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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中的天堂:以色列(4)

我在网上看了好多关于尿不湿的说法,千奇百怪,实在哭笑不得。有的说布料对孩子的皮肤好些,尿不湿会让液体闷在里面;有的说尿不湿会导致孩子罗圈腿。

我觉得第一点虽然看上去合理,也是因为尿不湿参差不齐的质量问题。孩子尿了以后,好的尿不湿面上还是干的,你拧不出水来,这是高科技吸水因子材料做的。这样,孩子的屁股一直是干爽的。伊娃尿过以后,我摸上去,尿不湿都是干的。所以只要及时换尿不湿,一般不会长尿疹。传统尿片对孩子来说没有那么舒服。一般的布料尿一点就湿了,尿沾在孩子屁股上会不舒服。我不反对传统尿片,并认为各有其优势。伊娃小时候即使尿不湿全满了她也不哭,应该不会觉得不舒服。我怀孕的时候给她买了两套屁股霜,几乎很少有机会用,只有在旅行的时候或者忘记给她换尿布的时候偶尔屁股有点红用一下,但是她还从来没有长过尿疹。

用尿不湿会罗圈腿的这个说法就完全没道理,甚至有点好笑。从伊娃出院开始,儿科医生就开了维生素D,说每日一片,很重要。宝宝很小的时候是长骨骼的关键时期,钙量摄取不足很容易导致罗圈腿、先天性哮喘(好像是跟肋骨发育有关系。我德语不好也许理解不完全正确,听托马斯的外公说他就是因为婴儿时期没有发育好胸腔骨骼引起的哮喘。虽然我不持肯定态度,但是罗圈腿一般都是摄钙量不足引起的)等毛病。我在国外很少看到罗圈腿和外八字的人,他们小时候都会很详细地检查和及时地纠正。伊娃生下来几周就必须去医院做B超,检查骨骼和内脏的发育情况。现在的德国人大部分都是用尿不湿长大的,并没有发现罗圈腿。所以这一说法完全不成立。

爸爸常常抱怨我把国外医生的话当作圣旨,这或许有点夸张,但是我的确更加相信这里的医生。当父母或者亲戚朋友告诫我一些坐月子和育儿经验的时候,我刨根问底想问出一些原因,他们只说是老祖宗的经验,并没有什么依据。而国外的医生会告诉我原理和依据,我一下子就能明白和理解。这是我相信医生的原因。

旅行时的安抚奶嘴

我们南下的时候要经过一些海滨小城,都是美丽而宁静的地方。我们住在一个海滨小城的一对老教师夫妇家中,是很漂亮的花园海景洋房。去的时候他们临时有事出门,就把家中的钥匙和车库钥匙给我们,并告诉我们厨房中哪儿有吃的,厕所在哪里,怎么样能上网,哪里可以睡觉。他们对只见面不到十分钟的我们非常信任,让我们独自入住在他们精心营造的房子里。我在以色列一直被人与人之间的那份信赖感动。都说以色列是残酷的战时国家,却不知这片土地上有很多地方没有的人性和温情,这也是我喜欢这个地方最重要的原因。

欧洲人形容以色列人为仙人掌的果实。他们外表坚硬带刺,内心却甘甜、柔软多汁。我所认识的以色列人,他们都内心善良、相信有爱。比如这对老夫妇,他们对待我们如同自己的儿女一样亲切。他们也有个两岁的小外孙时不时来小住,家里有关于婴儿的一切用品,他们全搬出来给伊娃用,伊娃喜笑颜开地搬弄着那些印着希伯来文的小玩具。

在这里伊娃能像在家里一样,有玩具玩,有澡盆洗舒服的热水澡,大大的浴巾包裹她,还有一个很大的婴儿床,所以她很早就乖乖地睡着了。夜里睡得很沉,几乎没有醒。她只不过是个三个月大的孩子,要不断适应周围不停变换的环境,我唯一能做的是让她感觉我一直在她身边。

那时候她几乎不用安抚奶嘴,需要找安慰的时候只能来我的怀里。这家的女主人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她告诉我应该尽量尝试给孩子用安抚奶嘴,能给我和伊娃很多帮助。那时候我不理解。从她家出来后,我偶尔一次再尝试塞安抚奶嘴给伊娃的时候,她竟然含住了,并从此就爱上了安抚奶嘴。

在后来无数的旅行日子里,安抚奶嘴不但给伊娃很多精神上的安慰,帮助她缓解环境变换的不安,帮助她快速入睡,也为我节省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我对女主人的话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再后来,伊娃到了能爬能走,会随手抓东西塞进嘴里的时候,安抚奶嘴还是防止她随便乱吃东西的一个好工具。

在国内,好多亲戚朋友不明白安抚奶嘴是什么,为什么总是让她含着,觉得这么含着不好,怕习惯了戒不掉。为此,我也担心了一段时间,伊娃含着的时候我总是想把它扯掉,伊娃通常不肯放。为此,我专门去网上研究了一番。最后发现伊娃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含着奶嘴,并不是完全依赖它,她只是在感觉不安全,想入睡或者情绪烦躁的时候需要它。因为有安抚奶嘴,伊娃从来没有吃手的习惯。奶嘴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喜爱和熟悉的玩具,所以我便放心地让她含着。之后她发现我不再想夺走她的奶嘴,她反而变得无所谓,有时候从她嘴里拿走奶嘴,她也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我便真的放心了。

后来听我表哥说他的女儿也喜欢奶嘴,一直含到三四岁,到了去幼儿园的日子也要带着去,后来不过三四天就不再带奶嘴去了,大概是因为其他的小朋友笑话她,就这么轻松地戒掉了。伊娃对奶嘴的依赖还远没有达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在国外,奶嘴几乎是每个孩子的必备品,我也就听之任之了。

夜晚的圣城墓地

以色列是个炎热、干旱的国家,有趣的是这个细长的国家从北到南都被水环绕。它的北部是地中海,加利利湖,中间有死海,南部是红海。以色列很小,从北部出发,开车经过所有的水域,一天之内直接到达以色列最南部的伊拉特,这里是与约旦和埃及交界的地方。我们带着孩子,不想太奔波,所以决定再去一次耶路撒冷。

傍晚的时候游走在耶路撒冷古城,路灯幽幽,墙头的雕塑充满着神秘色彩。走在狭窄的小巷里和高墙内,一股静谧的气息慢慢袭来。这安静和西墙广场的喧哗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

穿过厚厚的城墙,我们去了大卫王墓。按犹太人的规矩,带有宗教色彩的地方往往是男女分开行走,比如西墙,男人的祈祷区在左边,女人的祈祷区在右边。

每日小小的墓室挤满了去祈祷的人。墓室的通道也是分开的,我带着伊娃走了女人走的通道去墓室,托马斯走另一边。墓室其实很小,没有太多可以看的,只看到一个盖着布的棺木,里面有几个围着棺木祈祷的犹太女人。我对大卫王没有很多了解,随便看了看就出来与托马斯会合了。

这晚我们要住的沙发和我们碰头的时间比较晚,我们只能在耶路撒冷耗时间。在古城里转来转去,最后开车跑到了古城对面的墓地。

在耶路撒冷,我总觉得死人比活人要多很多。古城对面整个山都是坟墓。这里是宗教圣地,是离天堂最近的圣城,很多人都想死后埋在这里。我怀孕时去的人骨教堂是有个传教士来了耶路撒冷,在这里带了一把泥土回去撒在那个教堂的周围,人人都想葬在那里,何况这是真正的圣城呢。埋葬在耶路撒冷是很多宗教信仰人士的梦想。古城西墙对面的整个山坡都是密密麻麻的坟墓,远远看上去就是一个整整齐齐的石头山,那些石头全是墓碑。

我们想去山顶俯瞰耶路撒冷的全景,那夜景应该很漂亮。于是我们开车一路绕行,墓地的上山路只能容纳一台车,如果两车相遇根本没法过。墓地太密集,我们不熟悉地形很难找到通往山顶的路。走到半山的时候我们进入了死胡同,只能选择无奈地离开。

下了车,我们在墓地山的中间,看着对面灯火辉煌的圣城,夜风习习,内心觉得十分平静。或许因为身边有家人,也因为是在圣城,即使身在黑漆漆的墓地里,心中却并没有一丝恐惧。

开飞机的花花公子

在耶路撒冷的第二个沙发主是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人,过去他是以色列尖锐部队的特种侦察兵,开战斗机,复员后开各种各样的飞机成为他的最大爱好。他的沙发网主页上自我介绍第一句就是:我是那种被人称为花花公子的以色列男人。

以色列很多男人都是放荡不羁的样子,人长得帅,看起来风流倜傥。我长得并不算漂亮,胸前还挂着三个月大的女儿,却总是能收到那些年轻帅哥们的口哨声,这里是一个很容易产生艳遇的地方。

我的这个沙发主也是这样子。他不算很帅,有点邋遢。可能是他一个人住久了,没有女人来帮忙打理,自己又不喜欢自理。他的小公寓在城外的山上,我们跟着他的吉普车左转右转,快转晕了才到他家,那里是个很小的公寓。在山上特别冷,又没有暖气,我冻得瑟瑟发抖,怕冻着伊娃,给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

他的单身公寓又脏又乱。他家很小,我们只能睡在沙发上。只是沙发很小,睡不下我们三个人。他很热情地说:“这没问题,我的沙发是能打开的。”一边说一边自信地打开沙发,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沙发下全是垃圾。他有点尴尬,赶紧把沙发放回去。我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对我来说,住在什么样的地方我并不在意。我和托马斯骑摩托车旅行,有时候找不到旅馆就睡在建筑工地,已经没有那种娇气。我只是心疼女儿,她还那么小,怕她晚上睡不好,又怕她冻着。沙发上只有一个毯子,我和伊娃能凑合着盖。沙发主找来了一个当兵时候用的野营垫给托马斯垫在地上,还找来了他那时用的睡袋盖着,垫子和睡袋都很脏,托马斯并不在乎这些。沙发很窄,我把伊娃用睡袋、衣服、毯子裹好放在里面,我只能侧着身子睡,不然就掉下去了。漫漫长夜又冷又饿,实在是难熬。

其实,我们选择他的沙发有两个原因。首先,他是个有趣的人。比如特种兵的那些故事,那些我见都没见过的各种尖端的战斗机,各种生死一线的惊险经历都让我们很好奇。我虽然很累,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听他和托马斯的谈话。他之所以选择退役,是受不了来自家庭和自己内心的各方面压力,做特殊任务的时候整日整夜地难以入眠,因为稍有差池生死就在瞬间。后来他不想让妈妈担心,选择了退役。将来的工作还是想开飞机,比如去阿拉斯加开直升机,或者去飞机俱乐部做教练。

他说:“很可惜你们带着孩子,不然我可以开着我的吉普车带你们去以色列南部的沙漠里探险!”这一句话让我既神往又惋惜,勾起了我在摩托车上探索世界的回忆。但是看着怀里的伊娃,我又对自己说:算了吧,我已经有了天使,不要那么贪心。

第二个原因,他也是一个三岁小女孩的父亲。他没结婚,还是个单身的花花公子,但是做爸爸已经有三年了。这种情况在德国很常见,我也见怪不怪。来之前我们以为他既然有孩子,会比较容易接纳我们,也会有接纳孩子的生活条件,这点我们算错了。没有料到的是,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女儿跟着母亲,他只在周末有亲子时间。这一晚虽然辛苦,但能认识这样有传奇色彩的人很值得。

二进死海

离开耶路撒冷的时候,我们准备去以色列南部。托马斯说南部全是沙漠,又是旅游区,食品和水要贵很多。我们去古城的菜市场买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和面包,还有整整一箱子水和饮料。我买了一大包硬柿子,外表硬硬的但吃起来很甜。我还买了一大包橘子和几个超大的石榴。我虽然喜欢吃水果,但是饿的时候吃水果并不顶用,而且我在母乳期,特别容易饿,一直很想吃肉。死海其实也分两部分,近些年死海蒸发越来越严重,其南部因为水平面降低,露出了一部分土壤,隔断了死海,所以最南部死海的水是从北部的死海中抽上来的,面积小蒸发快所以盐浓度比北部要高。南部海边是细软的沙滩,大部分的度假区和酒店都集中在这一块。

第一次去死海的时候没有尽兴,我强烈要求再去南部死海的海滩去玩。可是,我的运气太差。去的那天,天气还是阴阴的,温度不高,风还很大,有些冷。海滩边救生塔的电子温度计显示海水27度,但是我感觉更低。

很失望的是,海滩边没有托马斯所说的装满死海泥的大篓子,我很想体会一次身上涂满泥巴的护肤过程,就问旁边一对涂满泥巴的情侣哪儿有卖,他们不但告诉我卖的地方,还送了我半袋。

我先下海漂了漂,还是有些紧张,怕没掌握好平衡翻过来海水进到眼睛里,又怕没掌握好方向越漂越远回不来,还怕漂的时候伊娃像上次一样大哭,所以我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悠闲地躺在水里看报纸。我漂在死海上,眼睛却盯着岸上的托马斯,看他是否急躁地想召唤我回来。更要命的是我们的时间赶得很紧,当天还要去南部,有几百公里的路程。

其实,我很讨厌托马斯的旅行方式。他是从一个地方跑到另外一个地方,从来不停下来好好地看看风景。在生活中也是,他不会享受生活,每次散步总嫌我走得慢。

我在水上体验了一下,就决定上岸涂泥巴护肤。我还是第一次全身涂满泥巴,小时候玩泥巴也不会玩到全身都是。死海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护肤品。在德国,医疗系统治不好的皮肤病,健康保险就会支付去以色列的往返机票和酒店费用,让你到死海边度假,每日泡在死海里,每天涂满死海泥,很多人就这么痊愈了。死海泥里富含皮肤需要的各种矿物质,能解决很多皮肤问题。我的肚子两侧都有一些妊娠纹,我使劲往肚子上涂泥巴。托马斯笑话我,说我想遮掩难看的肚皮。孕期内我的肚皮一直特别漂亮,又白又亮,可惜到了最后两个月肚子实在太大了,肚子还是撑出了妊娠纹。只是难看的妊娠纹是没有方法治愈的,只能慢慢变淡,永远也不会消失了。

死海泥是世界上最好的护肤品之一,沿着死海海滩走可以看到很多化妆品和护肤品的提炼厂。以前在香港太平山的商场里看到过一个以色列的品牌,他们的面膜很神奇,涂上去以后,待皮肤吸收,取下面膜的方式不是洗,而是用纸巾包起一块磁石,在面部轻轻地抹过,面膜就全部被吸到包着磁石的纸巾上了,干干净净不需要再洗,而脸上还会有一层油脂般的保护膜,隔日早上就发现都被吸收了。只是这小小的一盒面膜要980港币,太贵了。我在以色列的最南部免税城市伊拉特也发现了这款面膜,才300块左右,不到香港价格的三分之一,我高兴得像赚了几百块钱。

五星级餐厅里的可乐

以色列最南部的城市叫伊拉特,隔红海与约旦毗邻,大陆和埃及相接。傍晚到达的时候,我们在红海边上的加油站给汽车加油。站在加油站旁边的护栏边,看到对面的约旦被夕阳染成温馨的橘色,炊烟袅袅宛如一幅繁华的人间烟火图,让人淡忘了这里曾经是硝烟弥漫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