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孤山侠客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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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灵前难又生

慕容雪听得这农人如此不讲道理,也不再答话,驱马上去,抬手就是一鞭,那马鞭刚劲柔软,挥将出去威力无穷,谁知那农人稍一抬手,轻易抓住。

云天翼看也是呆了,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这一招式,实属难能,更何况这农人只有一只手更属可贵。

慕容雪见鞭子被控住,口中吹了一声呼哨,身下白马长嘶一声,那农人也受一惊,猛然抬头,只见那白马前蹄跃起,就要打在自己头上,他只好松开马鞭,后退一步。慕容雪哪里肯罢休,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那马儿又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调转马身,后蹄抬起,击向那人,那人见这双马蹄之力足有千钧,哪里肯接。便又轻跃而起,直上马背。

云天翼见那人跃上慕容雪马背,喊道:“当心!”

慕容雪背对应战,不慌不乱,马鞭向后背轻轻一挥,待那农人躲避间隙,双腿一夹,马儿飞也似的向前跑了,那农人只得落在地上。

“你是驭龙派的?”那农人问道。

慕容雪面露得意之色,傲然道:“见识还算多,本姑娘…啊就是驭龙派的,又怎样?”他本想说“本少爷”,脱口而出的却是“本姑娘”,想到自己面貌早被识破,也就不再顾及。

“也只有驭龙派有如此好马和驭马之术,只可惜叶惊风先生之后,再无高人。”

慕容雪见他夸赞自己爹爹,心中大喜,又听得他说驭龙派没有高手,不免气恼,驱马便要向前再来打过。

那农人见马儿疾奔而来,心知并无破招之式,眼见那马儿顷刻即至,那农人急中生智,望见云天翼就在身旁,他身受重伤,料想不能动手。。

云天翼看穿他的心思,正欲驱马,哪知那农人身形快捷,一个翻身,坐在了云天翼的身后,单手制住云天翼的咽喉。

慕容雪见云天翼被擒,大呼不妙,勒住马儿,喊道:“嗨,你个黑汉子,欺负重病之人,算什么好汉?”

那人道:“本也不是什么好汉,只要二位调转马头,原路返回,我即刻放了这位小兄弟。”

云天翼此时内力发挥不出,心想,走到何处都有人为难,今日我一个将死之人,仍受人威胁,这口气如何咽下。

想罢这些,他贯周身之力于双臂,使出几式“鬼魅圣手”的招数。他原本并不会这门武功,是那时和常百年过招之时暗暗记下,因为“鬼魅圣手”贴身游走,迅捷非常,是贴身近战的绝佳招式。

云天翼单肘向后击出,手掌上扬,这一招“步步登天”先袭腋下,后着面门,虽是力道不足,招式精髓已然打出,那农人顷刻间受了两击,单手招架不及,待要回手反击,云天翼双手齐至,一只手打他肩头,另一手擒他脉门,这一招本是“钟馗降鬼”中的一式变招,他也不知,随手使出,恰好制住。

慕容雪见云天翼两招之内制住这人,拍手叫道:“好好!”

那农人手上无力,惊异道:“你如何会我师父的武功?”

云天翼此时才知道,眼前这人原是常百年的徒弟,他又是一只胳膊,突然想起黑白无常说过,嘲笑他们二人连体的人都被砍去了一只胳膊,这人定是阎王谷的人无疑了。

想到此处,云天翼道:“我问你,阎王谷以前可有两兄弟?”

那人被云天翼制住,不能动弹,道:“那是我师弟,常无白常无黑。”

云天翼听到这两个名字,擎着他的双手黯然放下,那农人不明所以,也不在战。

“你认识他们?”

云天翼眼睛呆滞,缓缓地说:“认识,何止认识?”

那人又问道:“你可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云天翼望了慕容雪一眼,道:“我当然知道。”

农人听后大喜,骑在马上,喊道:“走,我带你们去阎王谷。”说罢,双腿夹马,一路绝尘,先行去了。

慕容雪先是一震,轻挥马鞭,跟着去了。

话说白如风背着白双鹰的骨骸前往洛阳安葬,一路风尘仆仆,飞马疾奔,只在当日傍晚就到了洛阳。

洛阳乃是先朝旧都,当年也是繁华异常,时过境迁,虽有些没落,却还是商农兴旺。

青石板街上,一匹白马疾驰而过,一路奔到北门大街,白双鹰的府邸就在北门大街一条小巷内,与普通庄户别无他异。

白如风翻身下马,听见门里一片笑语,白如风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粉衣女子和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儿在捉迷藏。

白如风进来,粉衣女子并未察觉,丫鬟看见白如风并未出声,那粉衣女子一把抓住白如风,嗤嗤笑了两声,道:“看我抓住你了。”

粉衣女子摘下蒙布,眼前一亮,又惊又喜,道:“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白如风面无表情,冷冷道:“如烟,又在胡闹了。”

粉衣女子左脚一跺,哼了一声,撒娇道:“哥哥,你一来就凶我,亏人家还整天想你。”

白如风站立不动,双眼流泪。

如烟一看,吓得失色,忙道:“哥哥,你哭什么?你…你背上背的是什么?”

白如风突然跪倒在地,哭道:“如烟,爹爹他……。”

如烟听完,双目立时呆滞,双手下垂,踉跄后退几步,就要摔倒,丫鬟赶紧跑来,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如烟睁开双眼,泪水涟涟,最终喃喃道:“爹爹,爹爹。”

白如风掺起如烟,当下吩咐丫鬟通知洛阳丐帮弟子,只半个时辰,洛阳城中丐帮弟子尽数到齐,灵堂搭设完毕,个人披麻戴孝,哭作一团。

白如烟伤心过度,几次晕倒。

丐帮的议事长老尽皆到此,他们素于白双鹰交好,今日见老友突然暴毙,都是心存疑惑,几人凑到一起,叫过白如风。

一人道:“白公子,令尊身为洛阳分舵长老,为何会在洛阳城外死于非命呢?”

白如风双目通红,道:“黄叔叔,我爹本是何天云派一个少年去信阳给杨帮主报信,水质在驿站造人杀害。”

又一人道:“白公子,令尊是何人所杀?”

白如风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是灵水宫的人。”

说罢,几人一片哗然。

“哼,灵水宫欺人太甚,屡次欺辱我们,非要丐帮并入灵水派,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此仇不报,我丐帮的颜面何在?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定给白长老报仇雪恨。”

几人你呐我喊,乱作一团。

说话间,门外哀嚎一声,一个丐帮弟子飞身进来,口中鲜血涌出,倒地身亡。

这一下,几人惊愕不已。

这时,门外进来几人,为首的是那日在上半山腰亭中的锦衣公子,后面依次是罗企安,龙游江,龙布雨和那戴草帽的黑衣汉子。

白如风认得那黑衣汉子,怒道:“你们是灵水宫的?”

众人一听灵水宫几个字,群情激奋,吵吵嚷嚷不休。

那锦衣公子背手站立,轻踱几步,声音宏厚高昂,道:“今日来,有两件事,其一,为白老先生吊唁,其二,收归洛阳丐帮入我灵水派。”

众人一听,哪还忍得?一个丐帮长老道还未等有人答话,欺身向前,大吼一声:“狗贼。”单掌直袭那人胸前。

那人并不惊慌,单手扬出,抓住长老手腕,轻轻一捏,只听得筋骨断裂之声,那长老一声惨叫,卧倒在地。

众人便要一拥而上,白如风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你又是何人?赶来这里放肆?”白如风问道。

那人哼一声,“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白如风一听之下,大为恼火,跃上前去,双掌交叉,使出一式“奔雷手”,这双掌掌风凌厉,力有千钧,那人也不着急,带双掌来到胸前半寸,身子后移,双脚却岿然不动,随手打出一拳,这一拳还未触到白如风的身体,白如风感觉一股强劲推向自己,被逼的退了半步,踉跄站稳。

这人两招之内打败两人,实在出乎意料。

“都说驭龙派的功夫高明,我看,离了你的白马,恐怕连我的家丁都打不过。”那人轻蔑道。

众人不敢向前,白如风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刚一站定,便又欺身过来,使出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这一式本是白双鹰教他的,也是杨飞宇所传,因他不是丐帮弟子,不得要领,有形无力,一掌打来,看似威力巨大,众人也是惊叹一声。

掌风刚到,那人也使出单掌接招,两人双掌相接,听得“嘭”一声响,力道所致,地下青砖一段裂痕。

白如风对掌是才知道,他的内力和此人相比相差太多,如再硬撑,定要受内伤,待要撤掌,却被对方内力吸住,收不回来。

“哈哈哈,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也不过如此,恐怕你们丐帮,后继无人了。”那人戏虐道,虽再交战,声音却无半分颤抖,足见功夫至深。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背后一股强风袭来,听得背后罗企安几人几声哀嚎,刚回头过头,见一个黑发白须的怪人站在身后,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收掌回来,又一掌打出,那白须老头也未起式,随手一掌,“啪啪啪”几声脆响,那人脸上挨了几个耳光。

这些只发生在一瞬间,众人细看时,不约而同齐声喊道:“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