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怔了怔,上前一步拽住朱兰,“July,她是我姐姐!你不要动手!”
朱兰有些诧异地看了那灵一眼。
“姐姐……你怎么来了?”
多年不见,我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灵,半晌答道,“我是来找朱兰的。”
“你说我吸毒,报假警!那是毁谤!”朱兰还在气头上,“那墨,我要找律师告你!”
我退后一步,站在灯火辉煌的中心,反问道,“朱兰,微信上的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朱兰怔了怔,露出有些得意的神色,“没凭没据,红口白牙,你可不要冤枉我。”
“同样的话,我奉还给你。”我就知道她不会承认,“什么吸毒,什么报假警?没凭没据,红口白牙,你可不要冤枉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朱兰最是没耐心的,“你是鹦鹉吗,学我说话!”说着她就伸手要来推我,却被那灵挡住了。
“July,她是我姐姐!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那灵回头瞪了朱兰一眼。
朱兰好像很听她的话,竟然不再做声了。
那灵回过头来,又对我说,“姐姐,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带你回家看看吧!爸爸妈妈都很挂念你的。”
我心里有些酸楚,声音不由低沉了许多,“他们……都还好吗?”
“爸爸得了糖尿病,比以前瘦了许多,妈妈身体还不错。”那灵掏出手机,“姐姐,你电话号码多少?爸爸一直托我打听你呢。”
我没有回答,只能沉默。
那灵又说,“那我现在打电话给爸爸,你跟他说两句吧。”
我有些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面对,却又无法断然拒绝。
“喂,爸爸,你猜我遇见谁了?你等一下!”那灵拨通电话,然后递给了我。
犹豫片刻,我接了过来,没有说话。
童年的种种,霎时间涌上心头。
那红雪是个好人,他曾经待我很好。
那灵的妈妈叫赵茜,是百货公司的售货员,工作很忙,下班之后总是围着那灵转。她从小就待我非常客气,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我天生敏感,刚开始有些介怀,后来听说别家的父母也都比较疼爱小一点的孩子,便也释然了。
后来,那红雪说砸锅卖铁也要送我上画班,赵茜却急了,她说我是长女,理应让着妹妹。
那红雪却坚持送我去学画画,他说宁可委屈那灵,也不能够委屈我。
那灵那时年纪小,哇一声就哭了,赵茜抱着那灵,指着爸爸的鼻子骂,“那红雪,你是猪油蒙了心!自己的女儿饭都吃不上了,却要送别人的女儿去上什么画班!”
我愣住了,脑袋里霎时嗡嗡作响,直到现在,我还清晰记得当时的感觉。
别人的女儿……我是别人的女儿?
那红雪走过去,狠狠给了赵茜一耳光。她被打愣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看看我,起身抱着那灵,摔门而去。
“那墨……是你吗?”听筒里传来那红雪的声音,他的声音在微微发颤,那么远,又那么近。
我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我有什么面目面对他?我被乔昱非退婚,网上黑我的帖子又闹得沸沸扬扬……而且,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白寂云。若是被他知道了,又会作何感想?
十年前,没有人知道我离开白寂云的真正原因,只有那红雪知道。
所以,我现在最无法面对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