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尚未来得及答话,黑脸汉子却站起身来,神色显得异常不善,他骂杜聪道:“你小子是谁?这官邸是何人所有关你甚事?为何要来打听这个?莫非你也想插上一脚不成?!”
话音刚落,牧野一个箭步,冲到那黑脸汉子面前,一把抓住黑脸大汉的衣襟,喝道:“你这黑厮,把嘴巴放干净些!”
“嘿嘿,爷爷平常就是这么说话,嘴巴干净不了!”
黑脸汉子抓住牧野的手,回骂了一句,便要甩开,可牧野那双手如同千斤重的大石头,牢牢地抓着,任凭那黑脸汉子使出吃奶的力气,脸涨得通红,也是纹丝不动。
“师弟,快放手!”
杜聪见二人言谈不善,矛盾愈演愈烈之时,急忙开口说道,他在心中却是暗暗冷笑道:“这黑脸大汉虽空有一身力气,脑子却不怎么灵光,我什么都还没问,他自己却全交代了。看来我猜得不错,这三人合伙做了一场闹剧,不过是要到那‘刘府’踩点,探一探虚实,今夜想必他们定会有所行动!”
牧野“哼!”的一声,极不情愿地松开手,待牧野刚一撒手,黑脸大汉骂道:“你这小子!”趁势举起拳头,便要往牧野脑袋上打去。
“黑牛,住手!”
只听一声爆喝,宛若雷鸣,众茶客心中又是一惊,回头望去,只见那茶铺老板提着大茶壶,不声不响地站在黑脸汉子身后,他满脸怒容,显得极是不悦。
黑脸汉子扭头看了一眼茶铺老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举起来的拳头也收了回去。
茶铺老板放下大茶壶,向杜聪牧野二人赔礼道:“二位莫怪,这黑脸汉子性格莽撞,动不动便要出手打人,骂人吵架更是家常便饭,适才他有得罪二位的地方,在下代他向二位赔罪,还望二位多多见谅!”
他说罢后,在黑脸汉子耳边低声说道:“快回去,此地人多眼杂,若是把正事耽搁了,你可吃罪不起!”语气甚是严厉。
黑脸汉子却像个任性孩子似的,一动不动地在椅子上坐着,他嘴里嘟囔着:“我就不回去……”
“你……”
茶铺老板本欲开口再骂,却被杜聪打断道:“老板,在下不过是有几件事要问,何必这么紧张?这黑脸大汉是叫黑牛吧?一身蛮力,性格鲁莽,真是名如其人。”
“哈哈……”茶铺老板赔着笑脸,道:“客观瞧您说的,说到哪里去了,有什么事尽管打听,不是我吹牛,在下外号‘包打听’这方圆十里之内,还没有我不知的事呢!瞧您面生,是头一次来到这里吧?您是问路呢,还是打听人家?”
“哈哈……”杜聪微微一笑,道:“老板真是个老江湖,在下佩服!”
此话一出,黑脸汉子和那书生都是一惊,他俩对视一眼,暗暗呼气换气,一双拳头看似没有变化,却是握了松,松了握,仿佛是时刻准备着出拳。
“大家都这么紧张干什么?在下绝无半点干涉你们的意思,只是适才从那巷子里经过,正巧遇见那‘刘府’中的管家带着一伙仆人出来殴打乞丐之事,在下心中愤慨,只是想打听打听,这‘刘府’里住了个怎样的大人物?”
杜聪暗中观望着书生跟黑脸大汉的一举一动,见他俩神色不对,急忙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真是一场误会。”
茶铺掌柜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故作轻松地说道,他指了指巷子里的‘刘府’大宅,冲着书生说道:“柳云,你读过一些书,语言精练,给这位客官讲讲吧。”
书生干咳了一声,正要开口回答,却见那黑脸大汉猛地站起身来,骂道:“这‘刘府’住了挨千刀的狗杂碎,名叫刘成,这厮整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俺们这些老百姓都受够他的鸟气了!老天爷怎么不开开眼,派出一位天兵天将,一刀把他宰了呢?!”
“住口!”
茶铺掌柜冲着黑脸大汉骂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张口便是骂人的污言秽语,特地不让你开口,柳云,你再补充一点。”
书生点了点头,道:“阁下初来此地,有所不知,这‘刘府’原先是本地的一位员外的官邸,那员外为人慷概,乐善好施,方圆十里之人都十之八九都受过他的恩惠。后来湘王攻下湖南,便派了他的一位远房亲戚来镇守此地,想必阁下也猜到了,湘王派来镇守此地的那人便是刘成。这刘成来到此地,真可谓坏事做绝,好事不做,他先是找了个借口将员外一家老小赶出湖南,又霸占了员外的房产,改名为‘刘府’。”
杜聪道:“原来如此,在下适才经过时,有幸见到那‘刘府’中的状况,在下见里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不知这又是为何,莫非明日是那刘成大喜之日?”
“哈哈,阁下猜得不错,明日确实是刘成的大喜之日!哈哈,只不过对人家新娘子来讲,却不是这么回事!”
茶铺掌柜惨笑几声,跟着叹息道。
“啊?”杜聪脸上布起了疑云,追问道:“这话又该当怎讲?还望老板明示。”
“这刘成啊,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凡是被他看上的姑娘,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魔爪,不是被他强行娶过来当老婆,就是夜里悄悄潜入到人家姑娘家里,进行奸污,好多姑娘都被他逼得上吊自杀了。这不,他又看上了一位姑娘,正张罗着操办婚事,准备明日大婚,将那位姑娘娶回家来。”
茶铺老板苦笑着回答道,一脸的愤慨与无奈。
“如此暴行,难道就没人能管得了他?!”
牧野原本静静地听着,听到此时,再也忍不住,他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唉!”
茶铺老板长叹一声,道:“那湘王可是这湖南之主,他的亲戚,湖南境内有谁惹得起?况且这刘成还学过一点武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又怎敢惹他?”
“嘿嘿”
牧野冷笑两声,道:“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能惹得起他的人!”
说罢,他转身走出茶铺,向着‘刘府’冷冷地望了一眼,便沿着大街走了,杜聪忙抱拳向茶铺掌柜,书生,黑脸汉子行了一个辞别礼,一溜小跑,追上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