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问题他一直没得到答案。
到最后也不过是朴生笑着反问他:“这么折磨我,是因为你不觉得我会疼是吗?”
到朴生死他也没得到答案。
没想到倒是在这里得到答案。
肯定心中愤懑不平难过万分了。
朴生打开门,男人果然倒在床上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床边扔了一地的廉价的酒瓶。
她轻声走过去,“你的死期到了。”
男人酒意未醒,他骂了句什么转身又睡了,朴生却眸中戾气尽现,忽的捡起空的啤酒瓶摔碎了,拿着里往他脸上戳!
“啊——”
男人终于从剧痛中醒来。
啤酒碎片插入他右眼里,还有扎进脸上鼻子里的。
血很快就滑下来染脏了他的手。
朴生却笑了:“嗯,用血洗洗你的手,应该会干净一点。”
眼睛处的剧痛告诉男人这眼睛肯定是废了,他低吼了句什么抬手就站着朴生打过去!
“妈的,真是个贱蹄子!”
朴生拿剩下的啤酒瓶挡住,却被挡住他这一巴掌,整个人狠狠撞在身后的墙上。
唇间溢出一声闷哼。
男人猛然拔下来碎片,抓住朴生头发就狠狠给了她几个耳光,打的朴生头脑有片刻的恍惚。
“妈的,都是你这个祸害灾星!老子玩过多少女人,怎么就在你一个未成年身上栽了跟头!”
朴生笑容粲然而无辜:“是啊,怎么就在我身上栽了跟头呢?”说着她就摔了手中的酒瓶,拿着破碎的碎片就又往他心口的位置扎!
剧烈的痛意让男人怒火中烧。
“我弄死你!”
他伸手也把手中碎片对着朴生的脸砸过去!
在她脸上留下许多碎片伤痕。
血斑驳不一。
却没伤到眼睛。
男人料定她会因为痛意微微收手,却没料到她不仅没有收手,反而力气越来越重,男人的眼睛被血染了根本看不清,再加上这段时间荒淫颓然,早就没了能和这小女孩抗争的力气。
只是这时候他还没相信。
真正害他的会是一个今年还没有十八岁的女孩,那个一向在他身下呜咽着承受他施虐的小女孩。
她没有挣扎反抗的力气。
却在这时候狠狠拿碎片扎入了他心口。
男人没有力气在抓住她,整个人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的碎片上,发出一声闷哼,片刻后整个人在轻微的呜咽呻吟,眼神却涣散了。
朴生冷笑:“放心,你死不了。”
她松一口气,用手胡乱的擦了擦脸,又蹲在他面前轻笑:“当年你也是这么对我的,你还记得吗?就差一点点。”
朴生指着他心口的伤口。
“你说你有分寸,弄不死我。我今天也是掌握着分寸的,就差这一点点,你死不了。”
男人眼睛里终于有了惊恐:“你、你是……”
“我啊,我是朴生。”朴生轻笑,“对,我就是从地狱里活着出来报仇了,上辈子没弄死你,这辈子我怎么能放过你呢?”
她舔了舔滑下来的血。
眼底的嗜血神色愈深:“放心,你死不了的,等下半个小时后就会有人来救你了,是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
朴生看到他眼底里的惶恐,忽的又笑了,“对,就是你借的高利贷的那群朋友。”
那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男人眼里终于现出了绝望的暗红。
“他们会救你的,肯定会救你的,否则你死了的话,他们就真找不到钱了。”
他们手段花样更多。
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实在轻而易举。
男人终于慌了:“你……求求你,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不能落在他们手上,绝对不能……”
她很满意听到这一声求。
“我也求过你很多次。”她的手指温热停在他脸上,似是带了几分眷恋依依不舍,“孩子的时候我求你,烙下第一朵花的时候我也在求你,可是你说你越听到我求你你就越兴奋。当时我不懂,现在我懂了。因为现在……”
她指尖停在他眼睛上的碎片上。
手指猛然下压。
耳边瞬间回荡着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在他昏厥的前一秒,朴生笑:“因为现在我也很兴奋,所以我不会帮你的。”
男人昏厥。
朴生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现在必须得离开这里,否则高利贷的人追过来了连她也不回放过。
这里再没什么钱了。
朴生冷眸微微眯起,也没时间换一身衣服,直接开门要跑。
刚开了门,她的脚就仿佛定在了那里。
林轩正站在门口。
神色晦暗不明,眼底却俱是嗜血的猩红。
这副隐忍的模样她见过太多,每次他下决心要狠狠折腾她的时候,他都是这副模样。
她慌忙往后退。
终于是开始惶恐。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怔愣间,她已经退到了阳台,这房间太小,无处可藏身也无法可逃跑。
就是知道这一点她才毫不犹豫选择了这里,墓地就是让男人无处可逃。
可现在……朴生啧了声,暗暗的想,自己这还真是作茧自缚。
林轩径直朝她走来。
朴生终于是慌了,她大半个身子都向着外面,下面这是四楼,跳下去恐怕小命都没了。
“你别过来!”
她声音喑哑带着哭腔,林轩终于停住步子。
朴生咬牙,只是看他的模样就猜到他已经把一切来龙去脉都想到了一处。
还真是……精明不减。
“你到底想怎么样?”
朴生胡乱的擦了擦脸,不经意碰到血肉里的碎片,她微微皱眉却连一声闷哼也没发出来,“你知道我是朴生了吧。”
林轩默不作声。
目光隐晦不明,不知道是愧疚还是阴鸷。
但是很危险。
朴生冷笑了声:“没想到你还真聪明了,等我死了才聪明,我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你。”
她又微微抬眼嗤笑:“但你还是那么愚蠢,愚蠢的不可救药。”
朴生手紧紧攥起,片刻后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无力的松开,朴生看到他手心处有血滑下来。
良久,他哑声道:“你又活了三年。”
“是。”
“为什么……不来找我?”
朴生轻笑:“报复得一个个的来呀,你这老师不可能没教过你不要插队吧。”
“报复了我之后呢?你还要去报复谁?”
朴生毫不犹豫:“你父母。”
“不许!”林轩猛然道,“报复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们。”
到底是自己父母。
生养自己的人。
无论万恶不赦还是怎样,都不能。
朴生轻笑:“如果我真的要报复他们呢?你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