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说“我们”。
究竟是把任西爵给当成了自己人,还是自己已经混乱的不堪一击。
她不敢去想。
只是知道,如今这关系应该是断了的。
至于为什么,又是怎么去断了的。
她还没想好。
那就……不妨趁着这个时间先甜一会吧。
任西爵察觉到了这一点,兰心娅不去看他眼底瞬间涌上来的欣喜若狂,只是自己去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的大街。
许久才是一声轻笑。
“外公他近来的身体不好,不如就买一些大补的东西回去给他炖汤补补身子吧。”
任西爵从货架上拿到了别人精心剔出来的骨头,对着兰心娅晃了晃。
兰心娅却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去看其他的食材了。
许久后才是一声轻叹。
“嗯,买了这个以后去买一些玉米什么的,然后和汤一起炖。”
兰心娅又在挑选新鲜的玉米的时候,突然抓住了一只温热的手,她愣了愣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任西爵一贯的笑脸。
“嗯,你今天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以前可都是拉着脸的,连几句话也不想和他说的。
兰心娅想了想:“应该是今天的天气不错吧。”
任西爵:“……”
任西爵看着面前扔着的这些玉米,自己纠结了片刻也是无奈的一声轻笑,不过这样也好。
只要能靠近她一些。
哪怕只是一点点。
也是好的。
车子停在了车库里,兰心娅不经意间抬眼看了一眼,这四周的布置还和很久前的一样,不过是这车库边上的不远处似乎多了几个摄像头。
她多看了几眼。
却是低低一笑:“你在这车库里放了四个摄像头?是来防自己的吗?”
他就不怕自己车震的时候,那什么的……
任西爵似是笑了一声。
“四个?不,我放了十个。”
这个地下车库里只停留了十辆车左右,这么狭隘的空间里放这么多的摄像头,并且能看到的却也只是这四个……
兰心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底一震。
然后她偏过了头。
任西爵下了车,然后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提了下来,这才又走到兰心娅车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兰心娅抬眼看他,差一点就跌入了他的眼睛里,若不是今天和徐风来说的那些话,若不是她告诉自己的事情……
可是她说的话可信吗?
如果不能信的话呢?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兰心娅微微的抬起了眼睛,目光狡黠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我今天是去见了徐风来的,你猜她为什么要针对你?”
任西爵微微一怔。
兰心娅看到他眼底有什么东西破碎的痕迹,他愣了愣并没有说什么,这气场却是陡然之间变得阴沉逼人。
兰心娅云淡风轻的一个摆手笑得灿烂无邪:“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现在是许沉歌,也怎么可能会去见徐风来呢?要是因为和她交了一年而把我的身份给扯出来了,这就是真的不好了。”
说话间。
她已经拉开了车门。
顺手的从任西爵手上提了一袋东西,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幅熟黏的好哥们的模样:“哎,我跟你讲啊,一会进去还是说我是许沉歌,只是说我和兰心娅长的很像是个好哥们啊,不然被他们看出来破绽来了就不好了。”
任西爵没有说话。
只是片刻之后似乎是一声轻笑。
声音却是陡然就沉了下来,夹杂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打量:“你……你是生气了吗?”
兰心娅故作吃惊的看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的眼睛太过明亮。
任西爵在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副局促的模样让他看着有些难过。
于是他便也就噤了声。
再次进了任家的门,兰心娅又看到了那个保姆,她依旧是看到她条件反射的就想去唤少奶奶,后来发觉出来了不正常才噤了声,低下头不情不愿的唤了一句许小姐请。
兰心娅有些忍俊不禁。
便走过她的身边的时候对她粲然一笑:“你很可爱呢,我也认识兰心娅,只是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如果她在的话,我想着你们两个应该是能做朋友的。”
保姆怔了怔。
任西爵首先反应过来,把自己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她:“外公和太太现在在哪里?”
保姆指了指楼上:“老爷之前是醒了的,太太去照顾他了,现在应该是在二楼卧室里。”
任西爵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厨房:“你去做饭吧,暂时不要吵醒他们。”
兰心娅指了指楼上:“外公的卧室还是没变吧,在最里面的那向阳的一间是吗?”
任西爵点了点头。
兰心娅晃了晃手上的百合花。
“我去看看他。”
任西爵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可是你现在……”
兰心娅没有听他说下一句便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也是明白不会让自己露馅的,你放心吧。我只是许久没见过他们了,有点想念他们了。”
这也是……
最后一次了吧。
她对待感情总是挑剔而又苛刻的,如果是真的背叛了的话,那么这个人也是这么的没需要了。
任西爵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的话。
他毁了的不止是陈歌的命,还有自己的心。
任西爵虽是察觉出来了这好像是不对的,但是最后也是没说什么的,只是看着她提着裙摆上楼的背影微微的皱起了眉。
如果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
也是出在徐风来身上。
卧室里。
窗台上的一盆盆栽看不出是什么花草,只能隐隐的看出被刚才的雨水打的东倒西歪的,好生消瘦的模样。
任太太正端着一碗粥放在手里吹着气。
许久后看到外公一直抬眼看着外面,又想起来自己的儿子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便难免有些不满:“我真的是不明白了,那个许沉歌是多像心娅啊,竟然让西爵他只看了一眼就迷恋上了,这就好里是动不动就往那里跑,连公司都不管不顾了。”
外公突然记起来自己看到的那一张脸。
隐忍坚韧,带着几分的不服输和倨傲。
清丽的脸,微微咬紧下唇眼底尽是不甘心的模样。
他思忖了片刻,突然道,“我总是感觉着那个许沉歌应该是和心娅有些关系,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像?”
“这世界上像的人多了,我看着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又可怜了一音了,当年有心娅在的时候,是有刘默诗,我看不到心娅。现在心娅也没了,却是又出来了一个许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