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娅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奈,根本就没有被抓住了的觉悟:“我只是想着安先生你都病成这个模样了,我这些天吃你的喝你的,总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吧?”
安得拓微微挑眉。
唇角绽了抹嘲讽的笑:“你到底是想着救我还是捅我一刀子?”
兰心娅正色道:“哎呀你这就误会我了,我是多么好的人啊,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呢?重点是安先生你还对我不错,我啊,是良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安得拓的眉皱的都能憋死一只蚂蚁,他咬紧牙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你闭嘴,别说话了。”
兰心娅果然乖乖闭嘴。
安得拓躺在地上虚弱的大口呼吸,他在隐忍着什么,眉间眼底俱是痛楚和难受,额上也很快密布了一层冷汗。
兰心娅想起他的温度。
“你是怎么了?”
安得拓淡淡道:“你管我干什么,我死了不是正好如你心意吗?”
兰心娅想了想讥笑:“如果你没有给老板娘说过我有病出门不要给赶回来的话,另外准备了足够的钱和吃的和手机给我的话,我倒是能不管你。”
兰心娅慢慢站起来。
蹲的太久了,她感觉自己的头还是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胸口也是重的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些比她刚醒来的浑身无力真是好太多了。
兰心娅弯腰伸手把安得拓给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身上,安得拓还真是够沉的,差点没让她栽地上。
万幸是她还有点力气。
兰心娅踹着气没好气的道:“我劝你还是尽快把钥匙和钱给我,否则你在这里病死了也没人会知道。”
吴十一没来美国,至于去了哪里,兰心娅是不知道的,估计也只有安得拓和吴十一两个人才知道了。
吴十一那么精明。
安得拓比他还精明。
安得拓还在嘴硬:“你把我放在床上歇一会就好了,钥匙不在我这里,钱包手机统统不在。”
兰心娅闻言眼睛一跳。
这世界上就是有人这么不要命,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恨恨的把安得拓给扔在了床上,又去摸他的口袋,摸了半天的没摸到手机和钥匙,别说这些东西了,就连钱都没有一分。
兰心娅无奈扶额叹气:“安得拓我真是败给你了。”
这人真的是不要命了。
安得拓本来还因为这重重一摔而有些不舒服,现下听了这话却又笑起来。
笑声虚弱,却根本不停止。
“你是不是很恨我?”
逃跑的可能性今天没有,那以后也就不会有了。即便是她跑了出去,这天大地大她又不通英语,也是下场凄惨。
如果任西爵正好再来找她和她擦肩而过……
啧,命运真是卧槽了。
兰心娅没好气,也不回头:“恨死你了。”
安得拓还是在笑。
兰心娅到底也不能真的就这么不管他,于是起身到卫生间打了一盆水,两条毛巾浸湿了,一条放在冰箱里,一条就给安得拓擦了擦脸和手。
安得拓有些懵。
“你在……做什么?”
“免得你死了我也饿死在这里。”兰心娅淡淡解释,然后起身到冰箱里拿了毛巾盖在了他头上。
安得拓因为这冰凉的触感微微皱眉。
但是也只是皱了皱眉。
向来如此,什么痛楚到了他这里都不过是皱了皱眉,皱眉之后就再也没有情绪了。
只是这波的头痛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都快压不住了。
临近昏迷的时候,安得拓看到兰心娅在胡乱翻着东西,他的手机早就扔了,那一定有定位系统是肯定不能用了,可现在她没有钥匙又不是诚心想着逃跑的,按理来说会很乖。
他这才感觉安心。
闭了眼,沉沉睡了。
醒来的时候,天光乍破还未全亮,他躺在床上,正要就看到外面透过来的昏暗的光。
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却是意外的听到了兰心娅有些喑哑的声音:“醒了?”
他顿了顿转头去看,兰心娅就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
这个姿势像极了前段时间他的坐姿,不过现在反过来了。
他又轻笑,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兰心娅继续道:“这是遗传病吧?我看你似乎身体非常不好,昨天一晚上睡得也不踏实,一直在叫着一个名字。”
安得拓神色微怔住。
片刻后,他无所谓的笑,一贯不入眼底的笑:“叫一个名字啊,难道是叫兰小姐的名字?”
兰心娅摇头。
“那是我的老情人?”
“什么名字也不记得了?”兰心娅嘲讽的一咧嘴,“你还真是薄情啊,只记得你的老情人,却连名字也不记得了?”
安得拓笑得粲然:“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兰小姐这是吃醋了。”
“不可以。”兰心娅打了个哈欠,淡淡道,“睡够了吗?睡够了揪起来,我得睡了,因为担心你半夜猝死我也会饿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可是照顾了你一晚上。”
安得拓没有说话。
默默起身,看到兰心娅揉了揉眉心,也没空去洗澡,径直爬上床,很快就进了梦乡。
安得拓看到锅灶上的饭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白粥,一碟咸菜和几个鸡蛋,周围放着一杯牛奶。
他心里一动。
像是有根羽毛划过心尖,带了些许的痒,让他感觉连带着鼻子都有些酸了。
这种简单的早饭没人给他做过。
除了那个人。
任西爵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找了半晌才终于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是一家不大的诊所。
他直接推门进去,果然就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以书盖脸沉沉睡觉的人,任西爵皱了皱眉,咳了好几声都不见那人醒来,才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
那男人震醒了。
样貌倒是秀气干净,他慌忙抓住脸上掉下来的书,仓皇道:“咋了咋了,地震了?”
他口中说的是地道的中国话。
任西爵欺身而下,眸色阴鸷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老大呢?”
那人怔了怔,单手捂住下巴饶有兴致的道:“居然说的是中国话,你是中国人,是什么人?”
“他朋友。”
“不是简单的朋友吧。”男人把书给放在桌子上,啧了一声,“我和他是双胞胎,平日里他装作我我装作他的,不知道骗了多少人,连爸妈都有一时间分不清楚的,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任西爵风轻云淡:“他从没有你这么慌张过。”
“……”男人啧了一声叹气,“这倒也是。”
什么时候装一下都可以,但是现在装被吓到了还是未免会露出点蛛丝马迹。
“我哥他去旅游了,去了大半个月了,不过我和他一起上的学又一起学的医,你把你的病情跟我说一下,我也能给你治。”
任西爵却不理他:“你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就这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