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等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马志刚踪影,沙里文多次打电话都占线。“马所长太忙,没办法,我们继续干。”
“好像听见有敲门声,你听见没有?”沙里文屏住呼吸,问杨靖。
“没有吧?再说马志刚不会那么斯文吧?”杨靖说。
“扑!”沙里文的酒喷了出来,“你这话太精辟了。”
“原来屋里有人啊?我敲半天门都没人搭理我。”门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仔细打量眼前这位美女。
“祝迎春?是你?你怎么会?”杨靖和沙里文都震惊了,赶紧穿上刚脱掉的皮鞋,把衣衫整理了一下。
“怎么?不欢迎我啊?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呢?”祝迎春笑盈盈地走过来。
“坐,坐。”沙里文和杨靖忙不迭地让座。
“怎么,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杨靖问。
“我和马志刚在一起正陪酒呢,他怕你们等不及让我先过来。”祝迎春说。
“你和马志刚陪酒?什么情况?”沙里文问。
“哎,还不是我那个弟,刚给他凑钱买了新房结婚吧,又和别人打架,婚也吹了,人还进去了。我都忙乎大半年了,赚那点儿钱全花他这事儿身上了,托了一大圈关系,还是没弄出来。本来瞒着我妈,这老见不着人,我妈也着急啊,实在瞒不下去了,还得跟我妈借钱了。这几天都跟着马志刚到处跑饭局,今晚就已经第三场了。”
“不是,你弟不是挺安静一个小伙子嘛,怎么跟人打架?”沙里文问。
“我哪儿知道他抽什么风?可他不是我弟吗?我不管谁管啊?”祝迎春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并无特别的伤感之处。和以前那个有些内向害羞的祝迎春截然不同。
“祝迎春,你忙活啥呢这些年,好像听说你去南方了?”
“没,就在西都呢,做医药代表。”
“结婚没?”
“刚结。”
“有孩子?”
“没要,养不起啊。对了,今年股票行情特别好你们都买了吗?”
沙里文和杨靖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告诉你们,我给你们推荐一只股票,价格肯定翻十倍以上,做抗癌生物药的……”祝迎春掏出笔刷刷在名片上写了一只股票代码递过去,却发现杨靖和沙里文都出奇地沉默。
“你们俩……没事吧?”祝迎春左右望了望,试探着问。
“没事儿,你说。”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
“这家公司正在研制抗癌新药,所以公司停牌,等它一复牌,股价肯定翻天。而且,这家公司的老板,你们都认识。”
本来无精打采的两个人一听到最后这一句,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们认识?”杨靖和沙里文同时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祝迎春。
“嗯,是谁我就不说了,反正现在这个人人缺钱,人人抢钱的时代,你们还靠着拿死工资是发不了财的。这叫啥‘印股票的时代’”祝迎春滔滔不绝地说着,杨靖和沙里文此刻才觉得祝迎春是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我说了这么多,算了,就问你们一句吧,你们缺钱吗?爱钱吗?”祝迎春站起来叉着腰问。
“这个我来回答,我太爱钱了,太缺钱了,我好歹也是理工科的高材生,在研究院里当个高级研究员,本以为过上小康生活了。自从我爸一生病,我才知道自己是穷人!两百万哗哗哗,花得跟水龙头似的,光向亲戚借钱都借怕了,一天的治疗费一万,简直就是抢钱!******!”沙里文说完不解恨,端起酒瓶就灌了一大口。灌完两眼发红。
“钱,我到现在也没感觉到它有多重要,我看过太多有钱人,拿着支票房产证来求最好治疗,一样走了,钱根本换不来命。”杨靖幽幽地说。