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面对电话里的那红雪，只好沉默地把电话还给那灵。
手机界面一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眼角余光扫过，却愣住了。
……是我看错了吗？那灵手机屏保上的男人，怎么那么像白寂云？
我正在怔忡间，那灵已经一把夺回电话，紧紧握在手里。
“白夫人好。”站在大堂各处的酒店人员忽然聚集到门口，站成两排，恭敬地问好。
一个中年女子从门口进来，穿着棉布长裙，围着一条民族风的流苏长巾，一脸淡漠的神情，但是当她望着你的时候，却有一种忧伤的风韵。
也许就是这种风韵，让她迷惑了很多人。
本市著名的女画家沈细眉，年轻时与数名风云人物穿过绯闻，后来嫁给了白氏创始人白皙准，也就是百万秋的父亲，白寂云的爷爷。但凡明珠城里八卦一点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她。
那灵看见她，脸上浮现出讨好的神情，在她从身边走过的时候，也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白夫人。
我垂下头，轻轻攥紧了拳头。
沈细眉看了我一眼，径直朝电梯走去，那部电梯是Vip专用的，她作为白氏集团第一顺位的继承者，前呼后拥地走了过去。
“朱兰，如果你继续纠缠我，我一个不高兴，可能就会回去找乔昱非了。”我是来找朱兰的，却意外碰到了那灵，现在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你不是说我是绿茶婊吗？也许我的真是吧。乔昱非既然对我余情未了，我随时都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
朱兰面色一变，像只愤怒的狮子又要朝我冲过来。
那灵拉住她，低声说，“July，你别这样。这是公众场合，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不要再惹我了，dearJuly。”我走近了朱兰，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五年前你在飞机上做过什么，别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曝光了，你以为你跟乔昱非还能开花结果么？”
朱兰身体一僵，有些震惊地看着我，“那墨……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看她这个样子，我真是非常开心，不由笑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必紧张。至于我是不是个可以保守秘密的人，以后就看你表现了。”
说完，我朝那灵点了点头，留下背后面色苍白的朱兰，转身走向酒店门口。
走到门口，侍应生跟我说，“那小姐，白夫人请您到花园咖啡厅坐坐。”
我一愣，他又说，“请跟我来吧，这边请。”
花园咖啡厅在酒店另一栋五层小楼的楼顶，是露天的，上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最出名的，是明珠城仅有一株的绿牡丹，是白皙准早年送给沈细眉的，名叫“相见欢”。
咖啡厅里零零星星坐着一些人，侍应生引我走入一座包间，在喷泉后面，滴滴答答的水声更显得四周幽静。
沈细眉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画册，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绽放光泽，看起来根本不像中年女子。
侍应生安顿我坐下，便退了出去，咔嚓一声关上了房门。
沈细眉把杂志扔到茶几上，面无表情，“那墨，我早说过，你不能跟白寂云在一起。你是不是非要逆着我的意思？”
她的神情那么自然，看我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我握紧了拳头，“沈细眉，为什么你这么自私？永远都让别人为你牺牲？”
“自私？哈。”她笑着摇了摇头，抿了一口咖啡，说，“如果你不自私，为了我，你早就应该离开白寂云。”
“你放心，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白寂云的。”我站起身，“这杯咖啡我无福消受，你自己喝吧。”
我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那墨！”沈细眉自后叫住我，顿了顿，说，“白皙准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站在我这边，你得到的会更多！”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没有心的人啊。
当年白皙准救她于水火之中，给她人人艳羡的生活，到头来竟然换不到她一丝真心。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白寂云。”我按下门把手，说，“我才不要做像你这样的人。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