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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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靖王之怒

寒云颔首,“奴婢明白。”言罢,站在銮轿旁,面色肃然,“起轿!”

一小队宫婢太监送轿出宫,由春风殿管事姑姑寒云带着,直抵靖王府。

靖王连夜布置王府,如今整个靖王府好一通红绸漫天,喜庆欢愉的场面。只是靖王有言,不许来人道贺,也无需百官到场。这么做,都只是慕容元楹保护若倾城罢了。前朝公主,到底是不光鲜的身份。

不过这样也好,君不至,亲不来,反倒成全了两个人的世界,安静美好。

寒云径直将銮轿抬进靖王府,落在王府院落正中央。

慕容元楹一身大红喜服,笑得如阳光般灿烂,俊朗的面容荡开只有春日里才能展现的温暖。倾城……我的倾城终于可以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对着世界大声宣布,倾城是我的妻子,是我慕容元楹的女人!最爱的女人!

“王爷,姑娘身子有些不适,只能由奴婢们搀着才能拜堂。”寒云恭敬的施礼,言语不卑不亢。

“她还好吧?”慕容元楹心头一急,紧忙拉开轿帘。

“王爷!”寒云骤然挡在轿之前,面色微冷,“王爷,大礼未行……”

“是、是是,是本王莽撞了。”慕容元楹此刻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若倾城。

寒云使人搀出轿子里的王婉柔,缓缓步入厅堂。典仪早已静候在那,一声高呼,慕容元楹跪倒在地。王婉柔被宫婢搀跪着,毫无意识的与慕容元楹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以天为证地为凭,携手百年情不移;二拜高堂,生养之恩绝不忘,孝敬高堂恩爱深。

夫妻对拜,夫妻携手得比目,举案齐眉共白头。

慕容元楹之母华贵太妃已逝,自然没有高堂在座。三拜落定,他的手忽然伸向新娘的盖头,寒云的面色霎时剧变。

“王爷!”寒云以最快的速度按住凤求凰红盖头,“王爷未至新房,怎能先行揭去盖头,不吉利。”

闻言,慕容元楹的手缩了一下,却见寒云急忙唤人将新娘搀去新房。

随即,寒云取出事先带来的一壶御酒,倾了一杯双手恭敬的端到慕容元楹跟前,“王爷,此乃皇上钦赐御酒,千杯醉。敬祝王爷与王妃娘娘百年好合,缔结鸾凤。”

寒云这般言明,慕容元楹自然不能推辞,皇帝赐酒,何其荣光。

慎慎的接过,慕容元楹望着杯中之酒,眼底掠过一丝警惕。

心头隐隐不安,慕容元楹端着杯子始终没有喝下。

眼眸微转,寒云轻声浅笑,“王爷怕酒中有毒?”

嗤然干笑几声,慕容元楹抬眼看着沉稳的寒云,“皇兄赐酒,岂能下毒?只是本王不明白,为何皇兄突然舍得将倾城送出宫。”

心,漏跳几拍。寒云脸上却是滴水不漏的从容,“王爷多心了。既是皇上的旨意,想必定有深意,奴婢不敢揣测。何况此刻人已在眼前,难道王爷还对皇上心存疑虑?”

想来也对,慕容元楹敛了神色。

寒云继续道,“王爷放宽心,大喜之日理应高兴才是。新人还在房中等待,王爷莫要冷落了王妃娘娘。须知,春宵一刻值千金。王爷如此低调的举行婚礼,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不愧是跟在慕容元策身边的人,说起话来在情在理,让人无可辩驳,又不得不肯定她的说法。

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慕容元楹深呼吸,“臣弟谢皇兄隆恩。”

寒云欠身施礼,“奴婢使命已成,就此告辞。敬祝王爷与王妃娘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言罢,慕容元楹大步流星走向新房。

身后,寒云笑得诡异,转身领着一干人等返回皇宫。

任谁,都无法赢过慕容元策。谁都逃不了他的鼓掌之间。

推开新房的瞬间,慕容元楹觉得脑子有些嗡嗡作响,视线都有些恍惚。想不到皇帝的千杯醉如此厉害,只一杯便已昏醉至此。慕容元楹撑起身子跌跌撞撞的来到床前。

红纱帐中,美丽的女子面上遮着盖头,安然倒卧着,一动不动。床头的蜡烛架上,红烛跳跃得格外欢愉。明灭不定的火焰,璀璨得犹如摘取了漫天星辰之光。

倾城,我爱你。

春风殿,暖阁。

若倾城火急火燎,面露怒色,眼底忧心忡忡。白日里,她想到慕容元策的恐吓,心中担心慕容元楹,想要离开何园探一探风头。岂料何园外头站着一队太监,盯着她死活不让离开何园。虽然美其名曰,各宫在册封妃嫔,宫奴不宜出行。但若倾城隐约觉得,慕容元楹出事了。慕容元策,向来是个言出必践之人。

窦辞年引着她前往春风殿暖阁,恰好遇见来交令的寒云退出房间。见此,若倾城的愁结愈发加深。

暖阁前,窦辞年止住脚步,“奴才多有不便,公主还是自行进去吧。”

大步跨入房内,若倾城一脸愠怒,劈头质问,“你到底对楹哥哥做了什么?为何要关我?”

慕容元策的指尖突然捻灭一支蜡烛的烛心,冷然回眸看她,眸色凄寒无温,“若倾城,你似乎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闻言,若倾城心头一颤。敛了敛神色无声跪地,极不甘愿的施礼,“贱婢若倾城,参见皇上。”

“今夜有喜,朕不会罚你。”慕容元策笑得森冷。

头,骤然昂起,若倾城顿在那里,低头呢喃,“有喜?楹哥哥……”

“他以为娶的是你,所以朕便成全他,让他眼中的新娘子,当真成了你的替身。”慕容元策没头没脑的说着,听在若倾城的耳里,格外刺心。漫步行至若倾城身旁,他也不叫她起身,俯身去看她跪地黯然的模样,心底凄寒。

若倾城的眼底浮游着疼痛的痕迹,眸色有些涣散,涣散得令人心碎。

那杯酒!他让寒云下了烈性药。待慕容元楹迷蒙之际,便会将所见的女人看做心中挚爱。这是他的惩罚,惩罚慕容元楹不该觊觎他的女人,觊觎皇帝的女人。即便是他不要的女人,也不可以。

“你要楹哥哥恨我?”若倾城神伤哀怨。

“他会以为你跟朕是同谋。自然,他爱你多深,恨就有多深,伤得也更疼。若倾城,这样的了断,你可满意?”慕容元策满意的看她近乎绝望的表情,心底却如鲠在喉,有种憋闷的嫉妒。

她竟然为他哀伤至此!

简直该死!

若倾城抬眼看他,不敢置信的颤动羽睫,“他是你弟弟!”

“那他就更该死。”慕容元策眼底血戾,唇角冰冷,“他伙同大臣,将手伸到朕的后宫。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朕就要他自食其果。既然他缺女人,那朕便将女人送给他,岂非更好!”

“皇上!”若倾城歇斯底里,眼泪突然不争气的落下。心,疼得无以复加,“你就如此恨我吗?恨不得让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视我为敌,一个个离我而去。我已经一无所有,你还想怎样?”

陡然掐起她的下颚,迎上她泪眼迷离的面孔,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那是他的杰作。慕容元策眼底迸发出凌厉的寒光,“若倾城,朕要你生不如死。”

“你做到了。”若倾城泪如雨下。

他的目光陡然缩了一下,骤然松开她,直起身子换上不可一世的骄傲姿态,“朕要你彻底断绝与靖王之间的关系,否则……”

“否则,你又要杀人了,是吗?”若倾城神情呆滞,眼神空荡荡得可怕。整个人跌坐在地,任凭眼泪模糊了双眼。

慕容元策的心,突然狠狠疼了一下,愣在那里。

颤颤巍巍的起身,若倾城笑得凄美绝然,“其实何必费力,自国破那日亲眼看着父皇撞死金殿,我便明白,我与楹哥哥,永远都不可能。即便一切回到从前,即便我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赫敏公主,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只是你一直不明白罢了!”

身子单薄,倩影零落。若倾城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口,“谢谢你,让楹哥哥可以恨我,不必再为倾城区区卑贱之身,触犯龙颜。贱婢……告退!”

说这句话的时候,若倾城忽然泪流满面。

楹哥哥,会恨我?真的会恨我!

不,他必须恨我!

只要不与她牵连,慕容元楹会是荣光无限的靖王爷。一生富贵荣华,娇妻美眷在侧,幸福美满。

所以楹哥哥,无论如何要幸福呀!

慕容元策扭头看向窗外,远远的看着若倾城亦步亦趋的离开,那抹孤单孱弱的背影深深刺痛人的灵魂。不由的,五指微微蜷握,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

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总要等到过去,等到失去,才知道可惜。只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永远都回不到最初的地方。

窦辞年缓步走入阁内,躬身哈腰,“皇上,新晋的妃嫔可以侍寝了。”

深吸一口气,慕容元策正了正自己的神色,“兰姬何在?”

“回皇上的话,兰姬姑娘已是兰贵人,入住承欢宫。”窦辞年轻声道。

“去承欢宫。”慕容元策大步出门。

窦辞年急忙跟随,拂尘一甩,高声嚷道,“起驾承欢宫。”

春风殿外一隅,若倾城含泪冷笑。慕容元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在这后宫,最不足为奇的是美丽的女人。手,不自觉抚上脸颊的疤痕,心痛如绞。此时此刻,除了弄凉,她真的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