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宇站定,双掌使力,那锦衣男子吃力不过,只觉得一股内力浸透心脾,嘴中一甜,吐出血来,后退两步,气喘吁吁。
众人见帮主来到,心中顿时踏实,不然今日丐帮非要栽一个大跟斗。
罗企安等人也各受了一掌,或胸前或背后,剧痛不已。
龙游江和龙布雨是见识过杨飞宇的武功的,那日在魔岩岛,他们兄弟四人都尚且不敌,今日再见杨飞宇出手,又觉他武功深不可测。
丐帮众人还要说话,杨飞宇摆手示意不要多言,他也不理会那几人,径直走到白双鹰的灵前,上了一炷香,跪倒在地,仔细的叩了四个响头。
他虽是丐帮帮主,但死者为大,白双鹰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此时被人杀死,杨飞宇也深感自己照顾不周。
那锦衣男子站立一会,自知不是杨飞宇对手,小心翼翼的道:“这位便是杨帮主了?”
杨飞宇扭转过身,一改往日笑嘻嘻的模样,厉声道:“你是水灵宫的什么人?”
“在下古司农,水灵宫的少主人。”
杨飞宇听了,哈哈大笑,道:“没听说水无量那个老妖婆还有这么个孽种啊。都长这么大了,见了叔叔也不磕头下跪?”
古司农并不着恼,淡淡一笑,说道:“我向来不出水灵宫,只是为了母亲的大业,我不得不尽力。”
“哼,那个老妖婆还有什么大业?无非是妄想统一武林,中原武林延绵数千年,你见过谁真正的号令武林过?回去告诉你母亲,不要痴心妄想了。”
古司农正色道:“当今武林式微,唯有大一统才能复兴,合我众多门派之力,未必不能。”
杨飞宇听得不耐其烦,道:“今日我帮中有要事处理,不便多伤人命,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老头子动怒。”
古司农还未答话,龙游江道:“哼,你们死一个臭要饭有甚打紧?我二哥的姓名又谁来偿还?”
杨飞宇一听,心想龙二武功不弱,怎会丧命呢?
白如风怒道:“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说罢,就要上前去动手。
杨飞宇止住他道:“江湖恩怨,死伤在所难免,依我看,此时日后再作计较,我丐帮也不是任他阿猫阿狗都能欺辱的。”
古司农知道杨飞宇武功深不可测,道:“还是杨帮主公道。”说罢,他整理衣衫,就要出门去。
“慢!”杨飞宇喊道。
古司农暂停脚步,道:“怎么,杨帮主要出尔反尔吗?”
杨飞宇道:“回去告诉老妖婆,别人都怕她,偏我杨飞宇不怕她。”
古司农愣了一下,没有答话,正欲要走。杨飞宇又道:“慢。”
“杨帮主,不要欺人太甚啊。”古司农怒道。
杨飞宇双手后背,道:“欺人太甚?你欺负我这些徒子徒孙,怎么讲?”
“那你要怎样?”
“给你长个记性,看看降龙十八掌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无用。”
杨飞宇一句话还未说完,古司农就知不妙,只见疏忽一个身影飘来,正是刚才白如风所使的那一式“飞龙在天”,杨飞宇跃到半空,双掌打出,古司农听得龙啸一声,疾出双掌接招,二人掌力相接,古司农只觉一股强大气浪席卷全身,不由自主的飞出门外。
众人见此神技,无不大呼精彩,罗企安等人连跑到门外扶起古司农,古司农站起身来,心知杨飞宇并未用内力震坏自己心脉,否则自己当真是性命难保。
古司农打净身上尘土,没有说话,向杨飞宇拱手道:“杨帮主,后会有期。”
杨飞宇微微一笑,心想:此人宠辱不惊,倒是个厉害的角色。
古司农几人在洛阳城外走走停停,一路上古司农和他们几人说说笑笑,全然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这倒叫那几人担心不已。
古司农见几人沉默不语,问道:“是不是觉得刚才被那老头打败,脸上无光?还是因为事情没办成,觉得无趣?”
罗企安也是第一次跟随着灵水宫的少主人外出,对他的脾气秉性尚不清楚,并没答话。
龙游江向来直爽,高声道:“少主,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古司农轻声一笑:“呵呵,今日虽受了几掌,但也收获颇丰。”
龙布雨道:“少主,此话怎讲?”
“杨飞宇那老头,功力虽深,但毕竟年纪大了,我全然不放在心上,今日比试,我并未出尽全力,也好让他少了戒备之心,日后行事,就容易得多了。”
众人都猜测这是他的矍铄之词,都没放在心上。
古司农见没人答话,又问道:“牧云,你说天云派那小子中了毒,今日为何没见他?”
那黑衣汉子听得古司农问,忙拱手道:“少主,属下只跟随到驿站,见龙遨海料理完白双鹰就回来跟你复命了,那小子中毒之事,也是龙在野说得,说那小子中了他的银针,活不了几天了。”
古司农沉吟许久,哀叹一声,道:“他若真死了,事情倒还不好办了。”
罗企安接道:“少主说得对,天云山的秘籍,干系全在那小子身上,万不可有闪失。”
古司农回过头来,盯着罗企安,目露凶光,道:“哦?罗公子到时说说当下该怎么办?”
罗企安自知失言,忙拱手道:“属下只是怕水宫主的大业毁于一旦。”
“你是拿我娘亲威胁我吗?”古司农怒道。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罗企安面红耳赤,心中实在又恼又羞。
古司农微微一笑,又道:“罗公子不必见怪,我也是一时气愤,稍有得罪,莫怪莫怪。”
罗企安嘴上说着无妨,心中却实在着恼,眼前这人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倒比水无量还厉害几分。
几人当下无话,继续前行。
杨飞宇这边,强敌刚退,他回首望着丐帮子弟,道:“今日丐帮损失一位好兄弟,我杨某人也是少了左膀右臂,不过大家放心,我丐帮几百年来始终是武林第一大帮,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那几个大虫小虫纳命来低。”
白如风听后,跪拜在杨飞宇面前,哭道:“还望杨帮主主持公道。”
杨飞宇忙搀起白如风,轻声:“贤侄不必多礼,我自会了结此事。”
白如风站起身来又道:“帮主,我还有一事要向您老人家禀报。”
“但说无妨。”杨飞宇正色道。
白如风道:“那一****和驭龙派两位师弟经过洛阳城西,本想进城探望几舒服,恰好逢着丐帮丁一指,我自幼也识得他,不免寒暄两句,他却强留我兄弟几人吃饭,盛情难却,那料想他心术不正,酒中下毒,我一时没有防备,中了圈套,幸好我师弟莫再言冒死冲出,请来了少林一位高僧和天云派的一位少侠,才救我们出来。后来听爹爹说,丁一指和石松鹤勾结一起,要捉我们兄弟几人给水灵宫,威胁我师父归派一事,此人心机诡异,还望帮主明察。”
杨飞宇听后脸上并未异色,只是沉思不语。
其余帮众一听之下,喧哗一片,大家都想怪不得今日不见丁一指前来吊唁,原来是做了这等勾当,投了灵水宫。
黄长老愤然道:“真是岂有此理,想不到我丐帮竟有如此寡廉鲜耻,吃里扒外的东西。”
众人都一一应和,骂声不绝。
杨飞宇咳嗽一声,众人不再说话。
“此事也怪我疏忽大意,从魔岩岛回来时便觉得丁一指行事不同以前,没想到是做了这等事。”杨飞宇说罢,又在灵前点了一炷香,长叹一声。
白如烟自始至终呆坐在灵前,一点点的烧纸钱,古司农等人闯入,大战几场,都未能惊动她,白如风怕她伤了身子,示意丫鬟扶她休息,丫鬟搀起如烟,如烟也未拒绝,二人回房去了。
杨飞宇又道:“如风贤侄,你师父他对水灵宫并派之事有何打算?”
白如风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说让我一切听您吩咐,便宜行事,待他出关,再来中原商议此事。”
“哼,这老东西,脾气还是这样,故弄玄虚。”杨飞宇恼怒道。
白如风见杨飞宇说起师父的不是,也不好反驳,只得低头不语。
就在此时,门外丐帮弟子来报,说是一位姓豹的前来吊唁。
杨飞宇呵呵一笑,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快请他进来,他娘的,来的真是时候。”
众人都习惯了杨飞宇的小孩习性,咧嘴偷笑,只有白如风想着父亲之事,满脸悲戕。
豹不平进来灵堂,先问候杨飞宇,又向众人拱手,随后在灵前点了一炷香,磕了四个响头,才来和杨飞宇叙话。
杨飞宇道:“他娘的,小豹子,让你去少林寺,这么多天不回来,还以为你当了和尚了呢。”
豹不平道:“杨帮主挂心了,帮您老人家做事,原要仔细些。”
听豹不平如此奉承自己,杨飞宇微微一笑,只觉得面上有光,随后正色道:“小豹子,今日老头子还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啊。”
豹不平道:“杨帮主说得哪里话,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姓豹的绝没二话。”
众人都为豹不平这豪爽脾气暗暗叫好。
杨飞宇道:“说起此事也容易,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豹不平平生专为别人杀人,以此换来各门各派的一招两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杨飞宇武功如此高强,还要亲自求他,实在是出乎意料。
“谁?”豹不平也自知杀人无数,听得这话也并不惊讶。
“丐帮丁一指。其他休问。”杨飞宇正色道。
众人一听,显示吃了一惊,又觉得情理之中,这叛帮之徒,要让杨帮主亲自杀他,便是辱没丐帮,最好就是人不知鬼不觉的料理了他,还能保全丐帮颜面。
豹不平听杨飞宇吩咐,也不好再问,只好点头答应。
杨飞宇走出厅堂,来到院中,道:“我教你一式降龙十八掌,到时便用这招了结了他。”
豹不平一听心中大喜,他知道在丐帮只有立了大功才能得帮主一招两式的传授,这时听来浑如做梦。
豹不平道掩住心中欢喜,道:“是。”
杨飞宇平地起式,双掌交叉,轻跃而起,一掌打出,虎啸龙吟,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豹不平心知,只这一下,哪里学得会,顿时心中又不免失落。
杨飞宇看穿他的心思,道:“等你临行时,我再指点你这一掌的要诀所在。”
豹不平大喜,连连道谢。
当下,众人在白双鹰灵前轮流守夜,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