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聪说罢,望着酒馆掌柜,道:“掌柜的,我说的可有错误之处?”
酒馆掌柜吁了一口气,道:“没错,正是如此。”
牧野“咦”的一声,奇道:“掌柜的,你能将刘达骗到此地,究竟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
酒馆掌柜脸上一红,指着杜聪,惭愧道:“还是让他代我说吧,这等丢人的事,我可将不出来。”
杜聪微微一笑,问牧野道:“师弟,与刘达一块来的那三位青衣书生你可还记得?”
牧野点了点头,骂道:“怎的会不记得?哼,三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见刘达失了势,立即翻脸不认人,还倒打一耙,真是猪狗不如!”
杜聪道:“正是那三人!我若是猜的不错的话,这掌柜的正是买通了他们,让他三人在刘达面前不住夸赞这位姑娘如何貌美如花,国色天香,偏偏这刘达是个好色之徒,那三位书生不住添油加醋,盛赞这姑娘美貌,这才使得刘达色心大起,将他引到了此地。”
牧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转身向酒馆掌柜夸道:“高,真是高明,这等计谋也能想得出来,真是好手段!”这牧野毫无心机,过于单纯,所说之言皆是出于本心,丝毫没掺杂半点讽刺之意,可那酒馆掌柜听到牧野这般夸赞自己,简直比破口大骂他还要难受。
牧野转过头来,问杜聪道:“师兄,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能参透这其中的计谋?”
杜聪笑道:“此事还要从掌柜的初见咱俩开始说起,那时你我刚跨入酒馆,掌柜的一看,顿时变得一脸失望,还要赶咱们离开,可待他见到刘达四人之时,霎时满脸喜色,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那时我只道这掌柜的生意做得多了,以貌取人惯了,也没加在意。”
“后来我偷偷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掌柜的时不时与那三位青衣书生眉来眼去,暗中传神,好似他们早就认识,串通好了,那时我心下起疑:他一个小小酒馆掌柜,怎的与这些人攀上了关系,他究竟有何意图?”
“我潜运内力,留心去听,发觉那三位青衣书生与刘达所谈论之事,皆是与这位姑娘有关,我便大胆猜测:这掌柜的与那三位青衣书生勾结好了,只为把刘达骗到此地,然后趁机将这位姑娘引荐给刘达,若是双方都中意的话,正好促成这段‘佳缘’!果不其然,适才我听到这姑娘道:‘爹,我不想嫁人,你又来帮我安排婚事了。’这句话时,更是确定无疑。”
婉儿呆呆地站在一旁,早已羞得涨红了脸,白了一眼酒馆掌柜,撅着小嘴,快步走回了后厨。
杜聪说罢,那酒馆掌柜长叹一声,歉然道:“正是如此,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唉,只怪我一时财迷心窍,嫁女心切,这才想了这样一个馊主意,把刘公子骗到这,谁知却引来了赵虎这个煞星!我真是糊涂啊!”
他顿了一下,抱拳向杜聪牧野二人感激道:“多谢二位侠士!若没有你二人出手相救,那杀千刀的赵虎定会辱没了我女儿的清白,我活到了这把年纪,这条贱命早就不值几个钱了,没了便没了,可怜我那闺女才十八岁,这要是传出去,还让她怎么做人啊!”
牧野愧疚道:“掌柜的,此事事出有因,与我师兄弟二人也有点干系,可也不能全都怪你。”他心道:“那刘成明明与‘昆仑派’五位白袍客沆瀣一气,更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为何传到长沙城中却变成:刘成蓄意谋反,毒杀昆仑派之人!这中间究竟是谁故意歪曲了事实真相?唉,若是我不杀刘成,这刘达也不会蒙受不白之冤,为赵虎所杀了。”他见这刘达虽骄狂好色,但赵虎欲非礼婉儿之时,却敢站出身来,大声呵斥赵虎等人,这等勇气,着实让牧野对刘成敬佩三分,刘达之死,他心中过意不去,心下略带愧疚,此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酒馆掌柜诧异道:“这……这又是从何说起?”
牧野还未开口,却听杜聪连忙咳嗽几声,接过牧野的话,抢先一步说道:“我师弟埋怨我二人出手太晚,这才导致事端变成这般,我俩若是早一刻出手,恐怕那刘达也不会命丧黄泉了。”
杜聪深怕牧野一个不小心,将自己与齐川三人联手杀害刘成与昆仑派五人之事泄露出去,到那时,走漏了风声,定会惹来昆仑派与湘王两方势力共同追杀,仅凭他二人之力,难以对付,还是不要泄露消息的好,这才抢先一步,替牧野圆了此话。
酒馆掌柜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半点怀疑,道:“哪里哪里?若是二位不在这,小老儿我早就成了刘成的刀下鬼,我那苦命的女儿的清白也保不住,二位出手不迟,一点也不迟。”
杜聪暗暗舒了一口气,心道:“好险,多亏我机智,为师弟圆了这个谎,不然他说漏了嘴,定会惹来诸多麻烦,还是先将此节跳过去的好!”问道:“掌柜的,照你这么说,这‘羽领军’是湘王的贴身侍卫,可为何他们却敢如此大胆妄为?难道湘王就不管管?!”
酒馆掌柜叹道:“湘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羽领军军士’中个个都身怀绝技,立有战功,湘王虽知这些人大都品行不端,私底下做些欺辱百姓的恶事,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若真是要他处罚这些军士,那可是如割了自己心头肉,谁能舍得?”
杜聪冷冷一笑,道:“原来如此,今日我就让湘王忍痛割爱,好好处罚一下这些违背军纪的军士,来为你和你女儿讨回个公道,二来还刘达一个说法!掌柜的,劳烦你去端一碗清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