“还不是你摔下来的。”郑老师说,“小心下次测试给你不及格。”
“别介啊,我妈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郑老师,你要是个给我不及格,我可是要到校长那里告你公报私仇,为了两本小破书就不让我几个啊。”
“那你就好好学习,这两天天前两天天天没来上课,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告诉你,在这样下次问题很严重,都是准毕业生了。这几天也是,上课都不专心,想什么都不知道。”郑老师借机发挥,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好了,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改。”我急忙打断他,真不知他要说多少。
“你做错事还不让我说。”
“我知错了,我们继续搬书吧!”
“小赫啊,你可得听郑老师的,不好好学习是不行的。”陈阿姨笑着说。“明宇也是,要好好学习啊,可别贪玩。”
“陈阿姨,您和郑老师证都还没领呢,就和郑老师一唱一和地教训我和明宇了。”我说。
“嘿,你这小子。”陈阿姨脸红了,把头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陈阿姨,你可不知道,刚才我在郑老师的书里看到……”
“苏赫。”郑老师突然喝了一声,把我和陈阿姨都吓到了,照片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咽了回去。
“怎么了。”陈阿姨说。
“没什么,不小心大声了。”郑老师不自然地说。“苏赫,快去把那边的书收一下。”
我也被下吓懵了,呆呆地应了声过去搬书了,他也真是够凶的。
叶明宇倒是还是一张扑克脸,冷冷地看着郑老师。我还真怀疑他是被郑老师吓呆了。可想想,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比我好多了。
“对了,明宇还有小赫待会儿搬完书到阿姨那里吃个饭啊。”陈阿姨说。
“不用了,我和苏赫还有其他事。”叶明宇说着,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把“有什么事啊”这五个咽了回去。真不知他是要搞什么。
“有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啊。”陈阿姨问。
“同学有事。”叶明宇说,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哪个同学。”我说,叶明宇带着杀意的目光立刻袭来,我只得乖乖闭嘴。
“好好,去吧。长大了,什么事也不肯具体和阿姨说一声了。”
“也没什么。”叶明宇说。
没什么你怎么就不去吃饭呢,我如是想。但是叶明宇冷冷的看着我,用眼神默默表达出你敢说话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诶,想起了,明宇不说我还忘了,我们还真的有事啊。”我说,朝叶明宇眨眨眼,示意说我可是帮你了,你可不能再对我动手了。
“那改天过来吃饭好了。”陈阿姨说。
“嗯。”叶明宇淡淡的回了声。
搬书搬了一个下午,累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估计这是人生唯一一次接触这么多的书。可陈阿姨的这顿饭没吃成可真是对不起自己啊。
“明宇,这顿饭可是记你账上的,得记得请我吃饭啊。”我说。
“好。”叶明宇看都不看我一眼。
“今天我有事,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叶明宇说着,挥挥手就离开了。
我只好一个人去吃饭,想想今天明宇和郑老师两个人都怪怪的。虽说明宇这人面瘫,可是偶尔还是会笑一笑的,尤其是在陈阿姨面前,但他今天冷得跟一座冰山似的。郑老师也是,就为了一本书跟我发火,那书也没见得有多珍贵吧。两个人都跟吃错药一样。
“****,接电话啦!****,接电话啦!”手机响了起来,我的手机铃声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苏赫,云脉出事了。”一打开手机,就听到辛岚带着哭意的声音。
“怎,怎么了。”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赶快到天台去找她。”辛岚哭着说。
“她要跳楼。”
“不是的,你快去啊,快去啊。”陈辛岚吼着。
“那个天台啊?”我问。
“我不知道,你快去,我们分工,一个个找,别废话了,你快去啊!”辛岚地嘶吼着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挂了手机,立马朝最近的教学楼跑过去。我的心乱糟糟的,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像是一团被猫弄乱了的毛线球。
当我爬上教学楼的顶端的时候,已经累得直喘气了。可楼顶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立马下楼,朝第下一座教学楼奔去。我一直在想云脉一定没事的,没事的,可却是忍不住要哭出来。在第二座教学楼我遇到了满脸泪痕的辛岚。
“云脉到底怎么了?”我抓着她问。
“我不知道,云脉,云脉突然打电话给我,也不说话,后来,后来我听到电话里有人说话,云脉说在天台,她喊了声电话就没了……”辛岚说着,泣不成声了。
“这样,你去东边的教学楼,我去西边的,你顺便打电话给明宇,让他过来。”我说。
“没用的,我试过了,打不通的,打不通的。”
******叶明宇这个时候到底在做什么。
“那没时间了,我们去找,你自己小心点,要是真有什么先打电话给我。”我说着,立马向下一座教学楼飞奔过去,心脏拼命的跳动带来一阵阵疼痛。
看到下一座教学楼天台空荡荡的时候,我都快绝望了。我颤抖着继续找接下来的教学楼。
我到B座教学楼的时候,心脏已经疼得快不行了,我爬到最后一层楼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快死了。可接下来的事情刺激着我的眼球和大脑,我真希望自己死去。
云脉被两个男人抓着,衣服已经被撕破了。另外一个男人拿着一根烟烫着云脉的锁骨,还有两个人在旁边笑。
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只留下狰狞的画面,云脉在挣扎哭喊着,却只剩下动作。我看到另外两个男人向走了过来,把我按到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我们。”我吼着。
“闭嘴。”刚才那个拿烟烫云脉的男人走了过来,很明显,他是带头的。他用脚把我的脑袋踩在地上。
“很了不起啊!”是不是。男人在我背后踩了一脚,瞬间我觉得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了。
“孙哥,不是这个男的,那个人我认识。”抓着我的其中一个男人说。
“哦?”
“我要杀了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我愤怒地吼着。
“叫你闭嘴了。”带头的男人继续踩着我的脑袋,继而蹲了下来。把我的脸捏了起来,感觉有带着腥气的液体流进嘴巴里,甜甜的,黏黏的。
“哦,你要杀了我们啊!”带头的拿出一把刀,刀锋瞬间弹了出来,我的心瞬间就凉了,深深地恐惧向我袭来。他拿刀轻轻刮着我的脖子。
“别乱动哦,不然你的劲动脉就扑哧的一下,会涌出血来的。”那个男人带着嘲笑的口气说。
“我求你放过我们吧!求你了,我们到底做了什么。”我带着哭腔说,原来我自己这般没用。
“你刚才没挺清楚吗?说了是认错人了。”
“那就放我们走好不好。”我说。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刚才有人说要杀了我们。”带头的男人挑衅地看着我。
“我错了,放了我们好不好。”
“可以啊,你看,只要你从我们几个兄弟的胯下爬过去,我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我,我……”
“爬不爬,我们这几个人可是觉得那个小妞长得挺不错的的,不介意跟她多玩一会儿。”
“我爬,我爬。”
“哈哈,哈哈。”他们几个笑了起来,“就是个废物啊!”
或许是,或许我就是一个废物。
“来,先从小胜的胯下爬过去。”他们放开了我。一个男人站在了我面前。
我一点一点爬过,耳际传来一声声掌声,和叫喝声,里面还夹着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她在喊废物,废物。是啊,我是个废物,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你啊!突然,有什么东西浇到了我的脑袋上,他们叫的更欢了。
“快喝,这可是大爷我的精华啊,快抬起头喝。”带头的男人说。
我慢慢抬起头,咸腥的味道浇了我一脸。带头的男人,拉起裤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跟条狗一样。”他说。是啊,我就是条没用的狗。
“走吧!”男人说着,就带着人离开了。
有人在走的时候踹了我一脚。
“记住,你报警的话那个小妞的贞操可就真的会没有哦。”男人回过头说。
我点了点头,没吭声。
四周寂寂的,看来他们都走了。
“云脉,你没事吧!”我说。
“不要过来,你个废物。”云脉喊了一声,目无表情地看着我。是啊,我怎么忘了,我说废物啊。
我侧目,夕阳西下,血红的光芒染了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