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竣摇头道:“不,杜侠士,他们是来擒我的,与你无关,想来也不会多为难你,你快走才是!”说罢向杜聪狠狠使了一个眼色。
杜聪会意,原来这是张竣是让他去找援兵之意,他道:“湘王,您保重!”双腿一夹,喝了一声:“驾!”策马向左侧突围而去。
两队人马离得近了,成弧线状向他二人围去,首尾相接,成了一个大圆,把他二人包围在其中,马上的军士张牙舞爪,口中“嗬嗬”有声,举着大刀向他们冲了过来。
张竣倒吸一口冷气,他心道:“这等虎狼之师,也只有王进能够练得出来!”见杜聪要被围住,立即撒开马缰,喝道:“本王张竣在此,有种的便过来吧!”一甩马鞭,打在大马臀部,向右侧跑去。
这两队人马认不准他二人身份,但也不能瞻前顾后,势必会放走一人,这些军士出征之前得到王进密令:擒获张竣者,赏银两千两,官拜参将!听得张竣自报家门,自然是欣喜若狂,快马向他奔去,唯恐封赏落到他人之手,杜聪瞅准时机,一脚踢翻了一位军士,抢走了他的马,绝尘而去。
……
三日前,浏阳城内,军营之中。
一阵清风缓缓地吹起帅营的布幔,只见帐中坐着一位大汉,这大汉身穿甲胄,盘膝而坐,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两坛开了封的烈酒,浓郁的酒香味笼罩了整个军帐。
这大汉左手端着一个青铜就被,右手高高举起一坛子烈酒,正往那酒杯里倒,他双眼迷离,面颊通红,打了一个饱嗝,一股浓浓的酒味从嘴里散了出来,右手摇摇晃晃,烈酒大都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将军!您要的舞姬……”
一位男子领着一群浓妆艳抹,身穿红色罗纱裙的舞姬走了进来,这男子约有三十岁模样,白面无须,他头戴纶巾,手执羽扇,轻轻地挥着,举止之间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像是一位乡村的教书先生。
“嗯?”
那大汉抬起了头,醉醺醺地道:“原来是刘先生。”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快坐!”
那男子依言坐下,问那大汉问道:“将军,可以开始了吗?”
大汉沉沉地点了点头,那男子向随行的乐师示意了一下,刹那间丝竹管弦声响起,伴随着欢快的乐曲,舞姬们翩翩起舞,此时虽为冬季,但这军帐中好似春日般温暖,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大汉瞧着面前的舞姬,咧着嘴,痴痴地笑着,叫了一声“好!”端起酒坛,要往酒杯里倒酒,他倒了许久,发现那青铜杯子依旧空空如也,皱了皱眉头,怒道:“怪事,这般杯子莫非是漏了?怎的倒这么久都还没倒满?”
一旁的男子正要提醒他酒坛没酒了,此时那大汉忽的怪吼一声,重重地将那坛子放在桌上,“砰”的一声,酒坛炸裂,乐师吓得不知所措,立即停下了演奏,舞姬们也受到惊吓,“啊”的一声叫出来,跪在地上。
大汉见舞姬们停下舞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谁叫你们停了?快跳,老子还没看够呢!”
舞姬们唯唯诺诺,只吓得胆战心惊,一颗心扑通通地乱跳,可无奈之下,只得轻移云步,这边乐声响起,又跟着节奏,舞了起来。
大汉见此,顿时眉开眼笑,好似坠入万花丛中,他咧着嘴,口中不住地说道:“好……”
大约过了一刻钟,舞姬们都跳的精疲力尽,浑身冒汗,大汉也看够了,这才摆了摆手,道:“都停下吧。”
舞姬们都缓缓舒了一口气,心中皆道:“总算是结束了!”正要拱手告退,却见那大汉满脸淫笑,道:“美人们,都上前来,让本将军瞧瞧你们的脸蛋美不美……”
舞姬们面面相觑,一脸的担惊之色,她们口中虽是应道:“是……”但却无一人敢迈起脚步,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汉“哈哈”笑了两声,“砰!”的一声,他将手里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吼道:“没听到本将军的话么?怎么还不滚上前来?”
舞姬们又是“啊!”的一声惊叫,转眼之间全都俯倒在地,个个吓得面如土色,额头上冷汗直冒,口中道:“奴婢该死……”
大汉像是醉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骂道:“哼!真是岂有此理!既然你们不愿上来,本将军下去便是,还不都是一样?”
只见这大汉身高八尺有余,生的虎背熊腰,鹰鼻阔口,一张紫棠色的国字脸上刻着两道刀疤,相貌确实是骇人无比。
舞姬们见这大汉站了起来,纷纷把头埋低,唯恐与大汉对视,她们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地面都被打湿了一片。
大汉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一个台阶没踩稳,“咣当”一声摔在地上,舞姬们都抿着嘴,想笑出声来,却又不敢,场面显得有点滑稽。
这大汉平躺在地上,骂了一声:“他奶奶的!”双腿一曲,试图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他连着试了两下,均未成功,无奈之下只得抚着地爬起来,舞姬们见他起身,一步一步往自己移来,身子颤地更加厉害,头也埋地更低了。
大汉走到舞姬们面前,黝黑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道:“适才本将军跌倒,你们不去扶我倒也罢了,为何还嘲笑本将军?”
舞姬们纷纷喊冤,为自个鸣不平,道:“将军冤枉啊!小女子哪里敢嘲笑将军?”
大汉冷笑道:“你们当本将军是聋子么?适才我明明听到有人在笑,要么自个儿站出来承认,那本将军只杀她一人,嘿嘿,若是没人承认的话,那……”他顿了一下,语气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只听他轻描淡写地道:“就把你们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